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聽聞太子殿下親自調(diào)查,寢食難安,想起那日從冥界回來時巧遇容殊,若是他將當日之事抖露出去,太子殿下定會懷疑到自己頭上,惶恐之余,又責怪起自己的急躁,若是能過一段時日再動手,轉念一想,又沒人親眼看見,況且當時天色未亮,就是看見了,自己不過是想著仙蜜配方一夜未眠,趁著早晨清凈之時出去走走,理理思緒。
彥光星君瀛洲將天帝在凌霄寶殿上的原話帶給若水上神,惹得這位上神大怒。
“未有重罰?真是天大的笑話,多少神仙歷劫時托司命星君寫個好點的命數(shù),怎不見天帝一視同仁地未有重罰,不過是想尋個由頭收回瀛洲?!?p> “依上神看,咱們下一步該如何籌謀?!?p> 若水揚了一下手,示意殿外有不速之客,彥光領意,先行離開。
“殿外何人。”
一只紅蝶穿過結界,拈著一片紅箋翩躚而來。
箋上寫著兩行小字:
冥界忘川
渡與不渡
門外的不速之客離去,紅蝶與箋條也隨之消失。
明珠向祿存星君告了假,在家照顧娘親,鐘吾也向司夜星君告了假,在鯉仙府照顧鯉仙婆婆。
那些化不回原形的仙族時不時來鯉仙府說幾句嘴,心里雖對琉璃沒有大仇大恨,然仍有不同程度的怨怪和不滿,在鯉仙婆婆和鐘吾的耐心勸解下,也不同程度地消了幾分。
“老君,老君?!?p> 剛出府,太上老君便聽見一個聲音在喚自己,四處瞧瞧,卻又不見人,然后看見一只兔子蹦到自己面前。
太上老君習慣地甩甩拂塵,靄聲道:“原來是琉璃仙上,不知仙上找老仙何事?!?p> “老君,你這兒有能提升修為的仙丹嗎?”
天上老君捻捻白胡子,悠悠道:“修為高低,乃與天資,機緣,年歲,”
我打斷道:“這些咱們以后慢慢聊,關鍵是這種仙丹有嗎?”
太上老君見我頗為著急,便先點了一下頭,而后悠悠地介紹起這種丹藥,我則跟在他身后進入府邸,到了煉丹房后,恢復仙形。
“這烏金丸不能多服,所謂過猶不及,月盈則虧,服用后要靜心閉關,若是心生雜念,則前功盡棄。”
“這里面有多少顆丹藥?”
“老仙煉丹有規(guī)矩,尋常丹藥要煉九九八十一顆,若是藥引稀有,則煉九顆,遇上那萬年才成的,便只煉一顆,這烏金丸只需用上龍膽,羅根......”
我直接搖了搖葫蘆丹瓶,聽得兩眼一亮,匆匆與老君道了聲謝后,再次變回兔子朝外奔去。
夜籬取回星羅草的當天,天帝陛下便將我從仙牢接到九清宮,然后在我住的地方設下結界,說等事態(tài)平息后便放我出來。
我心里掛念阿婆和蓮池眾人,試著用金簪劃開結界,卻沒有成功,又想起那只琉璃珠花,一試,竟然成功了。
然還沒等走出院子,天帝陛下突然現(xiàn)身,將我這朵花重新關回房里,還召來兩名仙侍在門外守著,但凡我靠近門側,這兩人就一左一右地并排攔在我面前,我好話說盡,也只落個口干舌燥。
今日,我無意間看到那瓶擺在案上的花,心生一條妙計。
咚地一聲響,一名仙侍忙進屋查看,看到暈倒在地上的人,忙讓另一名仙侍去通知天帝,我這只藏在門邊的兔子立刻抓住這天賜良機,一溜煙地跑得無影無蹤。
經(jīng)過一番長長的東拐西繞,東躲西藏,本兔順利離開九清宮,直奔蓮池,恰好在阿婆府外聽了那么一耳朵,旋即直奔老君府,然后藏在府外守株待老君。
然再次直奔蓮池的路上被人截下,果然,事不過三,本兔兩回順利到達目的地,第三回理應遇點波折才是,這該死的定律,怎么不叫事不過百。
“天帝陛下,”
一條仙綾將我纏成一個兔耳粽子,僅有鼻子,眼睛和耳朵露在外面。
天帝陛下拎著我一雙兔耳朵,特意繞遠道回了九清宮。
“琉璃,你可知錯?!?p> 我點了點頭,他收回仙綾,我忙變回仙形,將那瓶葫蘆丹瓶從袖中掏出,“天帝陛下,這是太上老君煉的金烏丸,能提升修為,不過不能多服,一顆應該就夠了,服下后要靜心閉關,不能心生雜念,否則前功盡棄?!?p> 我見天帝陛下眉宇不皺,嘴唇不抿,應是心情恢復如常,便將丹瓶遞給一旁的仙侍了絮,“你快送去蓮池交給我阿婆,切記不可多服,心無雜念,靜心閉關,?!?p> 了絮帶著丹瓶到了蓮池鯉仙府,將那十二字箴言交代一番,便離開了。
鯉仙婆婆讓鐘吾將蓮池仙族召來鯉仙府,先講了一遍注意事項,然后每人分發(fā)一顆烏金丸,這些仙族得了仙丹后,皆歡歡喜喜地回府閉關了。
蚌仙覺得凡事自當是多多益善,便一番舌燦蓮花地多要來一顆烏金丸,結果兩顆下肚,不消片刻便嚷嚷著肚子疼,明珠忙叫來隔壁洞府的鯉仙婆婆和鐘吾,三人立刻將蚌仙送到老君府,服了一顆降火的冰凌丸這才消停。
火德神君將蓮池出事那天當值的仙君和仙姑逐一詢問一番,發(fā)現(xiàn)一條關鍵線索,忙帶著執(zhí)金將軍前往錦桐宮。
“殿下,蓮池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一名仙侍前往下界,腰上掛的是釀仙府的仙牌,名字好像是兩個字,一個字是白,還有一個字,有好幾個心。”執(zhí)金將軍稟道。
夜籬讓火德神君去釀仙府要來一份名冊,快速瀏覽一遍,便鎖定了一個名字,白蕊。
旋即,火德神君便帶著一隊天兵來到釀仙府,將白蕊押走。
鳴蛇躺在樹上打盹,一陣哐哐當當?shù)哪_步聲由遠及近地踏進,他怨念地皺眉睜眼,怨念地往下一瞧,面色陡變,忙從樹上飛下,張臂攔在火德神君面前。
“大叔,你抓白姐姐干什么,她又沒干什么壞事?!?p> 白蕊還處于驚魂未定的恍惚當中,聽見鳴蛇的聲音,心頭一驚又一暖,愣在眼眶里的淚水簌簌落下。
鳴蛇見她哭了,心里更是著急,忙跑到她身邊勸慰道:“白姐姐,你別哭,我這就去找殿下來救你。”
話音剛落,火德神君當頭澆下一瓢冷水,“我是奉殿下之命將嫌犯帶到。”
鳴蛇和白蕊聽得皆是一怔,不知這嫌犯從何說起。
“大叔,你別冤枉好人,白姐姐怎么可能是嫌犯,你肯定抓錯人了?!兵Q蛇信誓旦旦地道。
火德神君面色一冷,中氣十足地道了一個“走!”字,身后的天兵押著白蕊一刻也不敢耽擱地跟在他身后朝前走去,鳴蛇也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