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怎么說?”
陸元心頭一動,二甲和志乙剛剛的情況確實詭異,如果這道士說得不假,真是看到森森鬼氣尋來,說不定有點(diǎn)本事。
有這人看看兩個人也好,畢竟看著假死過一回,醒來時二甲還一副中邪模樣,有個道士來給看看,心里也要踏實些。
滿臉麻子的青年不屑,伸手掏了掏耳朵,這才悠悠說來:“說什么說啊!還不都是一般的套路,迎面就說二甲和志乙被勾走了魂,需要他來做法招魂。”
“可是剛才三伢子不是去跟我說他二甲叔和志乙叔醒了嘛?”
“對??!是醒了啊,只是還有些虛弱。我們就把他倆抬回她們屋里躺著,出來就碰上這不請自來的道士。”
講到這,青年嘴巴一咧,露出一口發(fā)黃的牙齒,嗤笑道:“哈!陸叔,你知道他怎么跟我們說嗎?!?p> “怎么說?”
“這道士進(jìn)門就一臉傲慢,端出一副好了不得的架子,慢條斯理地問我們,是不是屋里的人昏迷不醒,看著就是死人!”
“嘖嘖,那模樣真是神了!不過見面就說死!氣得我們這些個暴脾氣,趙天兒直接就炸了,當(dāng)時揮著拳頭就要上去干他丫的!”
“要不是我們記得您老平時的教誨,連忙拉住那沖動的小子,這臭道士才沒被揍。不過也嚇得不輕。”
陸元豎立的眉放下,緩緩道:“沒沖動是好事,那現(xiàn)在是怎么一回事,咋都圍著人家?”
麻臉青年扶著矮舊的籬笆,伸出剛剛掏耳朵的手,又開始剔牙,含糊不清著說:“還能怎么回事!我們跟這臭道士說人醒著,好好的活著呢。結(jié)果這臭道士攤手掐著指算了算,居然拍手說不可能,這兩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死了才對!”
陸元臉色一肅,心里也有幾分火氣冒出。
“這還不止呢。他還非要進(jìn)屋去看看二甲和志乙,嘴里一直說著什么不可能!所以我們剛剛把他圍著,不讓他亂來?!?p> 麻臉青年隨意把剔牙的手在灰撲撲的衣服上擦擦,挽起袖子環(huán)抱在胸前,吊兒郎當(dāng)?shù)爻蛑褐小?p> 陸元皺眉,不過掃了青年一眼,還是不悅道:“別說人家咋,你看看你這樣子,像個什么?整一個地痞流氓,沒個正經(jīng)?!?p> 麻臉青年一聳肩,放下環(huán)抱的雙手,老老實實的站定。
看他這樣,陸元嘆了口氣,捻著白須也沒多說什么,“行了,說你那么多次了,還是這德行,趁早改過來吧!否則你以后咋找媳婦?!?p> “嘿嘿,陸叔放心,這事都是小問題?!?p> 麻臉青年壞笑,隨后撓著頭又瞄了一眼白衣淡然的云初和他身后高大的大狗,隨后一縮頭收回視線,他總覺得那大狗眼神不對,像是在不屑的,笑?
陸元也回過身,跟云初笑道:“云小友,這里出了點(diǎn)小意外,冒出來個道士。不介意的話,咱們一起進(jìn)去看看吧?!?p> 云初點(diǎn)頭,他怎么會介意,這個道士說的沒錯,如果沒有意外,現(xiàn)在這兩人已經(jīng)死了。
若不是剛剛看小月被嚇住,云初才懶得管這兩個人的死活,擾人家沉眠,被人勾魂也是報應(yīng)不爽。
“行,走吧陸老,我也跟著去見識見識這道士的本領(lǐng)?!?p> 陸元這才回頭肅著臉走進(jìn)院子,麻臉青年無所謂的跟上。
云初拉著小月也走進(jìn)去,只是聽見身后有動靜,云初頭也不回地飄出一句話:“你身子太大了,就在外面待著!”
