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生命停在他揚起頭一臉驚恐的看著面前敵人的時刻,雙眼瞪大,還沒來得及喊出聲來,高高在上的敵人便揮下了他的劍刃。
裴芒剛沖進(jìn)敵群,便展示出了勢不可擋的架子,近戰(zhàn)本來就是他的強項,脫離了重甲束縛的戴偓,每一招每一式都比以前更快,明明手中只有一把劍,卻是硬生生揮舞出了手里有兩把劍的感覺,經(jīng)過重新拼合后的劍,比原來更加鋒利,看來裴芒找對人了,沒白冤枉他花的錢。
只是幾秒鐘,裴芒閃轉(zhuǎn)騰挪了好幾個身位,將身邊離自己不超過5米的敵人盡數(shù)擊殺,所有敵人全部都是一劍封喉,敵人來不及反抗,劍尖便從喉嚨劃過,招式很輕盈,裴芒并不是在硬砍,他不是在用蠻力,強行一劍斬下敵人的整個頭顱會更加吃力,裴芒所展現(xiàn)出來的劍術(shù),就在擊殺和消耗體力之間選擇了一個中和點,每一次揮舞都恰到好處。
裴芒速度太快了,一旦被近身,敵人基本都是反應(yīng)不過來,“他怎么有三只眼睛?”大隊長一邊跑,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趁著現(xiàn)場一片混亂,大隊長帶頭逃跑,很可惜沒跑多遠(yuǎn),大隊長只感覺身后一涼,回頭一看,劍尖已經(jīng)從喉嚨處劃過,裴芒看都沒看他一眼,提著劍從他身邊掠過。
大隊長猛地跪在地上,雙手捂著喉嚨,但這么做已經(jīng)于事無濟(jì)了,鮮血順著手指縫,不停的往外流,他喊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失血而死。
一眨眼的功夫,一只中隊就被消滅了,裴芒還沒有恢復(fù)正常,殺戮之眸的力量完全沒有被消耗,他現(xiàn)在依然控制不了自己,也沒法自主關(guān)閉圣眼,他的目光朝遠(yuǎn)處瞟去,一個人身上背滿了長刀,活動全身關(guān)節(jié),緩緩的朝裴芒走來。
“喲,又見面了?!睆V聞從背后抽出兩把長刀,他非常謹(jǐn)慎,知道眼前這個人近乎于怪物,很難殺死,子彈對他很難造成傷害,那就用精制的刀具斬殺這個怪物吧。
裴芒看向廣聞,一瞬間,腦海里就閃過了三個月前的零碎的畫面,眼前這個男人,帶著追兵將自己追到河邊,想要將所有狼牙傭兵團(tuán)戰(zhàn)士趕盡殺絕,自己的兩個兄弟就死在了他的手上,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
裴芒輕輕地舞了舞手中的劍,他仔細(xì)的端詳著敵人的臉龐,沒錯,就是他,裴芒殘存的理智告訴自己,就是眼前這個敵人,殺死了自己的兄弟,而現(xiàn)在他就在自己面前,他又出現(xiàn),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高興?憤怒?裴芒感覺有些五味雜陳,不過還是松了一口氣,自己不用去找他了,仇人自己送上門了。
“你應(yīng)該知道,我一定會殺了你,并且要讓你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迸崦⑺粏〉恼f道,他在努力的壓制著自己,殺戮之眸試圖占領(lǐng)他的身體控制權(quán),裴芒如果不試圖壓制這股力量,自己恐怕早就沖過去了。
“當(dāng)然,知道你沒死的那一刻,我就已經(jīng)想到了,所以我沒有躲,我要親手結(jié)束心頭之患,在此之前,我已經(jīng)很多天沒睡好了?!睆V聞顯得很輕松,不得不承認(rèn),雖然這幾天經(jīng)過了堪稱折磨般的訓(xùn)練,但是當(dāng)廣聞面對裴芒的那一刻,他的內(nèi)心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還有什么要說嗎?這是我們倆第1次對話吧,感覺你話有點多。”裴芒隨手輕揮手中拔刀劍,破空聲刷刷作響,“來吧,讓我看看你值不值得我全力以赴!”廣聞?wù)f完,抽出兩把長刀便沖刺過來。
同樣速度很快,只是一次呼吸的功夫,兩個人的距離就從相隔十幾米變成了貼臉相對,第一刀,一記非常漂亮的正斬,第二刀接踵而至,對著面前的裴芒從右往左,從上往下,斜斬而下,裴芒輕輕側(cè)身,躲過第一刀,手中的劍向上一抬,擋住第二刀斜斬。
