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壽愿意發(fā)道誓!
他真心只是想讓灑灑藥,做點抵抗的樣子,然后等郭穎用其他神通時,再【勉力支撐,不敵認輸】。
這樣,于情于理,師父的面子上也過得去,自己也能“略帶遺憾”地順勢退場。
但你這個郭穎是咋回事?。?!
你你你……你倒是動手打我?。?p> 陳福壽望著身前這個眼冒桃心,幾乎就要將身體貼到自己身上的男仙苗,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
根本沒機會開口認輸啊……
戊字臺上方,負責(zé)評定勝負的裁決長老也傷起了腦筋。
若是遇到兩名對手陷入僵局,那便只能由他根據(jù)情況來判斷。
現(xiàn)在這局面,嗯……
這萬靈峰的郭穎并非不愿出手,而是被來自小愚峰的陳福壽所煉制的丹藥克制。
這陳福壽也是個宅心仁厚之人,不愿趁人之危,這才導(dǎo)致這般局面。
所以,掌握比試主動權(quán)的,應(yīng)當是……
“小愚峰陳福壽,獲勝!”
裁決長老得意的撫著胡須,望向底下的兩人,心想他們一定會為自己公平公正的判決所折服。
就算萬靈峰的弟子稍有不滿,那也沒有辦法。
聽到裁決長老的話后,陳福壽先是一愣,然后問道:“長老您是認真的嗎?”
“那是自然,本真人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做出的裁斷一定公平!”
“謝謝長老!”
裁決長老笑著點頭,待看清向他道謝之人后,笑意頓時凝固在嘴角。
怎么是郭穎朝他道謝?
被判負的郭穎,投來的目光充滿感激和信服。
而獲勝的陳福壽,卻只是微微抱拳拱手,耷拉下去的嘴角看不出半分高興,反倒飽含無奈。
‘這個世界……怎的了?’
裁決長老盤坐在云上,百思不得其解。
陳福壽收拾好支離破碎的情緒,自顧地走下臺。
沿途萬靈峰的弟子見到他,都不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
走至一半時,有人大著膽子問道:“陳福壽……師兄,你剛才所用的,到底是何術(shù)法,可有破解之法?”
委實是陳福壽的出手太過平淡隨意,無跡可尋。
只是輕輕一抬手,他們?nèi)f靈峰近百年最優(yōu)秀的仙苗郭穎師兄,便拜倒在了陳福壽的制服之下……
他們設(shè)身處地想了半天,若是將自己和郭穎調(diào)換位置,應(yīng)該也無力抵抗陳福壽的詭異招數(shù)。
所以現(xiàn)在都有些心驚膽寒的,生怕自己和陳福壽照上面。
尤其是那幾個在比試前問靈瑤的弟子,這時候臉面都掛不住,紛紛往后退了幾步。
陳福壽自己也頭疼著,這【殘次版催靈丹】的藥效,如果作用在靈獸身上,大約能持續(xù)十幾個時辰。
小愚峰后山的靈獸圈里,有八成都是這樣抓來的……
可先前從沒在人身上起效過啊。
難道說,這個郭穎還有獸族血統(tǒng)?
放任他這樣跟著自己也不像話,陳福壽想了想,言道:“我也不清楚藥效何時能過去,你們身上可有捆仙索之類的繩索?先將郭穎師兄和他的靈獸捆縛起來吧。
你們放心,那催靈丹是煉丹失敗的產(chǎn)物,我手頭也不多,也絕不會賣予其他人?!?p> 萬靈峰眾弟子松了口氣,這時才有幾人走上前來,按陳福壽所吩咐的那般將郭穎和六翅金蠅捆了起來。
郭穎毫不抵抗,只是癡癡地望著陳福壽,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福壽師弟,原來你喜歡這種姿勢么?”
