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貴姓趙?!苯姓f,在趙國姓趙,也不知是免貴還是炫耀,我準備再次伸筷,周悆突然開始敲桌子,說道:“趙國的趙公子,公子定非凡人?!蔽覠o奈收筷。
“周國的周公子,公子也是貴人?!苯薪诱小?p> “那是?!敝軔冸S口說著,夾了個魚眼到我碗里,“我是周國皇商?!?p> “趙國與周國隨時會開戰(zhàn),周公子只身來趙國甚是膽大。”禁欲男挑釁。
“人為財死,商人逐利而行?!敝軔冝D頭看到我要把魚眼撿出來,用筷子夾住我的筷子說,“不是想吃嗎?”
你哪里看出我想吃了,我還以為你在諷刺我眼神不好呢,我用力抽出筷子,把魚眼夾出了碗。
周悆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眼桌上的菜,而后突然笑了,夾了塊紅燒肉給我,我看著那塊肉,回想那笑,突然就不想吃了。
禁欲男冷眼看完我倆互動接著問:“戰(zhàn)爭對于周公子,不知有何利可圖?”
“我是販賣糧食的,現(xiàn)在到處傳言趙周要打仗,百姓少不了要屯糧吧?!敝軔兘忉尅?p> “周公子對周國當真是情深義重?!苯兄S刺他賣糧食給趙國人。
“賣了糧食,我便用錢買兵器捐給周國,我對周國當真是情深義重?!敝軔冏晕腋锌?。
這一頓飯吃的,倒是誰都沒餓著。
連續(xù)幾天頓頓飯如此,兩個人互相試探,又自然地維持著表面的和諧,兩人從兩國的山河大川聊到軼聞趣事,再聊到人生經歷,再再聊到興趣喜好,永遠是周悆發(fā)問,禁欲男接招反攻,眼看著兩人聊的話題向著相親的方向發(fā)展,我漸漸也能厚著臉皮不在乎會不會妨礙他倆增進感情,想吃哪道菜,天涯海角也要夾到碗里。
在這個娛樂貧乏的時期,吃完飯后的陰雨天里,不矯情著賞雨就只能干瞪眼。這里僅有的娛樂項目,我沒資格參與,周悆和禁欲男又肯定不是會光明正大在外娛樂的人,不管兩人是不是高雅的人,在他們這個階級裝也要硬裝出來,裝的久了便可以自成一體,就比如周悆突然起興和禁欲男下棋,雖是我先入為主,但我不覺得周悆是會喜歡下棋的人。
我看不懂圍棋,但他倆已經是我方圓十里唯一可觀的動態(tài)景象了,看兩人的架勢,周悆右手兩指夾棋,落棋動作瀟灑,氣定神閑,禁欲男落棋前手里絕不拿棋,面容嚴肅,應該是周悆占上風吧。
一局棋下完,禁欲男的小廝高興的說:“公子贏了!”
合著周悆就學了個假把式,只看兩人的表情無法正確判斷棋局勝負,周悆輸棋還輕松的很,可以叫豁達,不過這贏棋的公子面容嚴肅,是覺得自己哪步棋還走的不完美嗎?
公子又贏了!公子又雙贏了!公子又雙叒贏了!……周悆連輸禁欲男五盤棋后,黑著臉去窗邊賞雨去了。
禁欲男的小廝故意路過他身邊大聲稱贊他主子:“公子棋技就是好,咱還沒見公子輸過呢!”
看整天嬉皮笑臉的人突然嚴肅傷感會有什么感覺呢?起初會覺得好笑,再看會覺得心疼。
我走到周悆身邊原本是想安慰他下,可表情還停留在起初階段,于是我顯得有些幸災樂禍。他正伸手接著窗外的雨,轉頭看到我,低聲說:“這位趙公子野心太盛,明明是下棋消遣,偏要仔細的如打仗一般。”這借口找的,安慰你的話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他再看我一眼,笑著說:“給我唱個曲吧?!边@話題轉的,我......“我不會?!蔽胰鐚嵳f道。
他嫌棄的說:“唱戲的不會唱曲兒,難怪你走頭無路,兩天沒得飯吃。”
明明是你無法理解,我壓根不是唱戲的。
我剛才是不是笑得太明顯了?我們,何必互相傷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