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口付斌急的團團轉,那些妖奴俘虜兇悍無比,憑幾個宮人根本制服不了。杜將軍又收了她的令牌…她調不動御林軍啊……
“付大人?!庇腥私兴?p> 付斌一抬頭見到了曙光:“向大人,不知…將軍可來了?”
向言客氣道:“主子已經啟程了,大人準備迎接吧。”
付斌趕緊著侍子候著。
杜將軍再不來,獸人如果沖破圍欄,皇宮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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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條律,得勝歸來有一個月休沐。
杜秋不用上朝,這幾日都呆在‘留音閣’消遣。
女子正靠在塌上閉目養(yǎng)神,手里琉璃酒杯已經空了卻沒放下。
靳瑜取過小杯,跪坐矮桌前給她斟酒輕聲道:“子宜倦了么?”整個大渝敢叫她字的不超過三人,這男子算一個。
側顏在窗前鍍了一層光,男子生的溫潤俊逸,眉宇間總似帶著包容平和,教周身空氣都柔順起來。
杜秋張開眼,平靜自在,方才是真的休息著。
靳瑜放輕動作把酒送到嘴邊喂她喝下,溫聲道:“向大人已經來尋兩次,說宮里來人找,您不見一見么?”
杜秋有點想笑,宮里沒有火上房的事會主動找她?至于什么事,她心里明鏡似的。
向言是做戲堵那些宮人的嘴,且等著穆起尋來再說吧。
然后剛一念叨,穆起就到了,外頭輕叩門扉:“子宜你在么?”
杜秋不情愿的坐起身來哼唧一句:“還沒死呢~”
靳瑜低眉淺笑,這兩位私下還是這般沒大沒小。
穆起一進門就皺起了眉頭,屋里酒香濃郁,她這四五天就躲在這喝酒了?!
就她走過來這幾步,杜秋又借著男子的手喝了一杯,轉頭問她:“什么事?”
“……”她想說靳瑜不懂勸誡,又一想杜秋有多難伺候,再把唯一樂意伺候她的罵跑了怎么辦…到嘴邊的話就咽下去了。
從留音閣出來,杜將軍堅持要坐馬車。
靳瑜又忙前忙后準備車馬,里頭擺好軟塌水果熏香薄毯,足足折騰了半個時辰才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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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口付斌望眼欲穿啊!
終于見宮道上一輛奢華大馬車咔噠咔噠朝這邊走來,她眼角抽了抽,將軍還真是…處變不驚…
車停好,宮里的侍子要去扶,杜秋穩(wěn)坐不動。直到向言上前輕道一聲:“主子。”
車里人這才出聲:“哦,到了啊~”
劉斌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祖宗真不是一般難伺候,傳言不虛啊。
一行人趕去西宮馴獸場。
進得大門,國相就迎了出來,笑得無比真誠絲毫沒有破綻:“可來了,這幾日休息的怎么樣???”好像壽宴上劍拔弩張的不是她。
杜秋不予回應,走在前面理理袖口道:“國相向來繁忙,何事尋我?”
旁邊吳大人像條哈巴狗一樣,趕緊出來連吹帶捧大哭一通,總結起來一句話:妖族俘虜我們搞不定了。
夏末的太陽還是挺足的,杜秋看看天,皺了眉。
吳大人趕緊揮手,身后立刻有宮人撐來緞傘,獨獨為杜將軍投下一片陰涼。
杜秋從懷里掏出御林軍令牌,隔空扔給付斌,轉身看盛安道:“行了,我走了?!?p> “將軍這…”付斌捧著令牌都快哭了:不是令牌的事啊,御林軍要是能治妖族,早就上戰(zhàn)場了。
就在此時武場方向傳來嘈雜吶喊:“大人小心!有妖物過去了!”
不好!已經守不住了!
盛安看出來杜秋故意找事,只好磨了磨牙開口道:“怕還是要麻煩將軍的士兵來一趟!”
“哎呀不巧。”杜秋燦爛一笑,明顯就等她這句呢,回頭問穆起:“云先啊,壽宴上咱們被國相大人質疑,然后怎么來著?”
穆起抱拳頓首:“將軍命千煞軍連夜撤到了城關,未敢有片刻停留。”
杜秋轉回頭噙笑看著盛安:你求我啊。
國相臉黑的像鍋底,氣氛一度十分要命。
周圍豺狼野獸低啞嘶吼的聲音愈來愈近!且四面八方的傳來,教人心驚。
這邊都是‘老弱病殘’,頓時一片慌亂,劉斌拔劍護著盛安:“大人后退。””
向言也護在杜秋前面。
忽然嘶叫聲從身旁樹上猛地撲下來!向言剛要拔劍,身后杜秋伸手一把把她撥到了一邊,躲過了攻擊。
然后首當其沖的就變成了劉斌和盛安。
劉斌都驚呆了!將軍你認真的?!