陳福壽沉默,轉(zhuǎn)身,拉起靈瑤遁出人群,一系列操作一氣呵成,半點停頓都沒有。
不能再呆下去了,他都不用看萬靈峰其余弟子的表情,都能知道他們此刻在想什么。
但這真不是我本意?。?p> 唉,希望藥效解除后,郭穎能不記得這期間他都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要不然,陳福壽很擔(dān)心郭穎會成為仙臨宗歷史上第一個跳崖自盡的筑基期修士……
“別說話,我想靜靜,也別問我靜靜是誰?!?p> 迅速逃離現(xiàn)場,陳福壽找了個偏僻角落,對靈瑤扔下這句話,又在身邊布置了兩個隔音、預(yù)警的小陣法。
不能再勝下去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勝了兩場,再加上暴露在外的筑基期四階實力,陳福壽能感覺到,此時自己已然引起一些人的關(guān)注。
‘下一場,下一場我一定一上臺就認輸!’
理由也想好了,就說連斗兩場高階修士,靈力恢復(fù)不支,只能抱憾退出這次小比。
總歸贏了兩場,師父自己跌落在腳尖的面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撈起來了。
很好,就這么辦!
打定主意沒多久,手中靈符再度傳來溫?zé)嵊|感。
陳福壽找到漫不經(jīng)心地觀看其他比試的靈瑤,帶她前往丁字臺。
不知道會是哪位朋友這么幸運呢?
不用動手就能贏下一場,估計開心壞了吧?
這次的丁字臺外,就沒有剛才丙字臺外包圍的那么多男弟子了。
圍著的多是些女弟子,異香撲鼻,彩衣紛飛,鶯鶯燕燕。
陳福壽上臺時,靈識還捕捉到這樣的話語。
“小愚峰?沒聽說過啊。修為好像也挺一般的,才筑基四階。那咱們戰(zhàn)戰(zhàn)是不是又要勝了?”
“那肯定呀,別說筑基四階了,就算是七階,八階,肯定也不是戰(zhàn)戰(zhàn)的一合之敵。戰(zhàn)戰(zhàn)最棒了!”
“嘁,看你們那花癡的樣子,戰(zhàn)戰(zhàn)是不會喜歡你們的,他早就與我私定了終身。”
“呵,還私定終身,戰(zhàn)戰(zhàn)怕是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p> “快別說話了,戰(zhàn)戰(zhàn)上場了!”
這……
陳福壽默默收回靈識,并不想再聽下去了。
說好女修士各個冰清玉潔、冰肌玉骨、氣質(zhì)出塵、高高在上呢……
這副花癡的樣子,跟他前世見過的追星少女似乎沒什么兩樣啊。
至于她們口中的戰(zhàn)戰(zhàn),陳福壽并沒有聽說過,但他已經(jīng)看見了。
一名頭戴綸巾,手拿一本金色書籍,內(nèi)門制式服裝外還套了一件黑色大氅,身姿纖弱,透著一股儒雅氣質(zhì)的儒生,在一眾仙子的尖叫聲中,緩緩走上了臺。
這不就是來時路上所見,躺在書上呼呼大睡,身邊環(huán)繞金色小篆文字的男弟子么?
陳福壽待尖叫歡呼聲平息了些,拱手作揖道:“小愚峰陳福壽,見過師兄?!?p> 對面的儒生同樣躬身行禮,聲音溫和軟糯:“仁義峰許戰(zhàn),見過師兄?!?p> 又是一片尖叫聲。
“戰(zhàn)戰(zhàn)好英?。 ?p> “戰(zhàn)戰(zhàn),娘親愛你!”
許戰(zhàn)頗為無奈的向四周同樣抱拳行禮,然后略帶歉意地朝陳福壽笑了笑:
“因這副皮囊招來些因果,讓陳師兄見笑了?!?p> 陳福壽搖頭笑道:“無妨,這等苦惱,怕是有些人想要都未必能擁有?!?p> 盤坐在云端的裁決長老這時飄了過來,確認雙方是否準備妥當,隨即宣布這輪比試正式開始。
“我——”
陳福壽望著二十丈遠處的那道纖弱身姿,正要開口認輸,并將準備好的理由說出來,就聽見一道溫柔、低沉、卻響徹四野的聲音:
“我認輸!”