刀劍相撞,碰撞出火星,廣聞隨即舞出第三刀,特制的鋼才打造的刀具,配合自身靈力強化,鋒利無比,每一次斬?fù)舳际窍麒F如泥,但是第三刀還是被裴芒輕松的擋下了。
不僅被裴芒輕松的擋下,裴芒拿劍的手微微一轉(zhuǎn),手中的劍刃翻轉(zhuǎn)刃面擊打在了廣聞的刀刃上,頓時廣聞手中的長刀被震的直晃,廣聞拿刀的時候也跟著一起抖了起來,并不是廣聞在抖動自己的手,而是劍刃上的振動傳遞到了手臂上。
由于一只手被震麻了,分散了注意力,另一只手沒有及時用力,揮出去的第四刀非常的拉垮,裴芒一劍斬出,迎面砍在了廣聞?chuàng)]出的第四刀上,巨大的沖擊力讓廣聞手中的長刀飛了出來。
不過另一只手上仍然握著長刀,廣聞斬出的第五刀,但是裴芒反應(yīng)極快,在廣聞還處于張開手臂,還沒來得及揮下長刀的一瞬間,裴芒已經(jīng)提前出手了,一劍刺出,直指廣聞的胸口。
劍刃沒入了廣聞的胸膛,而廣聞手上的刀卻沒有砍在裴芒的脖子上,裴芒另一只手一直是空著,而此時那只空著的手抓住了砍向脖子的刀刃,裴芒一腳踹出,將廣聞踹飛。
廣聞摔倒,在地上滾了兩圈停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雖然劍刃沒入了胸口,但沒有傷到心臟,以他五階靈師的身體,這種傷害不足以致命,但是廣聞的嘴角還是止不住流出了鮮血,那一腳踹出力量非常大,可以將腰身粗細(xì)的大樹踹斷,換做普通士兵直接被一腳踹死。
廣聞看向裴芒,他還站在原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手握著廣聞的刀刃,一只手拿著劍向前刺出,廣聞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家伙居然把自己一腳踹開的同時還抓住了自己的長刀,自己可是握著刀柄,而他抓住的是刀刃,在被踹開的一瞬間,廣聞居然沒能把自己的長刀從對方的手里拔出來,抓著光滑的刀刃,還能從自己手里把長刀扯下來,這已經(jīng)不是正常人范疇了。
“你變強了。”廣聞盯著裴芒的三只眼睛,裴芒沒有說什么,默默的把劍插在地上,隨后微笑著把手上的那把長刀掰斷,隨手扔掉。
廣聞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從身后又抽出了兩把長刀,裴芒也沒有急于攻擊,就看著他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裴芒看起來根本就沒有把這個敵人放在眼里,而是任由這個敵人向自己挑戰(zhàn)。
周圍的其他士兵都已經(jīng)撤走了,剛剛裴芒在戰(zhàn)斗中展現(xiàn)出的統(tǒng)治力,已經(jīng)讓這一處的敵人聞風(fēng)喪膽了,那些普通士兵嚇破了膽的瘋狂逃竄,現(xiàn)在這周圍敵人跑的干干凈凈,沒有人會打攪這場決斗。
廣聞張開架勢,雙手持刀擋在胸前,腰身微曲,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敵人,雙腿一前一蓄勢待發(fā),裴芒則像是滿不在乎,把玩似的揮舞手中的劍,并不急于發(fā)起進(jìn)攻。
這并不是裴芒的本意,他現(xiàn)在只想趕快結(jié)束這場戰(zhàn)斗,然后快點離開這里,這里可是印軍的陣地,肯定有很多隱藏的高手,如果自己不趕快離開,等那些高手感來,自己可能就走不掉了。
但是殺戮之眸已經(jīng)控制了他的身體,占領(lǐng)了裴芒絕大部分理智,現(xiàn)在裴芒已經(jīng)沒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圣眼不斷閃爍著猩紅的光芒,宣示著這具身體的主權(quán)。裴芒看著廣聞,像是一個抓住了一只兔子的獵人,端詳著自己手中的獵物。
通過自身靈力強化的精制鋼刀被斬斷了,這其實是在廣聞的心理預(yù)期之內(nèi),他的靈力專通,是危險感知,這個讓自己陷入恐懼,輾轉(zhuǎn)難眠三個月的敵人,是絕對的強大,自己的危險感知不會騙自己,但是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輕松的就斬斷了自己兩把刀,自己已經(jīng)拼盡全力了,對方仿佛才剛剛發(fā)力。
