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決定相信木熙嵐一次,便帶上江璃,跟著她一起前往那位造夢師的住處。
這份信任主要來自于對方的“鈔能力”,畢竟隨便能拿出五十兩銀子的土豪,想買通她打廣告還真有點困難。
在路上的閑聊中,沈牧也打聽到皇城的不少情況。
這一次,五大造夢師公會派出的代表,實力都很強勁:
“祿元”公會的張梧,擅長游戲劇情設(shè)計,總是能制造一些慘絕人寰的悲劇,把玩家虐得死去活來。
“宿儀”公會的姚諒,擅長營造史詩級的宏大場面,在他的成名作《修羅戰(zhàn)場》中,描繪了一個百萬人對戰(zhàn)的雄偉場景。
從這個游戲的開始到結(jié)束,玩家都是在這個巨大的戰(zhàn)場中廝殺,戰(zhàn)死士兵的尸體鋪滿了一路,地上血流成河,畫面的沖擊力深深地震撼了玩家。
“洛隱”公會的陽刻是個完美主義者,擅長場景和人物建模,畫面極度精細和美觀,被譽為游戲畫質(zhì)的風(fēng)向標(biāo)。
但他其他方面的能力一般,算得上是五大公會代表中最弱的一個。
“朔月”公會的常賢,擅長道具和打斗設(shè)計,總是能想出各種炫酷的兵器法寶。
最后便是“栩夢”公會的袁胥,擅長游戲玩法上的創(chuàng)新,和沈牧很像。
他的成名作是《盤龍》,雖然和前世的一部知名網(wǎng)文重名,但玩法卻完全不一樣。
因為,玩家在這個游戲中,真的是在“盤”龍:
在游戲中,玩家可以抓取各種各樣的龍來“盤”,“盤”漂亮了之后可以拿去賣錢,有錢了就可以升級裝備去抓更好看的龍……
想知道怎么“盤”龍?
就跟“盤”文玩一樣,每天給龍刷鱗片、拋光、打蠟,時間久了龍身上自然有了包漿,看上去锃光瓦亮的。
據(jù)說《盤龍》當(dāng)初發(fā)售時,在皇城都賣瘋了,大家出門打招呼都是“今天你‘盤’了沒?”。
說實話,就連沈牧在聽到木熙嵐的介紹之后,也都有了想試一試的好奇心。
這游戲還真是應(yīng)了前世那句話——“萬物皆可盤”。
除此之外,有幾個大型關(guān)城的造夢師也來勢洶洶,據(jù)說都是激烈廝殺一番后選出來的精英,實力極為強橫。
在業(yè)內(nèi)人士看來,這一次的“夢境游戲設(shè)計大賽”,絕對是這么多年以來,參賽陣容最強的一屆。
照木熙嵐的話說,她這次如果能混進決賽,都可以吹一輩子了。
當(dāng)然,沈牧在交談中也試探出,木熙嵐的法陣?yán)碚撜莆盏檬掷喂?,不?jīng)意間便解答了沈牧遇到的不少問題。
據(jù)木熙嵐說,這些法陣知識,都是那位她打算介紹給沈牧的造夢師所教授的。
連教的徒弟都這么厲害,沈牧更加期待見到這位神奇的造夢師了。
“你居然會弄不懂‘化形’法陣?”得知沈牧找老師的原因之后,木熙嵐只覺得不可思議。
能做出《見》《一夫當(dāng)關(guān)》等作品的造夢師,卻連基礎(chǔ)知識都沒掌握好?
難道這些游戲還能是自己蹦出來的?
