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徹心存疑慮,但面上沒有展露情緒,道:“有勞將軍備幾匹馬?!?p> 戒子彌面色有些發(fā)青,道:“給他們備馬?!?p> 七徹幫曦扶住少年君王,低聲道:“不知姑娘是何人,為何救我?”
“……小女子是白霧鎮(zhèn)上的醫(yī)師,名為曦,救公子,是因為……見公子面善,頗似一位故人,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曦神態(tài)委婉語氣溫柔的道。
魏大海在一旁撇了撇嘴,道:“平日怎么不見你如此和善……”
“閉嘴!”曦迅速轉(zhuǎn)過頭瞪了魏大海一眼。
“在下不便透漏名姓,姑娘既為應國人,得罪了應國的將軍,挾持了應國的國主,可想過以后如何?”
曦愣了愣,道:“這……不如公子帶我回……咳咳,不如小女與公子一道離開應國如何?”
七徹思索一瞬,將少年君王放在馬上,道:“兩位可會騎馬?”
魏大海滿臉恐懼站在一旁,看著那高頭大馬,用微弱的聲音道:“我畏高……”
曦自信的開口道:“小女子曾學過馬術?!彪S即動作利落的翻身上馬。
七徹點點頭,道:“如此甚好?!倍罂聪蛭捍蠛?,魏大海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身后虎視眈眈的應國士兵,眼一閉,心一橫,抓住鞍韉爬了上去。
戒子彌注視著遠去的三匹馬,神情又重新變得冷漠,道:“不必追了?!?p> 一旁的士兵緊張的道:“那國主……”
戒子彌面無表情的道:“于他而言,生與死又有什么區(qū)別。”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七徹駕馬朝著火光而去,老三的身影在眾兵將的包圍之中隱約可見。
七徹隨意拔起地上一把應國士兵的長戟,沉重的長戟在他手中恍若無物,長戟舞過,血光飛濺,馬匹沖入火中,老三借力翻身上馬。
“頭兒,他們是誰?”
“醫(yī)師,暫時不清楚他們的目的,先離開這里再說?!逼邚匾贿咇{馬,一邊砍下攔路敵兵的頭顱,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頭兒……你還記得那個長著一顆棗樹的院子嗎?”
“記得,我們每次完成任務都會在那里喝慶功酒……老三,有什么話回去再說?!狈怄i鎮(zhèn)子的將士紛紛沖了上來,七徹的虎口漸漸溢出鮮血,卻仍揮舞著長戟,劈開一條血路。
“十年前,我在那棵樹下埋了幾罐女兒紅,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我正打算離開軍隊,回到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去,正好拿它當作離別酒。但是我想又著,退伍前還能完成這樣一個艱巨的任務,也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老三!別說了……”
“……現(xiàn)在看來,我也沒有那個口福了,你們記得,替我喝完……”
“不許胡說!等我們離開這里,到安全的地方,讓白霧鎮(zhèn)的醫(yī)師為你治傷,你一定會好的,你會沒事的……老三……老三,別睡……老三,回答我!”
老三始終沒有回答,也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在他的背后,折斷的劍戟深深刺入血肉之中。
七徹咬緊了牙,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遠方,太陽終于升起,大地迎來了漫長黑夜之后的第一縷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