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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岐記

88 不便

西岐記 斜雁穿林梢 3338 2019-12-24 23:54:33

  郁東的忪怔太過于明顯,沈汐也不急,在一旁細細的留心郁東的表情變化,直到他的目光從床沿移開至兩人身上打量,整個瞬間都只是一個愣神而已,臉上波瀾不驚,看不出這人的任何情緒。

  心思極深。

  郁東語帶溫和地道:“只是來帶走失之人回去,還望荀樓主高抬貴手。”

  荀歧沉默不語。見她垂首情緒有些不對,沈汐慢慢走近床沿,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人,她的眼神在沈汐的手上凝視半刻,手指微微抬起,那截絹布立即從那孩子身上松開,立即又飛回她的身邊,忽然之間,郁東毫無預警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飛回的絹布尾端,甚至用指腹捻了捻那條絹布,那動作...像是帶了幾分眷戀...又恍然大悟一般,雙手將絹布折疊,奉還于荀歧,解釋道:“荀樓主見諒,只是從不見荀樓主用兵刃,一直使用這截布條,有些好奇這是什么材質?!?p>  荀歧臉色微凝,喃喃道:“...好奇?”她望著自己時常使用的絹布神色難辨。

  郁東神色窘迫,聲音干澀的道:“有點?!边@樣蹩腳的理由顯然也讓他覺得站不住腳,所以一直保持著彎腰欠然的模樣。

  沈汐身處狀況外,他能感受到手掌下荀歧的僵硬和她周身的氣氛變化。

  荀歧忍著心頭的一陣惡心,鎮(zhèn)定道:“我自認為五洲之內顯少有敵手。”

  郁東不明荀歧話里的意思,但還是保持謙遜,溫柔道:“的確,荀樓主的陣法造詣出神入化?!?p>  下一刻,卻見荀歧抬眸直勾勾的望著彎腰的郁東語氣森然地道:“見過我兵刃的那一刻都被我就地格殺了?!毖酝庵猓褪?,見過我兵刃的都死了,你還好奇嗎?

  話落,那截絹布像是被人操控一般,勒于郁東的脖頸上,郁東阻擋不及又像是沒有想到,那絹布像是有個人在用力地向兩邊拉扯著,直到那郁東開始難以呼吸也不曾放松,眼見著,荀歧的手掌逐漸握的更緊,說話間還是以往的語調,卻多了許多克制,她道:“早就跟你說過,兩不相欠,別再出現(xiàn),別,別碰我的東西和...碰我的人?!?p>  人?我嗎?沈汐驚詫地回望著荀歧。

  那郁東的喉間隱隱泛紫,顯是荀歧用勁過度所致,那稚童臉色發(fā)白,在一旁急道:“你松手,你不能這樣對他!”

  眼見著荀歧就要失控,沈汐無論任何呼喊似乎都無法在她心里作響,她毫無反應,沈汐心下焦急,不知她是不是有些走火入魔了,可是她一向淡漠,怎么會被這人刺激成這樣?沈汐手忙腳亂將她攬入懷中,止不住的呼喚著她的名字:“荀歧,荀歧...你能聽到嗎?”可那頭,眼見著郁東居然也不反抗,只任憑荀歧勒著自己,小屁孩也只焦急的喊著,卻不動手,沈汐一陣頭痛...

  懷里的荀歧,眼睛漸漸發(fā)紅,像是爬滿了血絲,根本就是已經有些魔怔了,沈汐在心中咒罵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疼的將她抱在懷里,內心除了焦急心疼,不知該做些什么,見她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出不來,突然想到自己的血,不知會不會有用,他心一橫,死馬當活馬醫(yī),倏地將自己嘴唇咬破,顧不上自己的疼痛,將自己的嘴唇覆蓋到她的唇上,接著伸出一只手按住她的后頸,舌尖舔著鮮血,送進她的唇內,另一只手試圖讓她握拳狀的手慢慢松開,看看能不能松開對郁東的禁錮。

  滿嘴的腥氣。

  可不知有沒有用。

  他在心里暗暗道,...若是醒不了,我沈汐就陪著你再死一次吧!

  須臾,沈汐察覺自己的唇部,得到了回應,像是在被撕咬著,原本在唇邊散發(fā)的血腥味,漸漸地擴散在口腔里,不由自主地被對方汲取吞咽著,她像是品味什么珍惜寶物,輕輕的,柔柔的,品嘗著自己的唇間,她的手慢慢浮上了他的腰間,就在他將要閉目沉醉,飄飄然之時...

  “咳、咳、咳...”耳邊傳來一陣重獲新生的大口大口的喘息聲...

  ...我該說...掃興?還是...高興?

