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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凰十三載

19.任如松

囚凰十三載 檐間風(fēng)鈴 1947 2020-04-26 10:07:33

  安瑾琛那日回府后思來想去,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上朝議事時也總是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那小孩子的身影。

  “安丞相!”冷澤宇略有些不快地喊道。

  “嗯?臣在!”安瑾琛回過神來應(yīng)答。

  冷澤宇瞇起眼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不悅道:“朕方才問你有誰能夠代替陸太傅任職教書?”

  安瑾琛思忖片刻道:“任如松之學(xué)識修為遠(yuǎn)在臣之上,可以擔(dān)此重任?!?p>  冷澤宇贊同地點點頭,但又有些為難地開口道:“只是任如松生性清高,怕是請不動啊?!?p>  安瑾琛淡笑道:“陛下大可放心,臣與任如松乃舊交,臣去勸說必定能將他請來?!?p>  “既是這樣那便有勞丞相了?!?p>  眾人退朝后,安瑾琛心事重重地走出大殿,剛走了沒兩步便被一個侍女?dāng)r住,來者竟是皇后的心腹——錦云。

  “大人留步,請借一步說話?!卞\云低聲道。

  安瑾琛點了點頭,與錦云一同走到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里。

  錦云見四下無人,小聲問道:“大人前幾日可是闖進(jìn)了淑妃宮里?”

  安瑾琛點點頭。

  錦云的臉色驟變,似有些抱怨道:“小祖宗啊,您這一闖可給皇后娘娘惹了麻煩了。昨日一早淑妃便來皇后娘娘宮里鬧事,甚至揚言要稟奏皇上,治你一個擅闖宮闈之罪?!?p>  安瑾琛聞言的確覺得那日舉動太過于冒險了,他早該料到淑妃會借此機會小題大做的,只是他不能眼看著紫玉被打死吧,即便如今事態(tài)嚴(yán)重了,他也不會后悔的。他淡淡道:“讓淑妃盡管告吧,出了事我自己和皇上解釋。”

  大概是因為錦云在安瑾瑜身邊待久了,此刻她臉上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倒與安瑾瑜十分相似,安瑾琛見此不禁輕笑,悠悠道:“你怎么也學(xué)的這個表情?”

  錦云白了一眼,沒好氣道:“大人快別貧嘴了。昨日也不知娘娘對淑妃說了什么,她走出去時倒是不再吵嚷,想來應(yīng)該不會再借此發(fā)作了。只是娘娘放心不下,特地差遣奴婢來告誡大人日后在宮中要謹(jǐn)言慎行,斷不可魯莽行事?!?p>  安瑾琛雙手枕在腦后,嬉笑道:“知道啦,你快些回去復(fù)命吧?!?p>  錦云見他嬉皮笑臉的便知道自己這番話算是白說了,安瑾琛年幼時便是這樣不知悔改,如今貴為一朝丞相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她有些氣惱地離開了。

  安瑾琛看著錦云遠(yuǎn)去的背影,不禁再次陷入了沉思,那日的小孩到底是誰?是淑妃的人嗎?是為了故意將他引到淑妃宮中嗎?這難道是淑妃布的一盤棋?他隱隱覺得淑妃斷不會善罷甘休,也許日后還會舊事重提。

  安瑾琛一邊想著這事一邊登上了馬車,他一手抵著下顎一手環(huán)在胸前,心不在焉地對車夫吩咐道:“出城?!?p>  任如松是雅士之后,書卷堆里長大的才子,但他絕非賣弄文墨、沽名釣譽之徒,他的行為舉止甚至與一般的讀書人相背。城中的王侯將相、名人雅士的府邸大多落在東北部,西邊住著的是一些販夫走卒,而任如松住在城外,與皇宮相去甚遠(yuǎn)。安瑾琛上任不久便有意勸他搬到城東,可任如松聞言不喜反怒,痛斥了安瑾琛一番,此后大約兩年沒有來往。安瑾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此番前去勸他做官無疑是討罵,安瑾琛本不愿與任如松起沖突,可他為了一個人不得不去冒犯他的好朋友。

  安瑾琛到了城門口便讓車夫先回去了,他下了馬車后便徒步走到任如松家。

  安瑾琛剛推開虛掩的小木門,剛邁了一步便聽見熟悉的尖叫。

  “二哥!”

  安瑾琛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保命似的堵上耳朵。任如玉丟下手中的青菜沖到安瑾琛面前,一下便撲到他的身上。

  “咳!咳!玉兒,不得無禮!”任如松身著素錦,雙手背在身后,悠悠地朝安瑾琛走來。

  安瑾琛無奈地看著任如玉,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脊,央求道:“好妹妹,快下來?!比稳缬袂谌稳缢蓢?yán)厲的眼神,乖乖地放開了安瑾琛。

  “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任如松不冷不熱地問道。

  “怎么?小弟我閑來無事時便不能來看看大哥?”安瑾琛嬉笑道。

  “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屋里說?!比稳缢蓙G下安瑾琛,自顧自地朝小屋里去了。

  安瑾琛見他沒有立即拒絕的意思,三步并做兩步很是歡喜地跟著他進(jìn)了屋內(nèi)。

  “實不相瞞,今日到訪確有一事相求?!?p>  任如松淡淡問道:“又是來勸我做官?”

  安瑾琛知道自己的這些心思早被他看的透透的了,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坦誠地說出來?!笆?,小弟想求大哥做個太傅?!?p>  任如松雖不言語,但臉上卻很明顯地表露出厭惡之情。

  安瑾琛道:“其實小弟今日來求大哥是為一幼兒?!?p>  “安瑾琛,我們不過半年未見,你已經(jīng)娶妻生子了?”任如松戲謔道。

  “并非我的孩子?!卑茶×⒓捶裾J(rèn),說話間耳根子都紅透了,但不一會兒又承接道,“但我差不多算是她的父親?!?p>  “既是你的孩子,為何你自己不教?”任如松斜覷了安瑾琛一眼。

  “小弟學(xué)識不及大哥,恐怕會耽誤了她。”安瑾琛真誠道。

  “你不必抬高我,既是你的孩子我自然應(yīng)當(dāng)教她,只是為何一定要去宮里做太傅?為何不將他接出來?”

  “這孩子不能出宮?!?p>  任如松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不禁有些好奇,淺笑著問道:“這孩子住在宮里?”

  “是的,她住在宮里,我很想帶她出宮玩一玩,可惜還沒機會?!?p>  任如松摩挲著衣袖,淡淡道:“若是教一個孩子倒也無妨,但做太傅這件事還容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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