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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何年可照人

三十、“初愛”

江月何年可照人 一樽風月 2775 2019-12-18 22:52:01

  七月坐在飛機上,都覺得這是一場夢。前幾個小時還在家里面呆著,想把家收拾好了還能在家睡個舒服覺,現(xiàn)在就坐在了林崢的私人飛機上。也不知道林崢神通廣大的哪里那么快的申請來的航線。

  這還是七月第一次坐私人飛機,親身體會到了什么叫資本主義的罪惡,好好地驕奢了一把。

  不過這次出行跟以往不太一樣,七月的眼睛恨不得時時掛在夏蟬身上,即使出門之前被夏蟬三令五申不許把她當成病人看待,但是七月仍然忍不住擔心,后來夏蟬被林崢和七月這兩個人盯煩了,干脆把自己關進機艙內(nèi)的臥室里看電視劇。

  七月閑的無聊,就自個在酒吧搗鼓,還做出了兩杯像模像樣的酒,給了林崢一杯,另一杯想給隨性的醫(yī)生來著,但是醫(yī)生不要,兀自在那看書,剩下的那杯還是被七月喝了。

  說起來這還是七月第一次喝酒,她完全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沒幾口下去整個人就暈乎乎的,也去臥室里摟著夏蟬睡覺了。

  林崢本來想偷偷鉆進夏蟬那好好地過來之不易的二人世界的,可是他現(xiàn)在只能看著七月鳩占鵲巢,窩在夏蟬身邊睡得正香,氣得牙癢癢。夏蟬摟著七月把林崢趕了出去,又動作輕柔的給七月掖好被角。林崢孤零零的站在門外,感覺被全世界都遺棄了,他心里有股邪火沒處發(fā),只能扯著正看得津津有味的醫(yī)生下棋,贏不過還總是悔棋,把醫(yī)生折騰的苦不堪言。

  一陣雞飛狗跳過后,七月被夏蟬搖起來,她暈暈乎乎的往窗外看,另一座城市的斑斕就在眼前。

  馬上就到了。

  她在法國求學兩年多,這些景色她再熟悉不過,那些日日苦讀,頭懸梁錐刺股的日子還歷歷在目,但又好像像做了一場夢一樣,以前的那種強烈的歸家感,強烈的孤獨感,都好像不太真切了。

  “終于來了。真好啊?!毕南s嘆,“我從小就想來巴黎看看。”

  “所以你當初建議我來巴黎求學。”

  夏蟬盯著窗外,笑道:“建議你來巴黎只不過是因為這里的藝術氛圍和涵養(yǎng)真的很濃郁。我的夢想從來不會強求你幫我實現(xiàn)。不過你能選擇來巴黎我很高興。”

  飛機顛簸一下,隨后平穩(wěn)的落到停機坪上,夏蟬下了床,道:“走了,這幾天你得當導游好好帶我逛一逛?!?p>  一覺睡醒,酒倒是消了不少,她跟在林崢和夏蟬的后面,在踏出機艙的那一瞬間,又感嘆了一遍資本主義的罪惡。

  這是酒店的頂層停機坪,還有兩排穿著燕尾服的侍者等候,他們一出來齊齊鞠躬,這陣勢把七月嚇了一大跳,醫(yī)生站在旁邊小聲跟她解釋:“這個酒店叫頓斯酒店,林家就是大股東之一,每次林先生來法國就住這里。”

  林崢的形象在七月眼里一下子就高大偉岸不少,她以前還覺得林崢跟個狗皮膏藥般粘著夏蟬,會是個三十多歲的二世祖,畢竟也沒怎么看到林崢正兒八經(jīng)工作過,這才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七月問:“你是林崢哥的家庭醫(yī)生嗎?”

  “不是?!贬t(yī)生笑瞇瞇的給七月解釋:“我是他們家開的私人醫(yī)院的婦科主任,他母親前幾年做了個小手術還是我主刀的呢,他說帶我出來休年假,我就跟來了。”

  “他每次出來都這么……嗯,奢侈嗎?”

  醫(yī)生想了想道:“反正我跟著他們出來的幾次,都挺奢侈的。”他搖搖頭,促狹的對七月說:“這有錢人,就是有錢沒地花,所以才到處撒錢。你知道這飛機一年保養(yǎng)費多少嗎?”

  七月下意識的扭頭看一眼飛機,機身在陽光下折射著光,一看就知道不便宜,她湊近點問:“多少錢?”

  醫(yī)生伸出一只手比一個數(shù),七月道:“一百萬?”