  沈汐松開懷里的人,望見她眼睛里的紅色已然褪去,他關切道:“你沒事了吧?你怎么了?”

  荀歧擦了擦嘴角的唾液與鮮血,淡淡道:“沒事了,”復又望向郁東,伸手在沈汐身上摸索片刻,將君主印,掏出扔向郁東,道:“拿著你的東西,滾。”

  那稚童慌亂的將君主印接著,隨后大聲叫道:“你怎能這樣對他,你趕緊道歉,你知......”郁東揮手間布了一個隔音陣,那稚童的話立即消失在陣法里。

  荀歧眼神微凝,冷笑道:“陣法了得啊,呵。”

  沈汐以為荀歧如此的反應是因為郁東多年前的欺騙而耿耿于懷,甚至于走火入魔?他雖不懂陣法,但郁東這一手,也著實震撼了他,抬手一揮間,一個陣法已成,明明聽到的是南冥洲鬼族不善陣法,可這郁東出手如此厲害卻一直隱藏著...

  沈汐望向郁東的眼神也充斥著戒備。

  郁東見二人表情,不由暗暗苦笑,表面依舊保持云淡風輕,清清暗啞著嗓子,溫柔道:“這孩子我?guī)ё吡耍稊_了。”不待沈汐和荀歧回應,悠然轉身,卻帶有落荒而逃的滄桑。

  待郁東走后,兩人收拾一番,重新臥于床榻上,原本兩人各臥一邊,可沈汐慢慢伸手將荀歧摟在懷里,低頭在荀歧的發(fā)間輕輕吻了一下,心疼道:“今日嚇死我了,你怎么了。”

  荀歧調整姿勢,埋首他的臂彎,淡聲道:“一時入了心魔?!?p>  他橫過臂彎,將她抱的更緊,心有余悸地顫聲道:“嗯,我怎么喊你都沒有反應...”

  “嗯,聽到了你的名字,我才醒了的。”

  以我之名,呼喚你?

  沈汐愣住,連喚你的名這么多聲,竟還不如我的一聲呼喚?他心間無比疼痛和感慨,我在你心中,究竟占了多大的分量啊...

  他低頭用眼神細細刻畫著她的面龐。此刻,兩人纏裹在一起,被褥里充斥著的是她身上清淡的草藥香,這藥香醉人,他低低頭,親吻著她的發(fā)間,復又慢慢地滑落至耳垂,她的耳垂沒有女兒家的耳孔,卻散發(fā)著女兒家的芬芳,他不由自主的輕咬了一下,又意猶未盡地將耳垂含住輕輕的吮吸著,她的雙手瞬間驟然收緊,不知作何反應,感受道到她的僵硬,沈汐輕笑一聲,放開了她。

  須臾,待曖昧的氣息慢慢的散了些,沈汐道:“你觀他布陣手法,比之你如何?”

  “你這話說反了。”

  沈汐一手為枕,放置腦后,一手摟著荀歧,反問道:“怎么說?”

  荀歧依舊閉目,微蜷在他懷里,淡淡道:“應當是,我比之他如何。”

  沈汐難以置信道:“你對他的評價如此之高?”

  半晌,荀歧緩緩睜開眼睛,分析道:“那孩子說話語速如同成人,他布陣之時,那孩子還屬于急迫的狀態(tài)下,語速稍快,他卻抬手布好,連那孩子的第二個字都沒有聽見。...”話音剛落,她轉過頭來,恰好對上沈汐的眼睛,他的眼睛總是很亮,很純凈,眼里絲毫沒有其他的雜質,就像你見過的夏日最清澈的湖面,冬日里最干凈的白雪。

  “我眼睛里有什么?”沈汐也望著荀歧的眼睛,突然問道。

  荀歧不由地道:“你眼睛里,有光?!弊銐蛘樟廖业牡墓?,看不見的前路,那些繁雜的思緒,看著你的眼睛,就都能夠平靜,能夠指引我一條哦道路。

  “你眼睛里,有我。”

  荀歧覺得這個黑夜忽然變得明亮起來,沈汐的笑容像一朵向陽花一般綻放在自己眼前。

  一時氣氛又泛起朵朵漣漪,兩人同時羞澀的轉過頭去,又都同時放好手臂平躺著,沈汐閉上眼反復幾次,緩緩睡了過去。

  ..........

  “你是西洲神主...?”“可惜了,我不能讓她因為你耽誤著...”“反正你也失去雙手了,這樣茍延殘喘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一刀下去...我是在救贖你,你說呢...”“啊,可能,既然如此,...言靈?我倒是忘了...來世,也別說話了,以免想起什么不好的...”“呵呵...”“若你還有來世...那就來世再見吧...”

