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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長生道

第三章 賽驢

聊齋長生道 五筆不成正 2016 2019-10-13 18:25:00

  鄉(xiāng)野小道蜿蜒崎嶇,等周寂走出寧州府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日之后了。

  這一路梅雨不斷,周寂走了兩天,這雨也下了兩天。

  從小路并入杭州府官道以后,陸陸續(xù)續(xù)的也遇到了幾波行商,周寂披蓑戴笠聽人侃半天大山,心中終于放下了一塊大石。

  此地離汴州不下萬里,便是快馬疾行也要半月有余,眼下圓宗已被滅口,獨目狼也不可能躍過他直接跑去見慈航普度,即便半個月后慈航普度覺察不對也不會輕離汴都,如此一來二去,他便有足夠的時間為自己尋求生機。

  雨勢漸小,周寂突然聽到身后的山道上傳來一串清脆的鈴鐺聲,回過身子,只見一個身著錦衣的富家公子,正騎著一匹小灰驢悠哉游哉的朝這邊走來。

  常言富人騎馬,窮人騎驢。

  眼前這人錦衣華服,氣質(zhì)非凡,儼然一副貴公子的模樣,怎么也騎著毛驢在這里冒雨趕路呢?

  鈴聲漸近,周寂拍了下驢頸示意毛驢給旁邊讓道,卻不想對方在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瞬間,一路上頗為溫順的小毛驢居然埋下腦袋悶著頭向前急奔了幾步,超過了對方。

  貴公子也有些傻眼,周寂讓毛驢給她讓道的動作她很滿意,但這突然反超的操作又是什么意思?故意戲弄我嗎?

  心下不爽的她甩了下響鞭,身下的灰驢不甘示弱,疾行幾步直接反超周寂半個身位。

  “哼!”

  貴公子斜斜地瞥了周寂一眼,眼神中寫滿了‘你不行’。

  男人怎么能不行?!周寂心里也有幾分不爽,沒等他示意,小毛驢就已經(jīng)再次猛沖,別在灰驢身前不讓它過去。

  呵~我還就不信了!貴公子驅(qū)驢疾奔。

  周寂的毛驢急沖擋住。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原本清脆悅耳的鈴聲也隨之變得雜亂無序,就在他們從路邊擠兌到路中間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后快速傳來。

  只見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輕而易舉的超過全速狂奔的毛驢,車窗的紗簾掀起一角,露出一個扎著發(fā)髻的腦袋,看著相互斗氣的兩人掩嘴偷笑。

  “小姐,小姐,你看,路邊有兩個憨人在騎驢賽跑呢~”

  說著窗邊另一角的紗簾也被掀起,驚鴻一瞥之下,周寂看到了一雙瑩瑩如水的眼眸從車窗掠過,馬車轉(zhuǎn)眼間消失在了官道,只留下幾聲輕笑依稀傳來。

  驢的耐性很強但不善長距離疾奔,被馬車遠遠甩在身后之后,周寂身下的小毛驢也沒了追趕馬車的想法,打著響鼻放緩腳步,和往常一樣慢悠悠的往前走。

  貴公子見此也沒了繼續(xù)比賽的興致,放緩速度與周寂并肩而行,鈴鐺聲平穩(wěn)清脆,兩人同時看向?qū)Ψ?,指著對方身上的泥點相視大笑。

  許久沒有這么暢快淋漓的大笑一場了。

  周寂緊繃了好多年的神經(jīng)在這場意氣之爭中松弛下來,眼神中的陰郁盡散,表情也愈發(fā)柔和起來。

  “這次比賽算是不分上下。”貴公子撩開粘在額前的發(fā)絲,星眸含笑,秀美的臉上透著一股英氣,膚色如玉,細膩如脂?!凹沃莞幥?,見過兄臺?!?p>  周寂這才發(fā)現(xiàn)這位一路和他賽驢的貴公子居然是個假小子。

  果然是個妙人。

  “周寂。”周寂抱拳還禮,把目光從對方的胸口移到了別處。

  “周兄可是梵門居士?”見周寂沒有說自己的出身,硯秋看了眼周寂斗笠下露出的短發(fā),不由好奇道。

  “不是?!敝芗胚@才發(fā)現(xiàn)一路走來,他本來用麻布包裹的短發(fā)漏出來了一揪?!霸谙履擞螌W士子,聽聞下個月鎮(zhèn)江金山寺舉辦三壇法會,所以就想去湊個熱鬧。”

  硯秋自然不會相信周寂的鬼話,穿上長衫就說是士子,儒家講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哪有文人割發(fā)剃度的?

  雖然當朝皇上自登基以來篤信佛教,但梵門對國師的態(tài)度似乎有些微妙,每逢梵門大會國師只是派人恭賀,而各地寺院也少有人參與國師舉辦的法會。

  她身為皇族宗親本應是國師一系,只是嘉州府與汴都遠隔千里,她的父母長輩與國師疏于聯(lián)絡,倒是和江南的一些道觀關系頗好。

  “你也要去三壇法會?”硯秋此番出府游玩本就漫無目的,聽到周寂要去金山寺便順勢說道,“杭州府我熟得很,既然周兄也要往鎮(zhèn)江縣,不如我們一道同行,如何?”

  “如此甚好?!敝芗藕险菩Φ溃皠跓┏幮至?。”

  硯秋忍俊不禁,笑道,“硯秋乃我宗名,硯非我姓?!?p>  呃...周寂臉色一紅,他初到安國對這里的習俗還不太清楚,雖不知道‘宗名’為何意,但想來應該和‘字’差不多,想到這里周寂也不覺尷尬,大大方方的向硯秋道了句歉,改稱‘硯秋兄’。

  兩人邊走邊聊,硯秋發(fā)現(xiàn)周寂對安國時事知之甚少,但對詩詞歌賦與格物之學研究頗深,談吐間佛道儒三家言論信手拈來,對于她講的一些奇異趣聞往往也能有不一樣的見解。

  周寂的見識與思維方式不由激起了硯秋的好奇心,有時在談笑間穿插一句不經(jīng)意試探,卻被周寂滴水不漏的擋了回去。

  硯秋壓下自己的好勝心,只當是嬉戲,一直把控著尺度沒引起周寂的不悅,周寂也只當是陪小孩玩耍,眼前的小姑娘不過二八年華,如同出籠小鳥般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

  說話間連下了兩日的小雨停了下來,天空陰云盡散,官道上的商人行販也漸漸多了起來。

  硯秋指著前面的石橋,道:“過了這座橋便是金華縣了,鎮(zhèn)江縣位于杭州府東南,金華富庶官道易行,咱們穿過金華再走三日就到鎮(zhèn)江了?!?p>  周寂走到橋頭看著天邊的一抹昏黃,道:“天色將晚,牲口也已經(jīng)走了一天,不如就近找個客棧投宿一宿吧?!?p>  玩鬧一天,硯秋也有些乏了。

  兩人又走一段,便見到前方岔路口有一驛館坐落,馬廄外正停著一輛外飾豪華的寬蓬馬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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