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天經(jīng)!”
鎮(zhèn)北侯冷哼一聲,好若擎天山岳,厚重、無垠,他微微一吐息,就刮過一陣狂風,腳步輕挪,地面震顫。
他左手成拳,朝手持木簪的美貌女子轟去。
另一手成掌,五指微一彎曲,就將三霄劍催生出的數(shù)千鱗白劍光捏碎,化作齏粉。
從容面對。
然而美貌女子怡然不懼,在這距離數(shù)步的途中,眼看著有如山岳的巨拳即將轟過來,一瞬間她化作了一只嬌小的青狐,嘴里叼著木簪,靈活迅疾,將木簪刺在了鎮(zhèn)北侯的左臂上。
但同時,也被鎮(zhèn)北侯擊中,倒飛出數(shù)十丈,沖散數(shù)座營帳、柵欄。
“侯爺欲襲,快快防備!”
侯府大管家鄭云忙道,很快訓練有素的鎮(zhèn)北軍將青狐和王璞團團圍住。
長槍如林!
箭矢如雨!
“封道友無事吧。”
王璞手凝劍招,三霄劍在他身邊環(huán)繞,將羽箭紛紛擋住,沒有一支能靠近他方圓三尺之內(nèi)。他眼眸輕閃,看向封燕明顯凹了一塊的胸腹和嘴角的血跡,眼露關切道。
“怎么可能沒事,武道武圣可是堪比仙家的丹成......”
青狐尖嘴吐出一口淤血,然后幻化為了一個貌美的絕世女子,她搖了搖手腕、腳腕戴著的玉鐲,叮佩作響,她臉色蒼白,勉強笑道:“幸虧有法器暫且抵擋一二,不然奴家可要殞身此處,和王道友同做一對同命鴛鴦了,”
可就這么此時,手腕上的玉鐲喀嚓一聲,斷裂掉地。
剩下的鐲子也有不同的損傷。
武圣一擊威力實在過于龐大,可若封燕不將木簪刺在鎮(zhèn)北侯的身體上,那么他們斷無取勝之機。
“倒是令本侯受傷了。”
鎮(zhèn)北侯沒有一絲羞惱,反倒微笑的看著左臂的插著的一根木簪。
木簪刺入肉體,可卻沒有一絲鮮血流出。
到達武圣,渾身仿若玄鐵,再與常人不同,可以說現(xiàn)在的鎮(zhèn)北侯就是一個人形兵器,看似為人,實際上他的皮比最堅硬的皮甲強上幾百倍,他的血比水銀粘稠數(shù)倍,他的骨堪比最堅硬的寶材.......
“果然是本侯的好兒子,連本侯也差點被你們瞞過?!?p> 鎮(zhèn)北侯掃了一眼地面上封燕留下的人皮遺蛻,已經(jīng)明白現(xiàn)在林昭兇多吉少,很有可能早就殞命黃泉,他抬頭向上看著懸浮在空的王璞,緩緩說道:
“本侯在你小時候就將病氣打入你的體內(nèi),不斷折損你的精元、毀掉你的根基,因為你的天資實在太過卓越,本侯有些怕......
又有城隍說,當然這城隍不是大魏那群凡俗自己冊封的神靈......
他說你是潛龍命格。
因為這個命格,不少修道門派找到了我,想要扶持本侯繼承天命,因為在他們看來你就是天命所歸,再趁這個機會一掃凡俗苛疾。
可是自從你出現(xiàn)了........”
鎮(zhèn)北侯頓聲,他這個時候說的你,是指鳩占鵲巢的王璞,他微微一笑,“你竟然奪舍本侯的子嗣,而且命格并未改變,要知道命格和魂靈、體魄都有關聯(lián)......
修道門派不能掌握這個變數(shù),所以你必須死!
而......本侯就是新一代的天子,承天所運!”
