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小孩
沈綰之五年沒有回京，這期間不僅這次打敗了南寧國，還有兩年前收了一戰(zhàn)敗小國程國，現(xiàn)在作為秦齊國的領(lǐng)土，而它之前的皇家貴族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成為一個州，邕州，隨后新的官員上任。
皇上準(zhǔn)備一起獎賞，普通士兵提高俸祿，有功者追加記功，表現(xiàn)尤其突出者加官進(jìn)爵。沈綰之作為總將軍，夜御懷將沈綰之傳進(jìn)宮是為了商討?yīng)勝p事宜。
“誒？御瑾，你何時和沈?qū)④娙绱耸煜ち?？”夜御懷在文華殿上，看到夜御瑾和沈綰之一起走進(jìn)來，沈綰之還一直看（瞪）著他，不禁十分好奇。
一陣尷尬之風(fēng)吹過，仿佛無數(shù)只烏鴉帶著一串省略號“嘎嘎嘎”地飛過。沈綰之收回目光，“沒，其實……”
“嗯，之前將軍來府上尋藥，我們聊得甚是投機(jī)，”夜御瑾打斷沈綰之的話，還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對么，沈?qū)④?？?p> 說得好像真的一樣，看那眼里帶笑，笑里含刀，刀里參毒，沈綰之內(nèi)心很不屑地切了兩聲，但面上還是維持微笑，向夜御懷行了個禮，“回皇上，剛剛進(jìn)宮途中碰上了，便一起過來了?！?p> 更深層一點(diǎn)的意思，其實我和他不熟，只是碰到而已，皇上別誤會。
可皇上不這么認(rèn)為，夜御懷欣慰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著夜御瑾道：“不錯沒想到御瑾除了煜文以外還有別的朋友，朕放心了?！?p> 夜御瑾只笑笑，沒說話。
要不是皇上在一旁，沈綰之真的想跟他干一架，簡單粗暴。
這次沈綰之有重大功績，夜御懷決定，除了正常的賞賜外，還決定授予她“榮廣大將軍”的稱號，這是繼“鎮(zhèn)威大將軍”沈忠遠(yuǎn)之后最年輕的大將軍，僅二十三歲就有如此成就，著實少見。
歷代大將軍大多出自沈氏，朝野中難免有人眼紅，但卻無可奈何。也有人費(fèi)盡心思彈劾，奈何皇帝不是眼瞎，更何況還有溯王這么一個助手在，根本沒有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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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衣把解藥制成，沈綰之吃了之后并無任何副作用。她趕忙帶著南衣趕往駐扎在京城的軍隊，那里還有受傷未愈的士兵。
軍隊里都是一群糙老爺們，和沈綰之嘻嘻哈哈慣了，這會兒將軍榮升為大將軍，大家都樂得不行。
還打趣著問什么時候娶位將軍夫人，沈綰之笑著踹了他一腳，“你先想想你什么時候能娶個妻子吧，都二十好幾的人了?！?p> 從軍營出來的時候，南衣也忍不住笑著，“大將軍什么時候娶妻啊？”
“嗯，我看你就很不錯，嫁嗎？”沈綰之咧嘴一笑，抬起右手勾住南衣的下巴，活像個風(fēng)流公子，很帥的那種。
南衣笑著拍掉她的手。
突然，沈綰之一個閃現(xiàn)，抓著一個小孩就拎了起來，“小孩兒，干嘛呢？”
旁邊那名男子轉(zhuǎn)過頭來一臉迷茫，突然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錢包掉在了地上，趕緊撿起來，放回兜里。
小孩縮在一旁，一臉警惕地看著沈綰之，小孩不過十幾歲的模樣，穿得像個小乞丐，連臉上原本的樣子都看不出來。
南衣站在那男孩后面，沈綰之在他面前蹲了下來，“小孩兒，這么看我做什么，我剛剛可是幫了你，不然就送你去衙門了。”
男孩依舊不開口，沈綰之拉住他的手，仔細(xì)端詳著，皺起眉來，“小孩兒，你是不是被威脅了？”
因為，這之前會有這種事情發(fā)生，一群無賴混混，去偷或者去撿小孩，然后
男孩抬起眼皮，嘴角動了動，但是依舊沒說話。男孩想掙脫開來，奈何沈綰之抓的很緊，后來她似乎感覺到男孩想表達(dá)什么，便慢慢松開了。
