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懯叭?p> 次日,便是俸基夫人四十大壽。
不少江湖人士,下轄小吏,寨主都應邀而來。壽宴上,自是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兀突昆雖蒙著眼布,看不見人,卻也坐在高俸基一側,配合著她與眾人舉杯對飲。
“大人真真是福祿雙壽,掌管土司府以來,南詔大定,子、侄亦是賢孝恭順氣度不凡,好福氣!好福氣!”
高俸基眉眼含笑,回敬一杯。
“大人神采依舊,頗有松柏長青之勢、壽星鶴仙之姿啊!”
高俸基仍然滿臉喜色,復飲了一杯。
知道她在眾人的恭敬下,一杯又一杯飲下了苦酒,兀突昆忽然抓住她的手,柔聲道:“母親大病初愈,別喝了?!?p> 高俸基拍了拍他手背,“我兒無須憂心,母親今日高興,再飲三百杯都不成問題?!?p> 呼倫見她興致頗高,便勸兀突昆道:“叔母左右也是放肆這一回,又逢大哥回來,自是興之所至?!?p> 兀突昆張了張嘴,咽下了正要說出口的話。
那便讓她再高興一些。
他還有一百二十天,四個月,足夠最后再陪陪這個為他操勞半生的女人。
見眾人酒酣之際,高俸基放下酒杯大手一揮道:“今日我四十大壽,是為一喜;我兒尋到靈丹,身體能得康愈,是為二喜,我兒不日將娶進新婦,是為三喜。得此三喜,我已無憾!”
“恭喜大人三喜臨門,可喜可賀?。 北娙她R聲祝賀。
席間又有人問:“卻不知是哪家姑娘,能得土司大人青眼?”
高俸基哈哈大笑,視線逡巡一周后落在唐影身上。
眾人紛紛猜測新婦便是唐影,高俸基并不給出肯定的說法,只道:“屆時發(fā)了請?zhí)銈儽阒?!?p> 兀突昆嘴角抽了抽,萬萬想不到高俸基竟能自作主張到這種地步。
呼倫也傻了眼,瞬間愣住,于是暗暗下定了決心,要加快行動。
酒席散盡,高俸基醉著眼被唐影和幾個丫鬟攙扶著回屋。
晃晃薛戰(zhàn)肖逸也是暈乎乎地回了房間休息。
唐影剛出中庭,唐犬便突然出現,伸手攔住了她。
“?”
唐犬咬了咬牙,問道:“夫人今日在壽宴上提到欲為兀突昆少爺娶進新婦,目光卻頻頻望向小姐,老夫人是否有意要小姐嫁他?”
唐影斜了斜眼,有些好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唐犬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么,可什么也不說,心里很是難受。
愣了半晌,他才訥訥道:“那小姐喜歡兀突昆少爺嗎?”
唐影苦笑道:“我喜不喜歡有得選擇嗎?”
“我記得小姐曾與我說過,世上最無奈的選擇便是自己的身世,但要怎么活全在自己?!彼D了頓,語氣中帶了一絲苦澀,“如今,小姐自己倒選擇聽天由命了嗎?”
“我若有意違逆祖母與土司府,你可愿意生死相隨?”
唐犬勾了勾唇,目光灼灼道:“我的選擇,小姐不是早就為我做下了嗎?”
“唐犬?!碧朴霸G訥地喚了他一聲。
唐犬并不應她,只單膝跪在地上,捧起她的右手輕輕吻了吻。
他低著頭,表情看不真切,唐影卻從這個動作中看出了他對自己深埋心底的眷戀。
唐影于是也蹲下了身,左手抬起唐犬的下巴,湊上去吻住,“你這個傻子,我與表哥訂婚不過為配合表姑演出戲罷了,并非是真?!?p> “這下你放心了?”唐影好笑地盯著他,眼睛瞬也不瞬。
唐犬低眉,錯開唐影灼熱的視線,“小姐以后有何想法可以告訴我?!?p> 唐影哦了一聲,瞬間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于是鄭重其事道:“那我以后倘要和誰真的成親定然第一時間告訴你?!?p> 唐犬猛地抬起頭,眉川間夾了一絲不滿,“小姐不能與他人成親!”
“那我一定要與他人成親,你待如何?”
“我便搶親!”唐犬賭著一口氣,認真道:“千難萬難也要將小姐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