原本,木熙嵐是以為沈牧打算“深造”一下,所以才推薦教授自己的這個人。
誰知道,對方壓根連基礎(chǔ)都沒弄明白。
早說是這個情況,她自己上都行啊。
沈牧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是笑著敷衍了幾句。
所幸,他們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不用再圍繞這個糾纏下去。
他們正站在靠近城郊的一座小屋前,這附近已經(jīng)有些荒涼,周圍只有稀疏的幾戶人家。
這座小屋也有些破?。簤Ρ谏系教幎际橇鸭y,給人隨時會垮的感覺;屋頂上的瓦片也破損了不少,只是用石板蓋著,勉強能遮風(fēng)擋雨。
沒想到,木大小姐的這位老師,生活竟然這么窘迫。
“筠哥哥,我來看你了~”木熙嵐走上前,敲了敲門,喊道。
不一會兒,木門打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從屋子里面走了出來。
他模樣比較年輕,看著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卻頂著一頭白發(fā),再加上眼窩深陷,皮膚呈現(xiàn)不正常的蒼白,明顯是久居室內(nèi),經(jīng)常熬夜的結(jié)果。
“熙嵐,你過來了啊……”男子看見木熙嵐,像是知道她會過來一樣,臉上的表情毫無波動。
木熙嵐的臉頰閃過一抹紅色,但她很快平復(fù)過來,鄭重其事地說道:
“沈大,江璃,現(xiàn)在向你們隆重地介紹一下,這位便是皇城的‘天才造夢師’,蒲筠!”
蒲筠?
那個“二十歲的天才”嗎?
這不就是韓灃當(dāng)時拿來嘲諷沈牧的案例么……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沈牧立刻回想起了對方的事跡。
蒲筠在二十歲時,就奪得“夢境游戲設(shè)計大賽”第一名,被譽為最天才的造夢師。
當(dāng)時他聲名顯赫,如日中天,全皇城的玩家們,都指望他創(chuàng)造一個游戲?qū)玫纳裨挕?p> 誰知道,這么好的開局,他自己卻玩崩了,不但出了一堆缺陷明顯的作品,還和自己的粉絲產(chǎn)生分歧,甚至公開撕逼,將人品都敗完了。
這家伙,現(xiàn)在淪落到這一步了嗎?
沈牧打量著這位曾經(jīng)的天才,看著他綴滿補丁的衣服,破了洞的布鞋,還有這簡陋的小屋,不由得暗自嗟嘆。
“他們……是你的朋友嗎?”蒲筠似乎不太習(xí)慣見到陌生人,顯得有些緊張。
木熙嵐點點頭,回答道:
“是啊,這兩位是來自燕北城的沈牧和江璃,想學(xué)習(xí)“造夢”法陣原理,我便介紹了你來當(dāng)老師。”
誰知道,蒲筠聽見這句話,神情一下子就暗淡下來,喃喃地說道:
“老師……我現(xiàn)在還有資格當(dāng)老師么……早就不配了……”
“筠哥哥,別這么說,如果當(dāng)時不是夏閻的背叛,你也不會……淪落到這一步了……”木熙嵐說著,語調(diào)中都帶有一抹哀怨。
沈牧站在一旁,只是安靜地聆聽著二人的對話。
他意識到當(dāng)年的事情背后有不少隱情,但這和他沒關(guān)系,他也沒興趣八卦。
蒲筠卻搖搖頭,苦笑著說道:“也不能怪夏閻,我要是他的話,肯定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而且……那時候我利令智昏,犯下的錯誤,確實不可饒恕……”
“但是,你當(dāng)時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而且這么多年過去了……”木熙嵐眼中閃爍著晶瑩,她有些激動地說道:“最重要的是,你花了三年時間精心制作的游戲,不是也快完成了嗎?”
“確實要完成了,只不過……”蒲筠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慘淡地說道:“有一個地方遇到了問題,我始終不知道該怎么解決。”
“我不信……還有你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木熙嵐難以置信地說道。
蒲筠點點頭,說道:“我想做出一些新的嘗試,但完全沒有思路……”
“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那我費盡心血的這一切,和他人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看來,現(xiàn)在的蒲筠,對自己的要求非??量?,必須要做到盡善盡美。
這種事,哪有這么容易的。
沈牧雖然想吐槽,但他轉(zhuǎn)念一想,這也是個機會。
如果幫對方解決了游戲問題,不但有了個教“法陣基礎(chǔ)理論”的老師,甚至以后還多了個可以合作的造夢師。
看他這樣子,明顯是遭受生活的毒打之后,已經(jīng)“改過自新”,重頭開始了。
這時候,正是投資一波的好機會啊。
想到這,沈牧咳嗽一聲,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后,主動說道:“也許,你遇到的這個問題,我能提供一些思路?!?
雙重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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