延瑯欣狼目大睜,二哈瞬間上身,神情呆滯著僵在原地,提起的腳它是再也邁不出去。
半晌,目視著云初都走到道士身邊,延瑯欣才頹然落下腳,輕哼一聲,幽怨地盯著院子就地趴下。
這一瞬間她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當(dāng)初就變小一點(diǎn),搞定現(xiàn)在連熱鬧都湊不了。
不過轉(zhuǎn)瞬之間,延瑯欣狼耳一豎,想到這可能是公子對她的側(cè)面敲打,她心里忽然又嗨起來。
公子還是挺在乎她的,雖然公子不說,但是從這種小事來看,就可以發(fā)現(xiàn)公子其實還是,有意無意都在注意著她。
這時云初忽然覺得有些寒惡,下意識的回頭,延瑯欣連忙低下狼頭,佯裝睡覺。
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云初不由搖搖頭轉(zhuǎn)回,剛剛他感覺有人在他背后想些很不好的東西。
不過回頭又看見被幾個青年圍在的道士,云初心里很不是滋味。
下意識地將小月往身邊拉了拉,低頭見小月臉上沒什么變化,這才放心。
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在云初眼里,這道士長得,嗯,怎么說呢,有些猥瑣。
一米六幾的身高,中等體型,道冠高束,著灰色道袍,背著把有道士半人高的劍,腰間再挎?zhèn)€黃色符袋。
若只是這樣,也沒什么特別,頂多看起來矮一點(diǎn),但是偏偏這道士一張臉毀了整個人的氣質(zhì)。
額跡略高,眉似毛蟲眼如縫,鼻梁半塌,鼻孔中還透出一撮淺淺的鼻毛,特意留出的細(xì)長八字胡隨著道士的呼吸不斷翹動,嘴巴自然地有些向左歪斜。
最具點(diǎn)睛之筆的,當(dāng)然還得看道士紅潤的面上,斜著的嘴角左邊,一點(diǎn)濃黑的痣!
這痣好似老天爺作畫開的玩笑,正好點(diǎn)綴在道士嘴角咧開之時,在臉上扯出的溝壑上。
道士每說一句話,那顆痣就不斷的跳動吸引人的眼球,好似招搖著不斷讓人看它。
這才讓道士整個人看起來,說不出的猥瑣,但是也說不出的惹人想笑。
所以看著陸元面色嚴(yán)肅,與黑痣跳動的猥瑣道士談得鄭重其事,云初忽然對陸元有一種敬佩油然而生。
不過,這道士雖然看著其貌不揚(yáng),但確實有真本事,身上透出的氣息,大概有金丹大圓滿的修為,和馬恕處在同一個境界。
而且這道士腰間的符袋中,有好東西存著,雖然云初看不上,但落在一般金丹期的人手中,那可就是保命之物了。
而也就在云初打量單道士時,那邊聊著的陸元,讓單道士不知怎么把目光放到云初身上來。
見人家都看向自己了,出于禮貌云初對單道士點(diǎn)了點(diǎn)頭。
單道士細(xì)長的八字胡一翹,仰著頭就往云初這走來,沒有管陸元在他身后的阻攔。
“你,就是這老人家口中的富家公子?”
單道士在云初身上感受不到修為的氣息,雖然覺得云初氣度不似凡人,但是向來的傲慢,讓他還是把云初只當(dāng)一個凡人來看了,自然帶上輕視。
云初詫異,不過還是含笑點(diǎn)點(diǎn)頭,想看看這道士準(zhǔn)備說些什么。
得到肯定,單道士一咧嘴,伸手指向一旁拿著兩個瓷瓶的村民,正色道:“你知不知道這倆瓷瓶是什么東西?居然想要買下來,你不怕死嗎?”
云初感到小月拉著他的手緊了緊,另一手搭上小月的腦袋,輕輕揉動。
“哦?不知道長有何高見?”
單道士一看云初不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頓時氣急,語氣一重,道:“你這無知的小子,這兩個瓷瓶在井下受鬼氣常年浸染,早已淪為鬼器。你一個凡人還想著當(dāng)寶貝買給你這妹妹當(dāng)禮物,是想害死她嗎?”
見單道士神色不似作偽,云初倒是有些奇怪,沒想到這道士樣子不咋,這心腸倒是不錯,就是傲了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