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捕快,四十多了還想折騰這些東西,就不怕猝死在這里么?”
伍渾江張狂的威勢絲毫不變,內(nèi)力狂烈涌動。
楊捕快瞇眼,小胡茬隱住了他的表情。這伍渾江的資料他在衙門里頭翻查了三四遍,是原先西北云州的馬賊的傀儡頭頭,不知為何出現(xiàn)在處于十幾萬里的西南的這里。不甚聰慧,很是貪婪。二境五重的修為,用的是野路子的斷鐵戟法。
只看伍渾江的為人,是不可能會知道他一個小小的捕快的。
定有隱情。
楊捕快腦海里思索萬千,手里的刀可不慢。
“看刀!”
楊捕快飛身而起,舉刀進(jìn)攻。
伍渾江右手朝后一抓,一把三頭兩刃戟被穩(wěn)穩(wěn)的抓在手里。
“楊捕快可真是急著猝死啊,可是……壞我好事的魯鏢頭先得死!”
伍渾江左足朝后一踏,大戟橫掃,斬至仍舊笑瞇瞇的魯鏢頭。
魯鏢頭的長刀瞬間出鞘。
長刀與大戟對碰,綻出火花。兩人受力,各自退后一步。
“你怎么也沒有失了修為?”
伍渾江難以置信,那赤倌散可是他自己配置的,絕不可能出現(xiàn)問題。
魯鏢頭哈哈大笑,提刀橫于胸前,深厚的內(nèi)力自黃庭涌出,一點一點附著于身軀?!拔诣F身羅漢雖說當(dāng)年受了重傷自苦禪寺退隱于此,可你那破毒,可傷不了我一分一毫!”
“這……”伍渾江一時無言。
“有破綻!”
飛奔而來的楊捕快先聲奪人,黃銅長刀朝著伍渾江的腦門力劈而下。
伍渾江來不及思考,本能般卻又略有僵硬地臥倒翻滾,躲過了這一刀,反手大戟上挑。
楊捕快撇身躲過這記上挑,虛晃一刀,左足變動扭擺,猛的后退了幾步,不打算與那伍渾江硬拼。把控長刀擺出架勢,雙腳交叉多變?nèi)缟?,伺機而動。
官府輕功十二勢步術(shù)雖說并不花俏,但是十分實用,僅稍稍幾步便穩(wěn)妥地離開了伍渾江大戟的揮動范圍。
伍渾江剛欲追擊,一道震耳欲聾的大喊自他右方的糙漢子的大嘴傳來。
“悟清!”
魯鏢頭刀法大開大合,隱隱有佛音頌唱。此乃十二正道之一苦禪寺的有名刀法,慈悲普度刀!
金光流連,大刀像是披了一層絲緞,頗為宏大。
伍渾江臉色陰沉,但別無他法,再次往后一翻,躲過這一刀,后背貼著自己剛剛坐著的那大椅。左手反手抓住大椅,肌肉爆起,將椅子狠狠的朝著魯鏢頭砸去。
魯鏢頭長刀金光大盛,一刀橫掃斬開那木椅,粉塵炸裂擴散。在碎裂的木條中,一只大戟自椅子炸出的粉塵中猛然刺來!
悄無聲息的,另一柄長刀于粉塵中突襲,直斬伍渾江操戟的右肩。
伍渾江已經(jīng)來不及躲開這一刀了。
可他的黃庭一剎那間內(nèi)力涌出,如若山間洪流!
楊捕快立即收刀后撤,這內(nèi)力威勢,是那伍渾江的江河功的絕技奔浪決施展的前奏。
“奔浪決!”
源源不斷的倔強的淡青內(nèi)力從伍渾江的黃庭涌出附著與雙臂之上,使得那本就碩大的肌肉更加結(jié)實,而雙手洶涌的內(nèi)力猶如濤濤江水,夾攜著一把破山之力的大戟。
伍渾江握戟橫掃,楊捕快避之不及,只得用長刀招架這一橫掃,只聽得當(dāng)?shù)囊宦暎瑮畈犊斓拈L刀應(yīng)擊而飛。
魯鏢頭目露金光,眼神憐憫,恍若要普度目前這這庸俗的世人。
舉刀斬向刺來的大戟,佛音四起。
“正定!”
