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拍不過才十幾天,女主已經(jīng)“罷工”了好幾次了。衣服眼色不對不拍,發(fā)飾不喜歡不拍...現(xiàn)場工作人員早就見怪不怪了,大家都是該干嘛就干嘛。只是苦了一眾小演員,導演沒發(fā)話也不敢離開,只能在現(xiàn)場干等著待命。
容凱徐徐走到導演跟前,冷笑一聲道:“導演,今兒個怕是又拍不成了吧?大家在這兒等著也不是辦法呀,散了唄。超期就超期呀,反正人家投資商也不差錢...”說罷便帶了助理上了保姆車揚長而去...
一眾小演員聽他這么一說都是捂著嘴笑。
樂桃桃一臉歉疚的看著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和演員:“要不...要不我再去給陳老師道個歉吧...”
“嗨,沒事兒。小姑娘不關你的事兒哈。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币膊恢钦l牽起了頭,大家干脆就地聊開了。
“遇見過作的,沒見過這么作的。服!”
“有好什么大驚小怪的,人家的金豬肥,可不就得使勁作嘛!”
“要這么說那誰比得過容凱哥,人家容凱哥都不這樣?!?p> “這就是人品和教養(yǎng)問題唄”
......
林夢雅將樂桃桃拉到了身邊,低低的說了句:“不關你的事兒,沒有這么欺負人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仗勢欺人么,大不了就是讓咱們走人唄,我還不稀罕呆了呢!”
“可是夢雅,這次機會對你來說不是挺難得的嗎?若是因為我就這么錯失了我真的要一輩子都過意不去了,你經(jīng)紀人那邊你也沒法交到呀?!?p> “樂桃桃你聽好,我不準你這么想!這事兒也不是你的錯,暖手袋是我扔的,禍也是我闖的和你半點關系也沒有,不需要你來大包大攬到自己身上,經(jīng)紀人那邊我自然會說明情況的!”
約莫過了半小時,演員統(tǒng)籌范波將林夢雅和趙煜晴悄悄叫到了一旁,面露難色的說:“那個...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圈里的游戲規(guī)則想必你們也懂,女主是咱們這部戲的投資方指定的,所以...所以這次可能就無法再和二位合作下去了...”
林夢雅一早就料到的,這會兒聽他說了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多少還是會有些意難平。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心緒,朝著范波莞爾一笑道:“范老師,我知道了。禍事我闖下的自然應該由我來收場,您放心我不會讓您難做的。只是此事不應當連累到不相關的人,能不能拜托您向投資方說個情,讓煜晴哥留下...”
“不用了,一個巴掌拍不響,此事我也有責任怎么能讓你一人擔著?要走一起走,反正我也不稀罕呆在這兒看別人臉色了?!?p> 趙煜晴盯著范波的眼神讓范波感到一陣惡寒:“夢雅、小趙,實在抱歉哈,我不過也是替人傳話...”
“范老師,我們都理解您,謝謝您這幾日對我們的關照。”趙煜晴朝范波鞠了一躬,拉上林夢雅和樂桃桃就準備離開。
范波本以為這事兒應該挺棘手的,總歸是得花些時間來聊聊天做做思想工作的。他完全沒料到兩人都如此的“上道”,心里對他們的愧疚之意更是倍升連忙追了出去:“夢雅、小趙,我讓司機送你們回賓館去..以后有機會一定再合作啊...”
現(xiàn)場的眾人都跟林夢雅關系挺好的,看著兩人離開了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兒,大家心里也都很不是滋味。
回到賓館默默收著東西,等到全都整理好時已經(jīng)是快天亮了。一想起今晚陳婉霏那副嘴臉,林夢感覺像是吃了個死老鼠般惡心,一秒也不想多待在這兒了。翻出手機撥通了趙煜晴的號碼。
“喂...”
不等他說話便把自己想說的一股腦兒都倒了出來:“煜哥,你睡了嗎?東西都收好了沒?要不咱們走吧,別等天亮人家過來‘趕’咱們那就太難看?!?p> “嗯,好。你不說我也正有此意,咱們一會兒樓下大堂見吧!”
掛了電話林夢雅領著還在一旁自責不已的桃桃,拉著箱子往樓下走去。
“夢雅,要不我再去找找范老師...”
“不許去!樂桃桃,我最后一次告訴你,不關你的事!這是我林夢雅自己的選擇和你無關!我承認有些時候我們不得不低頭,但這也是有個限度的,失了這個角色沒有關系,不能失了尊嚴。再說了你了解我的,我就不是一個讓別人欺負到我朋友的頭上了還坐視不理的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天道好輪回咱們走著瞧...”林夢雅話中帶了一絲怒氣與狠戾。
“可是夢雅...”
“沒有可是,你若還當我是發(fā)小是閨蜜的話就閉上嘴跟我走!”
三人拖著五個行李箱走在夜晚瑟瑟的寒風中,街上早就沒了行人,下過雨的馬路上還積著水,偶爾有車疾馳而過,壓過地上的水坑濺起一陣陣水花。
昏黃的街燈下三個人猶如喪家之犬般,眼中所見景致皆是蕭瑟。
雨又開始飄飄灑灑,趙煜晴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導航:“咱們現(xiàn)在所在位置離客運站還有4.5公里,咱們要不叫個車或是找個酒店歇歇,等雨停了再走?”
