是啊,她這些年一直受榮齊的照顧,竟然忽視了書架里的好幾本食譜,忽視了他也常常工作到深夜,沒比自己輕松多少。
可她卻把他對自己一點一滴的好都當做理所當然,心安理得地接受,從未感謝過。
“我去找找家里有沒有燙傷膏!”姜月從床上翻下來,卻被榮齊攥住了胳膊。
可是立馬,榮齊就像是握著了燙手山芋一般,連忙松開了。
姜月:“……”
榮齊結(jié)巴道:“我,我待會自己上點藥就好了,你趕緊下去吃飯吧,都盛好了,不然要涼了。”
說完,榮齊咧著嘴笑,姜月看著胸悶地難受,半響,才別過臉笑罵了一句:“傻樣?!?p> 榮齊一僵,臉上浮現(xiàn)稍許詭異的紅暈。
姜月下樓,就看見餐桌上擺著的兩份外賣,因為配送了一小時,面都坨了。
不過還好,那旁邊擺著一碗白粥,還有一屜蒸好了的火腿。
姜月突然很開心地笑了。
無論是沒失憶的榮齊,還是失憶了的榮齊,她都沒法不喜歡。
可姜月有感情潔癖,一點都接受不了,五年前的榮齊還沒與洛晴天分手,而她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她現(xiàn)在有的不過一張紙,這讓她覺得榮齊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在變相補償。
“嘶~”
胃突然一陣絞痛,姜月捂著肚子,委屈地想哭。
——
到了晚上,榮齊又犯了難。
他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他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這沒什么……
榮齊一邊刷著牙,一邊在心里給自己洗腦。
這個牙,刷了快五分鐘了。
姜月也不等了,當著他的面,大方地進了洗澡間。
水聲響起,榮齊整個人大腦都是嗡的,趕緊簌了口,狼狽地逃走了。
粗枝大葉如姜月,絲毫沒有要照顧“榮小朋友”的意思,甚至得寸進尺地套了一件真絲睡裙,大搖大擺地就出來了。
那件睡裙是榮齊買的,也是姜月最常穿一件。
說白了就是兩根細肩帶掛著個藕粉色真絲浴巾。
從胸口包到膝蓋,站著不動看著其實沒什么,但一走動,絲質(zhì)料子就會把身材的輪廓勾勒出來,只要稍一彎腰,就可以一覽無遺。
原本是榮齊不懷好意的禮物,現(xiàn)在卻變成了他狼狽不堪毫無風(fēng)度的利刃。
榮齊沖著涼水澡,惡心地唔咽著——他分不清在他腦袋閃過白光的時候,他到底是誰。
靠著墻釋放的時候,他腦海里突然閃過些破碎模糊的景象。
榮齊轉(zhuǎn)身扶著墻,艱難地壓抑著。
那硬生生在他腦海里破土而出的記憶,差點叫他迷失在他曾經(jīng)度過的良宵中。
面如菜色的榮齊別別扭扭地回到臥室,姜月還沒睡,正在和誰發(fā)消息。
榮齊喘勻了氣,掀起另一邊的被子,鉆了進去。
姜月瞥了他一眼,道:“你明天去上班嗎?”
榮齊連忙收起不正經(jīng)的想法,沉思片刻道:“去熟悉一下工作?!?p> 姜月點點頭:“嗯,有什么不懂的找我哥,你失憶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p> 榮齊心中微動:“好?!?p> 姜月收起手機,面對榮齊,打了個哈欠:“我明天也要去上班,早點睡吧。”
說完,便一骨碌鉆進被窩了,習(xí)慣而自然地抱著榮齊的胳膊,蹭了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