集市里人聲鼎沸，賣肉的屠夫、賣菜的婆婆、賣小玩意兒的商人……討價還價、嬉笑怒罵，這一切仿佛都成了這男孩的背景板。
因為，他比起了手語……十分安靜。
沈綰之和南衣相對無言，他們都看不懂手語。
沒辦法，她們只能先把他帶回將軍府。
一整個將軍府，沒人會手語，確實，沒有接觸這樣子的人，好像大家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沈綰之唯一接觸過的還是雁城的一個婆婆，勉強(qiáng)看得懂一點(diǎn)，但是不精，剛剛那個男孩比的什么她看得并不是很懂。
再后來，他們說溯王府的管家，精通啞語，可以去找他。沈綰之義正言辭地表示拒絕，她不相信，偌大的京城就沒有人會手語了！
于是，她走街串巷，無奈京城雖大，但大多都是官宦貴族，人脈也有限，最終大家給的一致建議——去溯王府。
沈綰之只能彎著腰做人，原本想著盡量遠(yuǎn)離這可怕的人，沒想到啊，最終還是落入虎口。不過，可以直接去請管家的吧，沈綰之心下盤算著，找個早朝的時間去王府，這樣那個夜御瑾就不在了。
夢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管家十分正經(jīng)地回絕，表示，王爺不在府中，自己沒有權(quán)力亂走。
沈綰之：……我可以威逼利誘嗎？好的我不敢。
又一次，沈綰之再次踏入王府，拿著之前夜御瑾借給自己的青色外袍，洗凈，疊好，虔誠地捧在手上，就差一把火把它燒掉。
這回，假笑管家上線，用他那公式化的表情和動作將沈綰之帶了進(jìn)去。
“不是我說，王爺，你們那管家笑得一點(diǎn)都不專業(yè)。”沈綰之現(xiàn)在已經(jīng)輕車熟路了，看開了，竟然大家都知根知底了，那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夜御瑾萬年不變地拿著他的茶碗，仿佛已經(jīng)過上了老年生活，他掃了一眼椅子上坐得毫無正行的沈綰之，很快又收回了眼神。
“沈?qū)④姶朔瑏碚椅沂怯惺拢俊?p> 沈綰之一聽，立馬正襟危坐，道：“首先，感謝王爺上次借我的衣裳，我已經(jīng)將其洗凈，拿來還給王爺。其次，想找王爺借一下您的管家，我撿到了一個小孩，但是個啞巴，聽說王府的管家懂，于是……斗膽?！?p> “將軍隨意，順便可以教教他怎樣才笑得專業(yè)?！币褂敛华q豫把管家給賣了，管家哭唧唧.jpg。
“不過，這對我有什么好處？”
沈綰之：……呃，世紀(jì)難題。
“這個小孩呢，我懷疑他是被人養(yǎng)著的小偷，如果這件事情解決了，不就是幫皇上分憂了嗎？百姓也幸福安康，孩子們也重回家園。像您這樣憂國憂民的好王爺，肯定就會心情愉悅，”末了，沈綰之又加了一句，“王爺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夜御瑾點(diǎn)點(diǎn)頭，“說得不錯，所以呢？”
所以什么？“所以這就是王爺?shù)暮锰幇?，身心健康總比那些物質(zhì)的來得好，對吧！”沈綰之苦口婆心，宛如一個老媽子，就差趴在地上大喊“我的兒啊，要聽娘的話”了。
“身心健康我已經(jīng)有了，還是來點(diǎn)實質(zhì)的吧?！币褂耆焕頃@些雜七雜八的鬼話，這倒把沈綰之給難住了，你說這人怎么能用這么正經(jīng)的表情說出這么厚臉皮的話，其實想想，好像自己比較厚臉皮。
沈綰之覺得自己說的還蠻有道理的，自己已經(jīng)很沒臉沒皮了，沒想到王爺更甚。
“那王爺想要什么？”
“還沒想好，先欠著吧。”
在夜御瑾的授意下，沈綰之直接帶著小孩來了溯王府，有王府的管家充當(dāng)翻譯，沈綰之覺得自己有必要學(xué)好手語了。
那男孩被洗干凈，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裳。洗凈之后的臉，很白，眼睛很亮，又大又好看，像小鹿的眼睛，水靈靈的。
沈綰之牽著小孩的手，輕聲道：“你有什么事情，跟這個伯伯說，他能看懂你說的話。”
那小孩點(diǎn)頭，略帶怯意的看向主位的夜御瑾，沈綰之扭頭說了一句，“王爺，你太兇了?！?p> 這話可把管家嚇得不輕，他連忙開口道：“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