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難不成他真想……
“再來!”
他看起來很興奮,好像是沙漠中渴了很久的人突然找到一汪澄澈明亮的水。
弗羅爾用僅存的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巴@來,小姑娘,下手重一些,不要手軟?!?p> “請您清醒一些,弗羅爾先生?!便屮S飛將鐮刀藏于身后,“雖然我并不清楚你為什么要我作出那樣的舉動,但我認為……我現(xiàn)在把刀收起來會比較好。”
“你不想來的話,那就把它給我!”
弗羅爾像被禮炮射出的禮花般“嗖”地一聲躥了過來,他一把抓住了沐鳶飛拿著鐮刀的手,將它從她的背后抽出來。在一陣因即將獲得所想而產(chǎn)生的戰(zhàn)栗般的狂喜后,他迅速地衰敗了,因為那件他自得滿滿,自以為唾手可得的東西并不在他所想象的地方,狂喜后所帶來的空虛和失望一下子淹沒了他,連帶著他原本筆直的身形也跟著佝僂起來。
他喘著氣,像是連精氣神也跟著那柄鐮刀一起消失?!啊瓥|西呢?”
“收起來了?!便屮S飛看到他像是要把她活剝一般地打量起她來,便趕緊補充,“放在只有我能拿到的地方。”
“交出來!否則,我就——”
弗羅爾伸出他的獨手,做了一個掐捏的威脅動作。
“你可以試試。”沐鳶飛反而冷靜下來,“我只會作出和剛才一樣的行為,如果你想再斷一只手臂的話……那就來好了?!?p> 他聞言后退了幾步。
“順帶一提,死亡鐮刀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的?!便屮S飛調(diào)整了下自己的坐姿,達到令自己舒服的狀態(tài),“也就是說,你的那只胳膊是回不來了。你就沒發(fā)現(xiàn),你的右手到現(xiàn)在還沒長出來嗎?以你在你族群的等級,以你的能力,瞬生不是什么難事吧?”
她伸了個懶腰?!耙悄阆氘敗當啾鄣母チ_爾’,隨你,自便。”
他沉默了。沐鳶飛發(fā)現(xiàn)他沉默的時間真的很多,或許他正在深思熟慮利與弊,又或許……他就是這種不善言辭的人設(shè)。不過,說到不善言辭,必然有它的反義詞——能言善道,這會說會講的人嘛……達莎可以算一個。
沐鳶飛靠著椅背,猜測著洛文德那邊的情況。不知道他是會中計,還是會中計呢,還是會中計呢?
……
“我想我反對你的說法,達莎小姐?!?p> 達莎沒想到在她如此賣心賣力的演出一番過后,洛文德會說出這樣的話。
“您……”她擠出一個笑,“洛斯先生,您說什么?”
“你們啊……”洛文德喝了一口達莎剛剛給他倒好的茶,“不,應該是僅僅只有你,達莎小姐,一直在把我妹妹往殺人兇手的道路上引,不是嗎?”
達莎一臉冷漠地看著他。
“你一定好奇,你的幻術(shù)為什么沒有用了?!甭逦牡赂趾攘艘豢诓杷澳阏婧苡眯?,飄散在整個房間里的迷香,你身上似有若無的致幻香水,還有這下了迷幻藥的茶水,,讓人意想不到,防不勝防?!?p> “所以呢,你知道你還喝得那么殷勤。”
“這是因為你的茶水確實泡得很好?!甭逦牡滦α?,“再者,不喝仔細點怎么喝得出你這‘迷幻茶’里的都加了什么料呢?”
“……好了,不要廢話了,你究竟是從哪里看出不對勁的?”
“嗯哼,很簡單?!甭逦牡路畔虏璞?,“因為從頭到尾,都只有你一個人在說話?。 ?p> 他用一指房間里的人。“他們難道不用發(fā)表他們對卡約之死的意見嗎?就像你說的——”
洛文德貼近她,在她的耳邊低吟道:“這可是你們的至親好友,知心之交啊!怎么舍得對他的死無動于衷,甚至一言不發(fā)呢?”
達莎看著他,眼睛里帶著一些怒火。
“別這樣看著我,要生氣,請對你自己生氣去?!甭逦牡缕鹕恚斑@么多年你都毫無長進……嘖嘖,不應該對自己動點怒嗎?”
“果然啊,果然?!?p> 他有些輕蔑似的,對著依舊逼視著他的達莎拋下一句。
“達莎·安赫洛埃塞爾,無論你想怎么用力追趕,你始終比不上這世間最偉大的女巫——”
他不緊不慢地,對著達莎·安赫洛埃塞爾說出了那個如同噩夢般的名字。
“葛羅瑞亞·卡德羅夫威斯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