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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將軍令

十一回 放不下

女尊之將軍令 唐時易 2964 2019-10-22 21:29:51

  盛林成功接到比丘使團,回程大概還要半個月。

  不出意外盛安會在年前解了禁足。

  .

  月琊知道自己犯錯,總是想見見杜秋和她像以往一樣說話吃飯。

  可杜秋不想讓盛安輕松出來,這幾日正著手埋雷,忙的不見人影。

  這一日又是半夜才回府。

  月琊守在她臥房門口等了一天,見人進院門眼神一亮,接著就看她身后跟著好幾個黑衣人。

  她罕見的身著一身銀色軟甲,還帶了斗篷,走起路來威嚴赫赫。

  月琊識趣站住腳,期待的看著她走過來…

  女子目不斜視直接帶人拐去了書房。

  少年蔫了,完了,秋徹底生氣了,再也不會和我說話了……

  他又去書房門口的大樹后頭等,這回不敢等在門口,怕被以為在偷聽。

  然后直至天色將明,幾個黑衣人才撤出來。

  月琊巴巴望著窗口,窗里的燈火就熄了……少年像個霜打的茄子,知道這么晚她也該休息一下了。

  轉(zhuǎn)回頭滿身落寞的往外走。

  向言正來值崗,走個正面。

  月琊一向不大和旁人說話,向言等下屬也對他照顧但不親密,此時卻被抓住了。

  “向言?!痹络鸫环拧?p>  向言一驚,原來他知道自己叫啥啊…

  掙脫了袖子,向言好脾氣的回他:“白公子,何事?!?p>  “秋,明天出門么?”

  秋??向言每次聽到他這個稱呼都心里一縮,回了他道:“是,主上明日去大營?!?p>  “后天呢?”少年有點要哭了似的。

  向言:“呃…主上例行巡查都要五日。”心想這是怎么了?挨欺負了要找主上訴委屈?不能啊…府上誰能欺負他……

  休息了一個時辰,杜秋晨起飯也來不及吃,穿戴軟甲就準備出門。

  果不其然被月琊攔住了去路。

  杜秋轉(zhuǎn)身欲走旁路,根本沒想理會他。

  少年緊跟著退兩步又擋在她跟前,固執(zhí)的看著她,可惜女子根本不垂眼。

  杜秋一動他就擋著,如此往復(fù)幾個回合女子臉色已經(jīng)不好看了。

  可惜月琊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只覺得女子眼色比她銀甲還要冷,冷的他想靠近她取暖……矛盾的一團糟。

  向言跟在身后捏了一把汗,感覺主上馬上就要拔劍了。

  杜秋回手把披風給她:“先去府門等我。”

  “是?!毕蜓园筒坏泌s緊走…

  /

  風停雪住庭院寂靜,杜秋垂眸看他:“你要干嘛?!币膊慌膊粣溃届o的像個陌生人。

  月琊以為她會罵他,或者干脆叫他滾,都做撒潑哭鬧的準備了。一時被問住了不知怎么回答。

  猶豫半晌,他說:“你沒吃早飯,會餓?!?p>  杜秋顯然不要這個什么也不是的回答,或者說他說什么都無所謂,她要走。

  “秋!”月琊回身握住她手,也觸到手背甲胄一片冰涼:“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他除了道歉,也不知做什么能讓她消氣……

  杜秋任他抓著也不掙脫,就像他不存在一樣。

  月琊急的手都有點發(fā)抖,眼眶紅紅看她淺淡的眸子:“我錯了,你理理我…”

  杜秋當然動容,他這模樣是個人都會動容。

  那日之后她反思,互相利用就是利用,自己未免給他太多額外關(guān)照。

  說到底他半人半妖心智不熟,動起手來難以預(yù)料全無理性,這樣的養(yǎng)在身邊當然是個禍患。

  云先那一問她也是該反?。寒斒裁答B(yǎng)他。

  她問:“你吃不飽么?”

  “沒有?!痹络鹨詾樗虾妥约赫f話了,回答的相當認真。

  “穿不暖么?”

  “沒有…”

  “有人欺負你么?”

  “沒…”月琊聽懂了…她是說已經(jīng)保他平安度日,他還要怎樣?

  “你許久沒陪我練武了…還有吃飯…”聲音低下去,他小心翼翼窺著她,言語遲笨只能從最表象表達他的意思。

  杜秋一絲薄笑:“你知道我是誰么?!彼龔奈慈绱烁吒咴谏线^,此刻的神情可謂是一方權(quán)者當有的倨傲。

  隱藏的那句話似乎就是:我陪你?你不配。

  她抽身離開。

  月琊站在空曠的院子里,好久好久。

  他也哭不出,也動不了,甚至不知道自己難受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杜秋說的都對,在狼族,母親也不會陪一個俘虜吃飯練武…

  可她之前是陪自己的啊……

  還是因為他犯錯了!可她不像生氣的樣子…那就是他還犯了什么別的錯……

  /

  李府。

  晚心這狐貍?cè)缃襁^的是一帆風順,把李厄吃的死死的,還用她除了個眼中釘。

  李厄基本每天晚上都在他這,今晚也不例外。

  “晚心~寫什么呢?”