一片樹葉落下,就在一瞬,廣聞再次發(fā)動突擊,一腳蹬在地面上,猛然發(fā)力,整個身體凌空彈出,雙刀架在面前,撲向裴芒,以如此的爆發(fā)力和速度,廣聞可以一刀斬斷胳膊粗的鋼柱,但是在裴芒這里并不管用,裴芒橫掃劍刃以擋面前,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對拼數(shù)下,砍的火星四賤。
廣聞攻勢兇猛,每一次揮舞長刀都是刷刷作響,廣聞?chuàng)]刀的速度并不是特別快,但是揮刀的力度都巨大無比,每一次刀劍碰撞都震的刀刃快速抖顫,感覺手上的長刀隨時都都要被這大力給砍斷了。
廣聞每一次揮刀都是大開大合,這種攻擊方式,優(yōu)點就是讓每一次砍擊的力量都徹底釋放開來,缺點就是非常的消耗體力,并且沒法快速揮刀,這種打法非常的有氣勢,適合用于雙方水平差不多的戰(zhàn)斗,可以一上來就給對方進(jìn)行壓制,迅速占領(lǐng)優(yōu)勢。
而面對裴芒,廣聞這種打法也是非常適合通過前面幾次對拼,廣聞就意識到了自己與對方力量差距之懸殊,當(dāng)自己力量與對方差距檔次過大,這種大開大合的揮刀可以彌補力量缺失,并且裴芒是單劍,自己就算沒法快速揮刀,對方面對自己的攻勢,也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擊的能力,畢竟他是雙刀,大開大合的揮舞雙刀,即使攻擊頻率變慢也不會被單劍反制。
當(dāng)裴芒面對對方如此兇猛的攻勢,并沒有要張開架勢大戰(zhàn)一場的樣子,反而還是單手持劍,不緊不慢地?fù)踝V聞砍過來的一刀又一刀。
幾次呼吸之間,兩人對拼的十幾下,說是速度不快,也只是對兩個人來說,對一般人來說如此高強度的揮刀,并且每一下?lián)]刀都和對方強拼,此時早已氣喘吁吁了。
裴芒突然向后小退半步,提劍向前橫掃而出,就是一記橫掃,但卻異常的流暢,這一劍似乎像是把廣聞的氣勢切割了一般,廣聞雙刀同時揮下,擋住這一劍橫掃,呯呯兩聲,兩把長刀刀刃同時斷裂,兩把長刀被斬斷了,廣聞自己被這強大的沖擊力震的向后滑行了幾米,隨后廣聞又向后退了兩步,再提起自己手中的雙刀,手里握著的雙刀刀刃已經(jīng)只剩半截了。
廣聞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中斷掉的雙刀,隨后他收起了震驚的神情,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將兩把斷刀扔掉,從身后又抽出了兩把長刀,廣聞將兩把刀插在地上,他帶了6把刀,這是他最后兩把刀了,廣聞眼角有些抽搐,表情也有些扭曲,不知道是在驚訝還是在憤怒。
廣聞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摸了一手血,雙刀斷裂的一瞬間,劍刃從他面前劃過,劍尖在他的胸口輕輕掠過,廣聞低頭看了一眼,穿在外面的軍裝和里面的軟甲都被劃開了,鮮血不斷順著傷口往外滲出,雙手捂臉,廣聞想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他臉上的表情控制不住的扭曲,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輸定了,但他又不想接受這樣的事實。
危險預(yù)知不會騙自己,自己馬上就要死了,讓自己輾轉(zhuǎn)難眠幾個月,導(dǎo)致自己幾個月一直活在噩夢中的人,自己看來是無法戰(zhàn)勝了,這幾個月,精神狀態(tài)都很差,危險預(yù)知,時時刻刻的都在警告自己,不斷在自己的耳邊響起,一個潛在的威脅會要了自己的命,廣聞不想去聽,他捂住自己的耳朵,在地上打滾,但這依然無法阻止,那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一個潛在的威脅會要了自己的命!
他沒法無視危險預(yù)知,只能一直活在這份恐懼,死亡倒計時隨時都會開始,他只能這樣煎熬的度過一天又一天,太痛苦了,沒辦法,每天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所以這段時間他每天都在喝酒,渾渾噩噩的度過日子,酒瓶無時無刻的都在他的手上。
“我感覺到他了,他離我很近,他要來了!”廣聞摔碎了手中的酒瓶,他在逃避這種恐懼,但那一刻,他決定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