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媽,我回來了!”
“期末考得好不好?”
“差不多,能考上大學(xué)!”
“好好...聽說趙家老三在縣中的成績排到前十,估計能考上重點大學(xué)?!?p> “呃,阿媽,你就別用趙文刺激我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比他考得好?!?p> “那我就放心了!”
這半年,家里有錢了,日子變得寬裕,兒子學(xué)習(xí)成績好了,有了出息,顧媽媽的笑容也多了起來,整日里做事也精神奕奕的,身體也有好轉(zhuǎn)的跡象。
看到母親的笑容,顧猛舒了口氣,他又賺錢又讀書,累死累活地忙碌著,不就是為了讓一家人開開心心么,現(xiàn)在他做到了,還再接再厲。
“阿媽,阿哥呢?”
“在后院里瞎忙活,你前去叫他出來吃飯吧!”
“好!”
顧猛在賣鞋的時候,打鐵的生意也沒有放下,打菜刀砍柴刀,修補農(nóng)具,其中大部分工序都是哥哥在做。
阿哥腦子雖笨一點,可做事專心,一心一意,沒人叫他出來,他能在打鐵房能待一天,達(dá)到了一種廢寢忘食的地步。
由于他夠?qū)P?,打鐵的手藝日漸精湛,顧猛自愧不如。
打鐵房里叮當(dāng)響,顧勇高高地?fù)]起鐵錘,一下下地砸著鐵泥,不知疲倦。
這半年來,顧家伙食好了,顧勇身材變得更壯實了,肩膀跟門板一樣寬,今年二十五歲,居然還長了兩公分,身高達(dá)到188CM,顧猛才185.
兩兄弟站在一起,就像是兩座鐵塔。
人們看到兩兄弟,不由地嘖嘖稱奇:“好一對亮堂堂的小伙子!”
顧媽媽聽了之后,笑聲能傳遍整個鎮(zhèn)子。
“阿哥,吃飯了!”
等到一個羊角鋤焊接好冷卻了,他出聲喊道。
顧勇仔細(xì)地查看了鋤頭,才抬起頭來,舉著羊角鋤笑道:“看!阿弟,我把羊角接好了。”
他經(jīng)常呆在火爐旁,皮膚黑得發(fā)亮,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更傻氣了。
顧猛也跟著笑了起來,“阿哥,你做得很好,比我做的還好,我們吃飯吧!”
“好好,吃飯!”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顧猛帶著一批做好的鞋子進(jìn)了城,來到了劉長山的院子。
賀宏軍也在。
今兒天氣特冷,山風(fēng)呼呼地刮,寒氣能鉆到骨頭縫里。
三人窩在屋里,整了一桌酒菜,邊吃邊聊。
“生意咋樣?”
“還不錯,快過年了,買靴子的人很多!”賀宏軍嘴角叼著煙,圓圓的臉上帶著得意。
這半年來,顧猛忙著上學(xué),把生意交給了賀宏軍。
在他的資助下,賀宏軍當(dāng)起了行腳商,他趕著驢子穿梭在林州各個山里小村,上個月還去了漢中、安康、商洛等地區(qū),在偏遠(yuǎn)的山區(qū)小村賣東西。他除了賣菜刀和皮鞋之外,還帶了一些別的小商品,口哨、氣球、小剪刀、指甲刀、文具等,小賺了一筆。
這小子發(fā)了財,嘚瑟起來了,抽好煙喝好酒,鞋子衣服全新的,典型的小暴發(fā)戶。
暴發(fā)戶呵呵笑了幾聲,說道:“猛子,鞋快賣光了,你放假了,抽空多做一些?!?p> 顧猛搖了搖頭,說道:“一千雙廢鞋底里只有八百多雙有用的,現(xiàn)在都做完了,沒鞋底了?!?p> “可以去市里再買一些鞋底!”
“不劃算!上一次我們撿了個便宜,遇到了一批型號不合格的鞋底子,五毛錢一雙,而合格的鞋底子我問過,兩塊一雙,加上皮子兩三塊,至少要賣五塊才保本,現(xiàn)在愿意花那么多錢買鞋的人不多了。”
賀宏軍想了下也明白了,可有點不甘心:“那賣完了鞋,干什么?”
顧猛想了一下說道:“收天麻吧!軍子,還有山爺,你們要是相信我,就收一些天麻囤著吧!”