  晚心笑著折好信紙:“給一個小朋友的信,他有些困惑問我。”

  李厄不甚在意,笑著過來抱他:“我也有些困惑要問美人啊~~~”

  “大人討厭~”晚心一身媚骨倚到她懷里,笑聲隱沒在臥室里頭。

  /

  靳瑜為她布菜,閑聊著:“子宜許久沒來了。”

  杜秋笑:“哪有出征久?!?p>  “傷可好了么?”

  “嗯,已無礙。”

  靳瑜落座,看了她良久終是儒雅一笑:“子宜有心事,既然來了便與我說說吧。”

  杜秋有一口沒一口吃著,本就是來和他訴苦的,就把府里宮外的事沒頭沒尾的說了說。

  靳瑜是個頂通透的男子,宮里的事還不是常年都這樣?她何時愁過?愁的無非是收養(yǎng)的那個小狼妖了。

  “他似乎對將軍過分依賴,許是異鄉(xiāng)異客的心里不安吧?!彼f的極其委婉,杜秋點點頭:“該是吧?!?p>  靳瑜為她斟酒道:“子宜心里也擔心他,又何必拒之千里呢?”雖是妖,她若喜歡就養(yǎng)著也無何不可啊。

  杜秋聽出他話中意思,不再接話,似乎在否認一絲絲靳瑜所說的可能性。

  男子懂得適時緘默,但有時候旁觀者比較清。

  /

  大營視察完畢,杜秋轉(zhuǎn)頭又去宮里看小皇帝,這一出府就是半個月。

  這天,盛林回來了。

  比丘使團奉命給杜秋帶了禮物。滿殿朝臣的注視下——一顆森白頭骨完整的擱在錦盒里。

  小皇帝看了個滿眼,手心握的死死的保持威儀。

  仍舊是那熟悉的身影擋在了她面前,如斬妖那日一樣。

  /

  杜秋沉穩(wěn)發(fā)問:“貴國何意?”有她在,就是定海神針。

  使者禮貌的行了大禮:“拜見將軍,此乃妖王頭骨,表示我國對北疆一戰(zhàn)誠摯的歉意,請相信我們的誠意?!?p>  杜秋心里罵了句無恥,果然都推給妖族。面上一笑:“好,辛苦各位了?!?p>  本以為沒什么事了,使臣卻又道:“我國還愿意賠償貴國黃金三千萬兩,從此年年進貢歲歲稱臣,另外北疆再不駐軍,以示我求和誠意。”

  杜秋眸光一暗不作回應(yīng),她可不覺得自己有這么大威懾,贏了一場就能讓比丘如此退讓。

  果然那使臣還有后話:“只求貴國將妖王幼子相贈。不瞞各位,我國主久病難愈,神醫(yī)嚴明要用狼王之子的血做藥引才……”

  她后面扯的理由杜秋一概沒聽進去,側(cè)目和穆起對視:果然沖著妖族來。

  穆起微微點頭:想養(yǎng)著妖族做刀,將來再打一次。

  三千萬兩黃金,俯首稱臣,撤軍北疆。

  如此條件,滿朝文武都沒有拒絕的理由,包括杜秋。

  但她頂著所有人的施壓,就是沒應(yīng)。

  人就是這樣,站到懸崖邊才發(fā)現(xiàn)不想死,真要你放手才發(fā)現(xiàn),放不下。

  散朝,宮門口兩匹快馬絕塵而去。

  留音閣,此時沒有曲,只有一室寂靜。

  “子宜,這事怎么…”穆起話沒說完,杜秋一語截斷:“我不可能答應(yīng)!”

  “當然。”穆起也皺眉:“比丘企圖如此明顯,真當咱們是傻子么?!?p>  “不過…恐怕以陛下為首都會覺得這筆買賣劃算?!蹦缕鹣氲匠蒙夏切┤税筒坏泌s緊拿到金子的嘴臉,直要罵一句目光短淺。

  杜秋放桌上的手緩緩松開:“穆起?!?p>  “嗯?”穆起看她,怎么忽然一臉認真?

  “哪怕是五千萬七千萬黃金,哪怕是比丘割地賠城!哪怕滿朝文武戳著我的脊梁罵!我都不可能放他去送死……”

  杜秋抬眼,眸子里已經(jīng)不是憤怒,是割舍不下,是維護和擔憂。

  穆起就懂了,她是在說自己的心思,無關(guān)權(quán)術(shù)和責任。

  “子宜你…”她想問:你是不是喜歡他…又覺得不太可能。

  杜秋想笑一下緩和氣氛,可一絲笑也扯不出來:“你問我當什么養(yǎng)著他,我不知道。但既然我養(yǎng)著他,就不能有人傷他。”

  她說的平靜,堅定。

  可是穆起完全想不到辦法能破這個局,圣旨一下杜秋能違旨不遵么?更不可能因為一個小妖起兵造反。

  這夜,杜秋在風里站了滿身寒露。

  拖得過今天,拖不過明天,比丘此行勢在必得,她想保萬全是千難萬難。

  天快亮了,還有兩個時辰早朝。

  披著青灰天色快馬回府,杜秋直奔內(nèi)院。她一向沒輸過,這次也不例外,上策沒有還有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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