長刀威武無雙的與大戟對碰,散出層層塵埃。
伍渾江稍收大戟,松開于魯鏢頭的對碰,左手緊緊摁住戟尾,內(nèi)力聚涌于戟上。
這只大戟,現(xiàn)有摧金斷石之威!
楊捕快發(fā)覺不妙,這姿態(tài),像是伍渾江斷鐵戟法的絕技穿字決,若再加上奔浪決的增強,這一擊絕非魯鏢頭能以力硬扛。
楊捕快朝后翻滾接住長刀,但他已經(jīng)來不及喊出提醒魯鏢頭,只能將手里長刀向伍渾江的大戟猛力甩出,欲擊打那大戟迫它扭轉(zhuǎn)方向。
“穿字決!”
大戟破空。
一只黃銅長刀飛于它的尖刃之前。
黃銅刀斷。
橫行無阻,刺向前方。
魯鏢頭雖說刀術(shù)很是高強,可輕功似乎甚差,根本無法躲開這一戟。若是此戟擊中,身體存有暗疾并一直在壓制住赤倌散藥力的魯鏢頭非死即傷!
某椅上,一老婦人呵呵的笑。
她攜著一只鹿頭拐杖似鬼魅般蕩來,在魯鏢頭的身前對著狂暴無比的大戟輕輕一點。
仿佛就是一枚葉片想要阻擋江河。
葉片為高山,江河竟紙糊。
大戟被木拐強行擊退,伍渾江身形倒飛,重重地砸在了黑磚墻上,驚起一片塵埃。
老婦人若無其事的呵呵地笑。
全場皆驚。
魯鏢頭雖說實為逃過一劫,可他為防伍渾江詐死偷襲,因此此時仍舊舉刀,謹(jǐn)慎地照著揚起的塵埃一步一步靠近。
楊捕快已失刀不能對打,但思考能力仍在。
伍渾江的出手方式頗不要命,絲毫不考慮內(nèi)力消耗同時打開兩招絕技,按他的內(nèi)力程度必然虛脫,若此擊未殺了魯鏢頭,那虛弱無力的伍渾江他必死無疑。這么做十分不理智。
況且,伍渾江今夜奸計頻出,看樣子十分聰慧,不可能犯此大錯。
嘶……忘了什么呢……
楊捕快的腦海里閃動著那家仆的憨厚的笑容。
伍渾江憨厚的笑容。
為何,都如此相像,僵硬,不若人樣。
灰塵散去。
廳上的所有人朝著碎裂口看去。
伍渾江已經(jīng)死的明明白白了,面容模糊,可似乎夾雜著什么東西。
是蠱蟲!
伍渾江也只是中蠱的一人!
“為什么,各位就是不能按照我的計劃行事呢……”
一椅上,那一直平凡無奇的華服中年摩挲著手里的舍利子,忽然將暗紅的內(nèi)力猛烈注入。一道氣息自舍利子為中心張開,刮到了在場的所有人!
兩股腐臭的黑血自舍利子噴出,若綢帶般纏繞于他,使他足尖立地半寸浮于空中,如帝藐民。
趙清秋便的坐于此人右側(cè)。若是自己功力尚在,此時或可有一戰(zhàn)之力??上У氖牵钦娴囊稽c力氣都沒有了。
舍利子的氣息散去,大廳似乎沒有一點變化。
“就這樣,沒了?”
老婦人一臉鄙夷。
華服中年人偏頭,看了一眼老婦人。
一點猩紅出現(xiàn)在了她的咽喉。
鹿頭拐杖摔在地上,清脆地響。
“吳某就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了,還請各位立即拾起蠱蟲吞服?!?p> 語氣客氣,話語冰冷。
“若是現(xiàn)在各位仍舊不欲按吳某的計劃行事,那么就……”
舍利子正在不穩(wěn)定的顫動,血色翻滾。
“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