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大概像中國的南方,連續(xù)下了七八天的雨,周悆沒了下棋的興致,我又連唱個曲都不會,禁欲男和他的小廝又是耐得住寂寞的人,我和周悆大眼瞪小眼連個可發(fā)牢騷的人都沒有,每日靠客棧里其他住客嘴中的八卦消遣度日。
趙國和周國原本是要開戰(zhàn)的,趙國皇帝自登基之日起,就一直有開闊版圖的雄心壯志。趙國四處征戰(zhàn),從無敗績。
可三年前,趙國皇帝突然身患重疾,御醫(yī)束手無策,于是在民間發(fā)皇榜找名醫(yī),一個姓方的道士揭榜,在議事殿前一通作法后告訴趙皇,他是因殺戮太重而惡鬼纏身,要行善積德,方可化解罪孽。
于是原本打算與周國開戰(zhàn)的趙國皇帝暫停戰(zhàn)役。神奇的是,自此之后趙國皇帝身體好轉(zhuǎn)。于是趙國皇帝大為信任方道士,在方道士的引領下,施粥,減稅,大赦天下,有時還下篇罪己詔自我反省。
一個月前,趙國太子趙珽突然上書請戰(zhàn)周國,說道“偉業(yè)將成,不可荒廢”,被趙皇以不孝為由,禁閉東宮,趙皇在議事殿突然像水牛般鼻喘粗氣,而后昏迷。后經(jīng)御醫(yī)和方道士共同診斷,趙皇是因急火攻心而舊疾復發(fā)。
這次趙皇發(fā)病后一直未有好轉(zhuǎn),趙國人人心惶惶:“皇帝原本就有打周國的心思,若是知道自己時日不長,說不定想在臨死前完成他的豐功偉績。”,“太子不是請戰(zhàn)嗎,說不定太子給皇上下藥了,就等著皇帝駕崩好攻打周國呢?!壁w國的百姓分析的頭頭是道。
我在趙國的這些日子,并未感到過要開戰(zhàn)的氣氛,大家都在正常的生活,甚至在七夕時把街道打扮的花枝招展。
唯一不同的,這里的百姓茶余飯后談論的不是那家青樓的姑娘身段好手感好,而是談論政治,這時趙國與他們息息相關。
趙國太子趙珽是個怎樣的人呢?在百姓的眼中他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周歲抓周,別的皇子公主都抓些玩物吃食,趙珽一手拿筆一手握劍,下人拍馬說趙珽以后一定是個文武全才。
三歲顯智,旁的皇子還在抓蛐蛐,流口水,他卻早早沉迷古文。
七歲母妃病逝,悲不外顯,而后一直跟在趙皇身邊,由趙皇親自指導,拿的是第一手資料,從小便實習如何當皇帝。
旁人當太子少不了小心提防算計,也要裝出個兄友弟恭的樣子,可人家趙珽自幼張揚霸道,憑著自己智商拉兄弟幾條街穩(wěn)穩(wěn)坐著自己太子的位置。
趙珽在民間也有些爭議,是關于女人方面的。
有人說他好色:“二品以上的官員沒有個女兒在東宮的,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當了大官?!?p> 可又有人推翻:“太子及其自律,聽宮里的人說,他從來都是第一個上早朝,多半時間在外處理公事,極少回東宮,東宮的女人多半是擺設?!?p> 又有人反駁:“說什么呢,咱太子又不是不行,東宮的人怎么就成擺設了,再說太子被禁閉東宮,不是有大把的時間在東宮嗎?”
我和周悆一邊砸著核桃一邊聽旁人閑聊,我問他:“他們就這樣議論太子,不怕被罰嗎?”
周悆正奮力地對付著一個硬核桃,回我說:“怕什么,趙珽要是因為這點事就治百姓的罪,那就不配當太子,再說,如今他不是被關在東宮嗎。”
啪的一聲,周悆用力過猛,硬核桃被砸爛了,他一邊收拾著殘局一邊說:“我小時候見過一次趙珽,就這么高,”說著把手舉到耳邊,“臭著張臉,行事作風都學大人,就是那種學堂里活該挨揍的孩子。”
“你怎么見到的趙珽?”我好奇的問,這人居然連趙國皇宮都去過,說不定就是個奸細。
周悆不太高興地說:“小時候跟父親去趙國進貢的時候見的。”又小聲地說,“你知道為何趙國戰(zhàn)無不勝嗎,因為趙國人最擅長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