“本侯......已經(jīng)感受到了你體內(nèi)潛伏的龍氣,看來大魏的鎮(zhèn)國玉璽就在你身上?!?p> 鎮(zhèn)北侯眼底透露出一絲貪婪。
想要突破武圣到達武仙之境,就必須需要足夠的氣運之力作為支持。
假如說修士視不斷蛻變的過程,比如說脫胎凝竅,將肉軀視作皮囊外物,度江舟筏,等到丹成就將所有精、氣、神凝聚在以渾若雞子大小的金丹之上......皮囊是內(nèi)天地,外界需要影響到皮囊,然后才能影響到修士......
相當于不斷阻隔與天地之間的連接,到達我心逍遙、天即逍遙......
而武者是不斷強化肉軀的過程,實力越強,與外界天地的勾連越深,沒有修士皮囊的內(nèi)天地這一層作為阻擋......直面外界天地。
一個擺脫天地束縛,一個加強與天地之間的聯(lián)系。
所以鎮(zhèn)北侯想要到達武圣之上的境界,就必須讓天地承認......
“你的廢話有點多了。”
王璞眼眸冷冷一眼鎮(zhèn)北侯,他嘴唇輕動,刺在鎮(zhèn)北侯左臂上的木簪徒然化作一似金非金的黑色小劍,寬約三寸左右。
正是他的陰煞劍胎。
陰煞劍胎本就是熔煉封燕所贈的木簪法器,所以可以暫時幻化為木簪模樣,暫且騙過鎮(zhèn)北侯的五感。
武圣氣血雄渾,肉體堅若金石。
想要斬殺,哪有那么容易。
只有讓鎮(zhèn)北侯的肉體露出一絲破綻,而這個破綻就是所有武者都具備的,那就是......武者的魂魄孱弱!
而陰煞劍胎由冥陰砂、千年陰沉木、銀精等數(shù)件寶材所煉制,對魂魄有克制作用。凡人魂魄只需被陰煞劍胎稍微碰上,就立刻魂飛魄散。
哪怕是修士的陰魂,也只能暫作抵擋!
更何況武者!
“給我進!”王璞怒喝一聲,輕點陰煞劍胎,剎那間就再化作一絲有形有質(zhì)的黑色煙霧,徑直朝著鎮(zhèn)北侯受到損傷的傷口鉆去。
“什么?”
鎮(zhèn)北侯神色微變,他右手成爪,想要將這一絲黑色煙霧從左臂里拿出來,卻怎么想不到,這黑色煙霧狡詐如狐,在他的經(jīng)脈四處游蕩。
除非他自廢臂膀,不然斷沒有將此陰煞劍胎逼出來的方法。
“小五,你難道不知道武者可以搬運氣血么?”
鎮(zhèn)北侯微微一笑。
見自己將這絲黑色煙霧抓不出來,他也放棄了立刻見效的想法,開始搬運體內(nèi)的氣血,對黑色煙霧開始抵擋。
魂魄藏于眉心祖竅。
換言之,陰煞劍胎想要使鎮(zhèn)北侯魂魄受損,首先必須到達眉心,然后才能刺進魂魄。
可現(xiàn)在鎮(zhèn)北侯以游動的氣血開始阻隔陰煞劍胎,雖然陰煞劍胎在不斷的朝著眉心鉆去,可這個過程緩慢異常,至少需要數(shù)個時辰才能到達。
氣血就如江河中的水流,陰煞劍胎是魚兒。
魚兒可以在水中暢游,一旦水的流動速度太大,魚兒也難逆流而上。
“王某從來沒想過一招能制住你,所以我與封燕就是這數(shù)個時辰內(nèi)拖住你,只要你們不能拿我們怎么樣,而你又不肯自損實力,那么.......”
王璞冷笑數(shù)聲。
“你的結果就是死!”
陽謀!
也是陰謀!
兩軍交戰(zhàn),奇正相輔,才是取勝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