陳福壽:???
我還沒開口吶,你怎么就把我的臺詞說出來了?
咋回事啊老哥?!
見眾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許戰(zhàn)又是歉意地朝陳福壽微微拱手,這才低低說道:
“許某已經(jīng)連續(xù)比了兩場,雖都僥幸獲得勝利,但畢竟仁義峰功法不擅爭斗,體內(nèi)靈力已是不支。
且我觀陳師兄面相氣色,見他面色沉穩(wěn),胸有成竹,想必是有能克制我的神通術(shù)法。
與其斗到最后,底牌盡出,然后黯然收場,倒不如趁早認輸,還能給自己留幾分體面,哈哈。
張師叔,許戰(zhàn)認輸了,請您宣布結(jié)果?!?p> 坐鎮(zhèn)丁字臺的裁決長老飄落下來,望向四周朗聲道:“仁義峰許戰(zhàn)認輸,小愚峰陳福壽獲勝,本次比試就此結(jié)束!”
許戰(zhàn)的臉色又蒼白了些,朝陳福壽點點頭,又緩緩朝臺下走去。
一眾女弟子也紛紛圍了過去,倍感心疼,有手忙腳亂掏靈丹的,有從懷里掏出沾著體溫的絲巾想幫許戰(zhàn)擦擦臉的,只言片語隨著風(fēng)兒飄到愣在臺上的陳福壽耳邊。
‘……我贏了?’
陳福壽本來修得還算堅固的道心,在此刻突然又產(chǎn)生了一絲自我懷疑。
不對啊,這個劇情發(fā)展不太對啊……
這個許戰(zhàn),是不是偷看我的劇本了?
明明是我先要認輸?shù)陌 ?p> 在小靈瑤牽著失魂落魄、不斷自我懷疑的陳福壽離開丙字臺時,
有個消息,正迅速地在年輕弟子中間蔓延。
起初,沒有人在意這消息的來源,只當是小比過程中的閑聊談資。
“師弟,聽說了么,如儀仙子在丙字臺輸給了一個筑基四階的普通弟子!”
隨著越來越多的“目擊者”、“在場觀眾”增添細節(jié),此事變得更富有畫面感。
“師姐你知道么,剛才有個特別可靠的好友告訴我,如儀仙子輸給那個男弟子另有隱情!
據(jù)說兩人在幻境里呆了許久,幻境一解除,如儀仙子就一言不發(fā),面色通紅地倉促離去。
她似乎略有不適,腳步特別虛浮……
咳,這件事你千萬別跟別人說是我說的啊?!?p> 漸漸地,這消息越傳越逼真,描述之人甚至連幻境內(nèi)的細節(jié)都能頭頭是道。
“出大事了,如儀仙子跟人結(jié)成道侶了!
兩人不好意思公開關(guān)系,又心癢難耐,就借那幻境以解相思之苦。
聽說那人還是掌門真人的關(guān)門弟子,嘖嘖嘖,真是不得了啊!”
到最后,還流傳出了多個版本,每個版本的講述之人,都言之鑿鑿,確信無疑,篤定自己所言絕對屬實……
“師妹,你過來,我小聲告訴你個秘密,如儀仙子跟掌門真人的私生子是道侶關(guān)系,他們剛剛生了個孩子!”
“師兄,不好了,如儀仙子她……她是掌門真人的道侶,兩人還孕有一子,已經(jīng)拜入仙臨宗了!”
“老弟,知道么,我剛剛可是和掌門真人的兒子稱兄道弟,他還叫了我一聲鄢兄弟呢!我應(yīng)該是要發(fā)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