獸人滿臉黃毛一口獠牙,是個沒修化好的,撲了個空眼跟著就紅了!盛安多大歲數了哪經得起這個,死死抓著劉斌的衣服喊都喊不出來。
劉斌擋了兩劍被那獸人緊緊握住了劍鋒,穆起趁機一刀削了它頭顱,血濺得到處都是。
跑出來不少妖人,她們也知道在這個大牢籠里會生不如死,全是拼死殊斗!御林軍趕來將幾個大人圍在里圈。
還是穆起插話道:“將軍,大局為重?!?p> 杜秋這才開口問:“籠子里還剩多少?!敝車鴮⒍际媪丝跉猓南牒迷谑悄聦④娫诎 ?p> 副統(tǒng)領道:“回將軍,還剩一百八十多?!?p> 杜秋甩了衣袍踏出保護圈,往牢籠方向去,留下一句:“想死的呆在這?!?p> 穆起和向言自然跟著她,劉斌必須在一線戰(zhàn)斗。
經過剛剛的一幕,盛安死都不信她,被御林軍護著待在外圈。
越往里走聲音越躁!
杜秋當先腳步極快,眼見密密牢籠擺在武場,已經有不少妖人逃脫站在牢籠之外,見她們過來紛紛回頭亮出獠牙。
劉斌緊跟其后:“將軍,怎么做?”
“擒賊先擒王?!倍徘锘厥帜昧四缕鸬亩痰叮@刀上淬了毒見血封喉。
劉斌眼睛很賊,伸手一指:“是那個籠子!”那籠子周圍圍了許多妖人,她們徘徊不肯離去一定是因為‘王’在其中!
杜秋抬手,示意向言戒備,吩咐左右道:“引開它們!”
劉斌率御林軍迅速上前包抄,外頭的妖人即刻展開反擊。
杜秋直奔那個籠子去,不料擋在門口的狐妖被一刀斃命后,籠子里頭幻象般躥出一個影子,速度之快讓杜秋都沒看清這是個什么玩意!
但不至于躲不開,杜秋一個騰翻越過它,腳剛落地就感覺小腿一痛,來不及低頭看,她順著攻勢一腳把那影子踹出去三丈遠,緊跟著欺身而上壓它動彈不得。
“赫??!”被制住的妖人發(fā)出恐嚇聲響,想要掙脫但四肢都被固??!
塵沙四溢里,杜秋眸光陰鷙,右手肘壓著它胳膊,匕首正抵它脖頸,再稍微用力就能送它見閻王!
“子宜!”
“主子!”
那邊兩人打的抽不開身,但見杜秋整個壓在那妖人身上才能治它不動,但凡她松了一處,必被反擊!
此刻她背后中空,此乃對戰(zhàn)大忌!
杜秋瞇著眼看身下這東西,本以為該有多丑陋惡心。
卻不料先瞧見了一對金黃的眸子,塵沙濾了強盛的陽光落在里頭似有鎏金飛散,它瞳孔緊縮著,露出幼小的‘獠牙’,還真有那兇狠的意思。
原來是個崽子。
杜秋卻不敢輕敵,低聲道:“我知道你聽得懂,想活命就老實點!”
小獸聽了她的話,反應很奇怪。
本來奮力掙扎的四肢逐漸松了力道,小虎牙也安分收了回去,一雙眼反而大張了迷蒙的看著她。
那一瞬杜秋有些晃神,好像她要殺的只是個平常孩子。
不過一瞬,身后一聲嘶吼撲來!杜秋心道不好忙要起身回刀,身前這個或許殺不死她,身后這個卻能致命!
就在她起身的一霎那,身下的幼獸猛躥出去,借著她胳膊轉到她背后,一口咬住了撲面而來妖人的喉嚨!四肢并用猛的撕扯血光炸裂在她面前,強壯的妖人轟然倒地眼睛仍瞪得老大。
逆著光,少年’站直身子回頭看她,破爛衣衫滿臉紅血一身孤絕,唯獨那雙眼幽暗金燦,竟若有所思。
杜秋坐在地上與他四目相對,一切太快不過須臾,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這崽子竟然俯視她!
“主子!”向言抽身趕來,‘幼獸’來不及呲牙,被擊中后頸應聲倒地。
她沒有猜錯,這個小崽子果然是眾妖追隨的對象,他倒下后群妖無首,亂局很快就收拾干凈。
“子宜,你傷怎么樣!”穆起扶她站起,杜秋才看了一眼自己小腿,嚯!血肉模糊啊。
付斌狂奔過來:“將軍請入內殿,屬下馬上叫太醫(yī)?!?p> “不必,回府。”杜秋松了穆起的手,像沒事人一樣轉身走了。
付斌又是一臉黑線,怎么騎個馬怕累,坐個車怕硬,曬個太陽怕熱,傷成這樣就眼睛都不眨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