  .........

  翌日清晨,沈汐頭痛欲裂地睜開眼,...是他?

  他怔愣片刻,隨手拍拍身旁的被褥,手還沒有落下,另一只手將他的手握住,自然地十指相扣,沈汐瞬間瞪大了眼睛,神色變幻地驚慌道:“...你在?”

  “嗯。在。”

  沈汐壓制住昨晚的夢境,讓自己不去回憶,見身旁的荀歧只是閉著眼,動也不動,她從不是這樣憊懶的人,心里有些疑惑道:“是不是還有哪兒不舒服?”

  “沒有,想事情?!?p>  沈汐猶疑地道:“你,不會一夜未眠吧?”

  果真,她睜開眼時,眼里血絲遍布,直勾勾的盯著房梁,淡淡道:“后半夜未眠而已?!?p>  她從來不是一個會因為什么事情想的睡不著的人,沈汐不忍苛責,道:“這事...很重要嗎?你看你...”眼底淤青,憔悴得很,沈汐繼續(xù)道:“想不通便不要想了?!?p>  “重要。”

  荀歧回首,見沈汐始終擔心的眼神,又轉回去,語氣似乎平靜了一些,道:“小時候的事情罷了,只是沒有仔細去想過?!?p>  沈汐心頭一震,屏息假作無意地問道:“能和我說嗎?”

  荀歧不說話。

  見她這樣,沈汐心知她是不準備告訴自己了,心下微松,轉個話題道:“還有一日了...”

  “幼時...以為摟住我躲避禍事的小哥哥,大約是想將我悶死?!闭f話間,荀歧已經坐起身來,靠著殘舊的墻壁,扶額淡淡地道。

  沈汐一驚,難以置信道:“...什,什么?”

  “.......”荀歧語間澀然道:“幼年...與我玩耍的小哥哥將我抱在花壇里,用絹布悶住我的口鼻,我以為他是太害怕太緊張了,所以直到死的那一刻都還捂住我的嘴,不讓我發(fā)出聲音,他或許慌亂中以為我死了,然后自我了結了,可我是天生靈體,瞬間的窒息后,靈力充斥周身,循環(huán)穴位,又救了我一命,我醒來時,記得他們的話,以為是荀家的人不給我們活路,便將他們挖了坑掩埋了,靜靜等死...只是,先等來了你...”

  這...才是真相...

  沈汐忍不住道:“你用的絹布是...”

  她垂下眼簾,凝視著手里的絹布,淡淡道:“嗯,就是他要悶死我的絹布,我卻一直以為是要救我...”這些年貼身使用收藏,真可笑。

  沈汐的神色立即緊張起來,害怕她如昨日一般走火入魔,可她只笑笑,卻讓沈汐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伸出手將她攬進懷里,輕聲道:“什么時候...知道的?”

  荀歧正要回答,就聽外面有女聲傳來:”兩位先生可是醒了?“

  這聲音?......是那日的黃鶯?沈汐疑惑間,荀歧從他懷中起來,恢復往日清冷,慢身踏出屋外,聲音似乎更加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道:”何事?“

  那黃鶯畢恭畢敬地道:”我家城主大人有請?!?p>  沈汐從窗間探頭問道:”做什么?“

  黃鶯依舊一禮,道:”破陣?!?p>  呵呵,陣...沈汐聞言望向荀歧,后者神色波瀾不驚,道:“還請前方帶路。”

  這東城到底有沒有陣法,此時的兩個人是最心知肚明的,一個是這個城主,一個便是荀歧,而荀歧已經說過,這陣中并無陣法存在,那么,這城主究竟想做什么?

  見二人應下,黃鶯手臂一揮,出來幾個仆從,指引道:“還望二位先生見諒,要搜一下二位的身,盡量不要帶兵刃造訪比較妥當。”

  沈汐忽然伸手攔住,道:“且慢!”

  黃鶯臉色忽變,道:“先生,這是何意?”

  沈汐指指荀歧,對黃鶯道:“你搜她的身?!?p>  黃鶯莫名看向沈汐,不解道:“為何?!?p>  沈汐也不解釋,執(zhí)拗道:“那就不去?!?p>  黃鶯四下思慮,明明同是男子,卻要我搜那位的身?莫非是不想讓男子碰這位先生?為什么...?她靈光乍現(xiàn),吃醋?!那也不對啊,不應該吃我一個女子的醋嗎?