林夢雅看了眼手機已經(jīng)是4點了:“第一班去蕭山機場的大巴是6點半吧?叫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叫得到,現(xiàn)在去找酒呆不了多久還貴。我心里堵得慌,不然你們陪我行走在冬夜的冷風中唄...”
三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拉著行李走著...
走在雨里淚水在眼底。
雨水適時地落下,悄悄地帶走了林夢雅眼角溢出的淚,她滿腹的委屈與不甘才沒人看到。自打入行那天起她已經(jīng)見過了太多太多的“神操作”,她以為自己早已見怪不怪,沒想到當事情真正落到自己頭上時心中竟會是這般不甘與難過。
嘴角拉起一絲苦笑:不甘么,那又能怎樣?!
時過6點,空曠的客運站陸續(xù)開始有了人氣,并正逐漸變得人聲嘈雜,外面的細雨蒙蒙不知何時竟開始如傾如瀑。
“夢雅,你和桃桃有什么打算?”
“我還能有什么打算啊,回了BJ繼續(xù)跑組見組唄,你呢回學校么?”
“嗯,我這馬上快畢業(yè)了,離畢業(yè)越近我越是迷茫,有些不確定今后是否還要繼續(xù)走這條道。經(jīng)過今天這事兒我反而讓我更加燃起了斗志,總有一天我要將今日我們遭遇的一切悉數(shù)奉還!”
“噗!”林夢雅忍不住笑出聲:“煜哥,想不到你還是個挺硬主,這是越挫越勇了?話說你當時是為什么會想著要考電影學院的呢,我還真是好奇的很。記得你小時候也不是個愛表現(xiàn)的人,總是一個人默默地離著我們好遠,咱們的‘活動’你都是一概不參加的...”
是啊,為什么呢,自己當初是怎么想的呢?難得回歸本心,只覺得當時半大點兒的孩子想法簡單可笑。有人告訴他當了演員能聚光燈下萬眾矚目,還能掙很多錢,他就一門心思想當演員。因為他希望拋下他離開的母親有朝一日能在電視上看到自己,想起還有她曾經(jīng)還有過這么一個兒子來?;孟胫龝蠡?,她會來找上自己...他想掙很多很多的錢,把他父親的欠人家的錢全都給還上,讓爺爺不要那么辛苦...
林夢雅注意到一旁整晚都魂不守舍的樂桃桃:“桃桃,你呢有什么打算?回家去?”
樂桃桃嘴角微微抽動:“家怕是暫時回不去了吧...”想到母親姜瑤到現(xiàn)在依舊也不接她的電話,心里有些酸澀。
“也是怪我,一時腦熱就攛掇你‘離家出走’,如今卻搞成這個樣子...要不,你跟我們?nèi)J吧?我租那屋子雖小,但也肯定有你的容身之地?!?p> “BJ啊...可是我一個高中畢業(yè)生,去了又能做什么呢?總不能跑我大首都去混吃等死吧?”
“怕什么,大不了我養(yǎng)你!”
林夢雅一副霸道總裁樣倒是瞬間她一直重頭喪氣的樂桃桃給逗笑了:“你能養(yǎng)得了我一輩子???”
趙煜晴突然眼睛一亮憶起她當年那光彩照人的小公主模樣:“桃桃,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也做這行呢?我記得你小時候就挺愛唱愛跳愛表演的,我記得那會兒你和夢雅沒少拿了家里的筷子和紗巾被套之類的演古裝戲給大家看嘛吧?!夢雅都入了這行你完全可以試試啊,我倒是真覺得你挺適合這行的!”
“拉倒吧,如果我現(xiàn)在還是以前上學那會巔峰時期顏值和身材,你給我說這個我或許還會心動?,F(xiàn)在就我這身材,和特型相比吧差得還太遠,和普通的女演員相比吧差得也不是一般的遠?!?p> “我看成!說白了這身材甚至是樣貌都是后天可以改變的,事在人為嘛!再說了,你底子好咱也不需要去韓國去日本整容了,只要減了肥分分鐘變回女神!我就問你有沒有興趣?”林夢雅聽趙煜晴提這么一嘴倒是一下來了精神:“以后咱們發(fā)小三人抱團行走江湖,想想都有些小激動呢!”
做演員?自己從前不是沒有憧憬過,那會林夢雅“離家追夢”的時候自己一顆心也是蠢蠢欲動的。但基于家庭教育和自己性格的原因這個所謂的兒時的夢想還未生根就生生被掐斷了。這次跟著林夢雅在劇組待了這些時日,讓她對劇組里的所有事和物都著了迷。每天看著一群人在扮演著另一群人感覺到無比神奇,最讓自己羨慕的還是演員可以在不同的角色中體驗不同的人生故事。只是現(xiàn)在自己離演員這兩個字未免也差得太遠了吧,先拋開專業(yè)技能不說,首先就這外觀就沒戲,過放眼望去哪個女演員不是瘦得跟個紙片人似的,又想到今日陳婉霏說自己的那些話,眼神更是迅速暗淡了下去。
趙煜晴和林夢雅倒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越說越來勁,暢想著將來紅了要怎么一起手撕綠茶腳踩白蓮,簡直跟真的馬上就要實現(xiàn)似的。樂桃桃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終于忍不住小聲提醒道:“那個兩位,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覺得咱們還是應該先討論一下要如何減肥比較實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