這半年他前后賺了四千多,幾乎都用來收購天麻,一共收了上萬斤,有部分是他托賀宏軍在外地收回來的。
其中一噸半放家里,有三噸放在了劉長山這里。
一是這里交通方便。
二是這里安全,囤貨居奇,屬于投機倒把,被人知道了會判刑的。
他是學(xué)生,又有趙家人盯著,要是被抓了,前途就完了,他不得不謹(jǐn)慎一些。
以前他勸兩位跟著收天麻,劉長山不知道過去受什么教訓(xùn),變得膽小謹(jǐn)慎,不敢冒一點風(fēng)險。
這次也是一樣,劉長山吧噠著旱煙,搖了搖頭,“算了,我不摻和!”
“猛子,天麻真的會漲價?”
賀宏軍擔(dān)心虧錢,一直猶豫不決,問了一遍又一遍。
“會會!我都給你說了八遍了,你咋不信呢?”
顧猛苦笑一聲,耐心地說道:“我去市里看過,藥廠都建好了,明年上半年就會投入生產(chǎn),其中重要的一種產(chǎn)品就是天麻粉,你有了錢就收一點,再不收就晚了!”
賀宏軍想了想,一咬牙說道:“好吧,我相信你!”
他跟投了五百,收了一千多斤。
他膽子還是小了。
這就是重生者與普通人眼光的不同。
顧猛知道天麻穩(wěn)長,知道盈利的空間有多大,才會梭哈。
賀宏軍不知道,他只是相信朋友才愿意投資的,就像九十年代大家都知道下海經(jīng)商能賺大錢,可有魄力的有多少人?
對此顧猛沒有再多說什么,穩(wěn)一點也好。
受到他的影響,丘山縣本地的天麻略微漲價,半年時間,藥鋪里天麻的收購價格從三毛漲到了五毛,市里天麻都漲到了六毛。
天麻行情看漲,挖天麻的人又多了起來。
趙家人開始大量吃進(jìn)天麻。
顧猛不想看著趙家發(fā)財,可趙家有權(quán)有錢有人,抗衡不過,該怎么辦?
頭痛!
可沒過多久,機會就來了。
臘月十五這天,賀宏軍去汽車站賣鞋,劉長山照例出去收破爛,年邊上人們要置年貨,買新家具,要處理的破爛較平時多一些。
顧猛想起一件事,擱下手中的書,也跟著去幫忙。
下午兩人回來時,人力三輪車上多了一個老式的梳妝臺,還有一些破凳子,雜七雜八的滿滿一車。
其中那張梳妝臺最顯眼,雕花桃木的,紅漆斑駁,有些歲數(shù)了。
搬下車時,顧猛手中一松,梳妝臺落在地上,支離破碎。
“叮當(dāng)!”
一個紅布包從梳妝臺中落下,在一堆垃圾中,異常顯眼。
打開紅布包,里面裹著五根金條,金魚狀的。
終于來了!
前世劉長山出去收破爛,帶回了這個梳妝臺。
過了兩天,劉長山準(zhǔn)備修一修,當(dāng)作二手家具賣出。
在修理時,他在一個首飾盒的夾層里發(fā)現(xiàn)了這包金子。
那時顧猛是在一邊看著,現(xiàn)在他成了發(fā)現(xiàn)者,劉長山成了旁觀者。
劉長山看到金子,露出驚訝的神色,他吧唧著猛抽了幾口煙鍋子:“小顧,這些金子可值不少錢,你打算怎么辦?”
五根金條有半斤重,現(xiàn)在金價行價一克65元,國家禁止金銀交易,在黑市里能賣一萬多,堪比后世的一百萬,確實很值錢。
顧猛知道這算是一種人品考驗,如果他昧著良心收下了這包金子,劉長山不會多說什么,但心里肯定有芥蒂。
顧猛聳了聳肩,“作為綠嶺中學(xué)的三好學(xué)生優(yōu)秀班干部,我當(dāng)然要拾金不昧啦。”
“你愿意還回去?”
劉長山有些不敢相信,顧猛缺錢還很愛錢,可面對上萬巨款,居然不動心?
他瞇著眼睛顧猛,心里對他更加欣賞,這小子有前途!
“山爺?shù)囊馑寄??這可是你收的破爛,還花了一塊錢,這算是你的東西。”
“呵呵!”劉長山咧著黑黃的煙熏牙笑了笑:“我這人沒有發(fā)財?shù)拿秦澚私鹱?,會睡不著覺,你看著辦吧!”
“山爺,我們一起去還吧!”
金子裝進(jìn)了衣袋,顧猛又把散架了的梳妝臺重新搬上三輪車,他準(zhǔn)備帶著這一套去見失主,不然無緣無故遞上一袋金子算是怎么回事?
“你去吧,天太冷我懶得跑!”
“山爺,我要是帶著金子跑了呢?”顧猛玩笑道。
“反正是你發(fā)現(xiàn)的,你說了算!”
劉長山抽著煙鍋子,頭也不回地走進(jìn)了里屋。
“山爺,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