  但又見荀歧在一旁并無什么神色,黃鶯心道,應當不是自己的想的那種關系,于是她撇撇嘴,道:“先生如果不去,在這里等著便是?!?p>  沈汐道:“不行,我不去,她也不去?!?p>  那黃鶯又瞥了一眼荀歧,這人,的確第一眼驚艷,第二眼依舊風華玨玨,眼下不僅沒有幫腔,眉頭還皺了起來,黃鶯心中想道,想必是這位一直糾纏于他,語帶不屑道:“其實先生你可以不去,畢竟你也不懂陣法?!?p>  沈汐被這樣不輕不重的噎了一句,心下有些不樂意,還待爭辯,荀歧一把拽過黃鶯的袖口,將她拉到面前來,直言道:“搜身。”

  見黃鶯還在發(fā)愣中,荀歧催促道:“快點?!?p>  哼!

  過了這場小鬧劇,黃鶯帶著二人終于見到了那位小城主,當然今日確實比前兩日看起來要長大了許多,像個青少年,黃鶯在這青少年的耳邊耳語著什么,那青少年也打量著沈汐,沒一會,黃鶯便退下了。

  不待主人家發(fā)話,沈汐二人已自尋了一個座椅坐下,就聽那青少年道:“敢問先生此陣可有解?”

  ——?這話問的很有水平。

  沈汐轉過頭看看荀歧如何回答。

  “無解?!?p>  ——?這回答的也挺直接啊。

  “先生當真覺得無解?”

  “你當真想解?”

  沈汐:“.........”是我膚淺了,高手之間的對話讓我望而卻步。

  那青少年頓了頓,又道:“有些人想解,有些人不想解,該如何解?”

  “無解?!?p>  那青少年表情依舊有些尷尬,也看出荀歧是有些不想和自己多聊,便轉戰(zhàn)沈汐,問道:“這位先生知道是什么陣嗎?”

  沈汐瞅了眼荀歧若無其事的臉,心道,我偏不和你們打啞謎,道:“我覺得城中沒有陣啊?!?p>  青少年的手指倏然攥緊又放松,語氣輕松坦然:“先生說笑了,若是無陣,怎會使得城中人只進不出呢?”

  沈汐揮揮手,道:“我沒有說笑,我覺得困住城中人的不是陣法,而是心?!敝灰娷髌缱旖俏⑽⑸蠐P,假裝沒有聽見。

  那青少年直視沈汐片刻,又轉而望向荀歧,那青少年猶疑許久,卻破天荒地道:

  “先生觀我姿色如何?”

  嗯?沈汐的眼神立即無聲的控訴著荀歧。

  那青少年一臉“果然如此”的模樣,用手指向沈汐,又道:“先生若是不好回答,只觀我與這位先生相比如何?”

  嗯??沈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是什么個意思?走的什么個章程?

  荀歧稍稍側坐避開他那刺目的眼神,問道:“你是何意?”

  那青少年見荀歧微微側身的動作,便覺的自己的話是起了作用了,更加直言不諱道:“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我已然都知曉,先生的確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若是先生愿意助我,我愿意與先生‘長期來往’。”

  這話說的夠直白!‘長期來往’是個怎么來往法?!

  沈汐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蕩。

  荀歧支起一只手在太陽穴附近,恰好遮住沈汐的奪命眼神,道:“你想我如何助你?”

  那青少年拍手稱快,贊道:“先生果真爽快!簡單!有人要走,我不留,我要控制一下留在這里的人數(shù),好繼續(xù)做我的城主。”

  “這里的城主有名卻無實,既不能統(tǒng)帥幾洲,又不能金山美玉,更不會讓自己修行更高,何用?”

  那青少年凄然道:“我原是蛇族之后,千年為蛟,萬年化龍,眼見著要化龍的時候,被戰(zhàn)事波及而亡,我何其無辜!我不過是想化龍之后守著一方水域,得民敬仰,我何其單純!昨日我觀空中一條金龍飛傲,我知曉先生是個有本事的,我所求甚微,還先生垂憐!”一番話說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把自己深深定位在了一朵惹人憐愛卻被現(xiàn)實拉扯的美人蛇,不,美人蛟上。

  好套路!幾句話一說,竟是讓這蛟龍自己吐露了執(zhí)念!沈汐點點頭,暗道:這蛟龍的執(zhí)念就是這個了?覺得自己無辜枉死,得不到他要的盛況贊譽,眼見著東城的怪都要被蠱惑走了,內心焦急,便把荀歧找了來,想必剛才那黃鶯就是在他耳邊說,荀歧喜歡男子吧?才會說那樣的話。

  荀歧果斷拒絕道:“不便。”

  那青少年莫名,半天沒有回過神來,要是拒絕我的要求可以說不行,疑惑道:“...不便?...是,何意?”

  沈汐忍俊不禁,道:“不便就是,她不方便垂憐你!”這回答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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