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特意避開釀仙府弟子采花的時辰,到瑤園時,園子中央還剩幾朵紅嫣和白瓊,紅白相襯,倒是別樣好看。
“師妹?!?p> 我回身一看,見是容殊小輩,手里還拿著一壇仙酒,看來是釀好的仙酒。
“你前天不是向我討酒喝嗎,這是新釀好的仙酒,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一塊品品。”容殊道。
這,釀蜜也不急于一時,品品也無妨。
容殊這酒釀得奇怪,一盞入喉,無香無味,與以前釀的酒截然相反,那些仙酒,或多或少,我也能品出些許酒香,而這酒,比水還要清淡。
費解之時,忽有花葉盛開,這感覺很是奇異,仿佛香味直接在腦海中綻放,細膩綿長地浸潤口腔,唇齒芬芳。
“這酒可真有意思?!蔽艺f道。
容殊輕笑道:“師妹若是喜歡,咱們改日再飲?!闭f罷,他將那壇仙酒收入袖中。
我對他這小氣舉動有幾分奇怪,若是往常,這壇仙酒早就大方贈予我,莫非這仙酒里面加了什么極其稀有的天地靈寶,所以這才如此寶貝,然本神也不是奪人所愛的宵小之輩,何況對方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棟梁之才。
“你這酒叫什么名字?”我問道。
容殊道:“還未取名,不如,師妹取一個吧?!?p> 我托腮想了想,考驗本神才華的時刻到了,畢竟讀書破萬卷,這名字不僅要好聽,還得貼切,一聽還要很有內(nèi)涵。再三掂量過后,本神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酒名脫口而出。
“就叫繞梁吧,酒香繞梁,三日不絕,這個名字如何?”
容殊道:“就依師妹的?!?p> 回到錦桐宮后,已是天色微暗。
我在房間里釀好腮蜜,去書房找夜籬,隔著明紗屏風(fēng),我一眼便看見夜籬坐在書案后,不知提筆想寫些什么,神情凝重,過了一會兒,落筆寫字,提筆后,神情舒展,將那頁紙張放在一旁,筆尖點墨,神情再次凝重.....
見夜籬忙得苦大仇深,我也不便進去打擾,正準備離開,被他叫住。
“桃桃來得正好,過來吧。”
我看見那頁紙上寫著一個瀟字,便問了一句,“你要改名字?”其實我覺得夜籬這個名字還是好聽的,但這夜瀟......總覺得怪怪的。
夜籬伸手牽我在身旁坐下,意味悠長地看了一眼我的肚子,甚是溫柔地問我道:“桃桃不喜歡這個字嗎?”
我委婉地說道:“這字還是好看的,就是,夜瀟聽起來跟吃的夜宵一樣,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其實,我覺得夜籬就挺好聽的。”
夜籬嘴角微勾,淺淺含笑,神態(tài)很是寵溺,“這是孩子的名字。”
我登時一愣,這條龍怎么這么…深謀遠慮,想起這些日子夜籬總是有意無意地盯著我的肚子看,愿以為他是暗示本神少吃點,當(dāng)心腰上長肉,本神還為此心情郁悶,食欲也有幾分不振,一盤青椒炒雞蛋也是吃得食不知味,夜籬這廝還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見他那副不知悔改的無辜模樣,本神也不再郁悶,該吃吃,該喝喝,長肉就長肉,就算胖成個球,本神也是他媳婦。
現(xiàn)今一語驚醒夢中人,原來是暗示本神早點懷上孩子,可本神還是郁悶,凡人生孩子都疼得死去活來,這神仙生孩子,本神雖然沒見過,但曾聽幾個哥哥提起過,據(jù)說當(dāng)時母神疼了七天七夜,才把我這個女兒生下來,輪到本神,要是疼個十天十夜……
“唉~”我長嘆一口氣,夜籬以為我不喜歡這個瀟字,將放在一旁的一摞紙拿到我面前,一頁一頁地念與我聽,見我仍是愁眉不展,神情黯淡地問我道,“桃桃是不愿意為我生孩子嗎?”
我搖了搖頭,不合時宜地調(diào)侃道:“我還以為你會給孩子取毛毛,團團這樣的名字,就跟桃桃一樣?!?p> 夜籬眉眼含笑,薄唇輕啟:“若是桃桃喜歡,叫毛毛團團也無妨?!?p> “額……,這畢竟是孩子的名字,還是要慎重些才是,凡間小孩周歲時不是會抓周嗎,到時候抓到哪個算哪個?!?p> “就聽桃桃的?!?p> “這個給你?!蔽覐男渲心贸瞿呛腥圻f給夜籬,“這是我今日剛釀好的腮蜜,抹臉也行,護甲也行,你自己看著用吧?!?p> 夜籬面色古怪地看著我,嘴角閃過一絲抽搐,仍保持微笑:“桃桃,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我便將他爭風(fēng)吃醋的小心思委婉挑明,夜籬額角閃過一絲明顯的抽搐,道了一句“桃桃有心了”,然我瞧他那模樣,似乎頗有幾分咬牙切齒,果然,到了晚上,夜籬這廝將我欺負得腰酸背疼,明明收了本神的腮蜜,還如此過分,真是一條喜怒無常的小心眼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