  醫(yī)生搖頭,晃晃手指:“還要多一個零?!?p>  七月眉心一跳,這是她這輩子坐過的最貴的交通工具了,不出意外的話,還沒有之一。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飛機,回過頭再看林崢的背影,又高大了一個度。

  就這樣閑聊到了房間,在分房間的時候林崢也不是很高興,因為夏蟬率先摟了七月進屋子,剩下醫(yī)生和林崢在外面面面相覷,林崢陰著臉走到對面的房間里,嘭的一下關上了門。

  這一天下來滿打滿算他跟夏蟬單獨在一起的時間還沒有當時在病房里面的時候長,他現(xiàn)在狠七月這個八百瓦電燈泡恨得要死,可是卻拿七月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暗戳戳的生悶氣。

  十幾個小時的行程,走得再早到了法國就已經(jīng)是晚上了,一行人收拾好了之后,在酒店吃了個飯就準備休息。

  七月做好第二天的出游攻略,泛起了困,她窩在天鵝絨被子里,眼皮子開始打架,看著夏蟬吃了藥,道:“我們多久沒有一起睡覺了啊。”

  夏蟬坐在鏡子前護膚,睞了七月一眼:“當初你死活都不讓我跟你睡,跟個小刺猬一樣?!?p>  七月翻了個身,嘟囔著:“現(xiàn)在想跟你一起睡可能也睡不了幾次了。你沒見今天林崢哥的臉色,我覺得我就是一個電燈泡?!?p>  夏蟬擱下瓶子,拍著臉也鉆進了被窩,把剩余的精華往七月臉上糊,笑著道:“你管他做什么。我覺得你最近特別不正常?!?p>  “哪里?。俊逼咴氯嘀槅?,夏蟬手涼,激得她瞌睡蟲又跑了一半。

  夏蟬審視著七月,板著臉道:“你最近是不是有桃花???天天看手機傻笑的時間比看我的時間都多,嗯?”

  七月哎呀一聲,用被子蒙住臉,聲音悶悶的:“哪里有啊。我跟陳嘉毅沒啥……”

  夏蟬用勁拍在七月的被子上冷笑一聲:“我提陳嘉毅了嗎?”

  “……”七月默默地往被子里鉆得更深,夏蟬把被子扯開,將七月通紅的臉扳過來:“說說吧,你們兩個什么情況了。”

  七月看逃不過,乖乖的坐起來又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夏蟬挑眉,盤腿坐在床上,問道:“你準備答應了?”

  七月想了想,點頭,說:“肖醫(yī)生也同意我去試一試,并且我覺得,陳嘉毅跟我講的時候特別的坦誠,他不愿意結婚,什么時候開始關注的我,這些東西其實都可以不用給我講,瞞著就可以了。他還是說了,并且他還為我考慮,要讓我好好想想?!?p>  夏蟬思考半天,末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躺在床上道:“你自己要想清楚就可以。覺得心動了也可以試試。不過發(fā)生了什么要跟我講,姐姐一直在你身后。”

  “嗯。”七月感動,她側身抱著夏蟬,聞著夏蟬身上淡淡的香味,道,“最愛你了?!?p>  不得不說這世間最大的安全感還是來自于最親的人,她睡得熟,一覺睡到天亮,醒來身邊已經(jīng)沒人了,連被我都是涼的。她睜著眼睛在床上發(fā)了半天的呆,爬起來穿好衣服,看手機上林崢剛剛發(fā)來的消息,說要在酒店的飯廳會和,她收拾好也沒見夏蟬人影,便邊給夏蟬打電話邊出門。

  剛開門,就和正從對面房間出來的夏蟬面對面撞上,七月默默地抬頭看了一眼房號,確認自己沒走錯,然后慢慢地抬眼看夏蟬。

  夏蟬裹了下身上的披肩,有些尷尬的咳一聲,臉有些紅,她轉頭過去不自然道:“吃飯去吧?!?p>  七月跟著,她湊到夏蟬耳邊問:“要不我明天還是自己住好了,你和林崢哥住雙人間?”

  夏蟬瞪了七月一眼,抿著嘴,心里暗恨林崢亂來,昨天晚上一直要給她打電話發(fā)微信,說一個人睡不著,她只好等七月睡熟了再偷偷溜過去找林崢,本來想等到早上的時候再回房間的,但誰知道睡到現(xiàn)在,林崢早上出去的時候還不叫她。

  七月眼尖,看到了夏蟬鎖骨處一處紅印,她背著手裝模作樣的往前走,道:“我覺得我還是自己一間吧,省得你以后還要偷偷往外跑。”

  夏蟬嗔道:“還是讓陳嘉毅趕緊把你收了吧,一天天的沒個正型?!?p>  說道這里,一個身影從拐角處走向電梯,夏蟬頓住腳步,她叫住七月,下巴指向那個人,小聲道:“你看那個人,像不像陳嘉毅?”

  生活中真的是處處充滿戲劇和巧遇,也許是兩個人的緣分夠了,不管在哪里,他們都會遇上。

  七月的視線從锃亮的皮鞋上一寸一寸往上移,最后定格在陳嘉毅今天戴的金框眼鏡上,有了眼鏡,他的眼神顯得柔和很多,也顯得斯文很多,像個大學教授,并不想混跡官場的人。

  陳嘉毅聽見聲音看過來,手還扶了一下眼鏡以便讓自己看得更清晰,等從一瞬間的錯愕中回神過來后,笑道:“你們怎么過來了?好巧?!?p>  “我們來玩?!逼咴伦哌^去,站在陳嘉毅面前,心中還有偶遇的竊喜,但是面上忍著不閑,可依舊高興道,“原來你也在法國啊?!?p>  陳嘉毅打量著七月,幾天不見,眼前的小姑娘好像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從前總是呆呆的,不怎么說話,站在一邊總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今天還是七月主動蹦跶到自己眼前來,揚起臉向他笑。似乎是被這活力感染,他也笑道:“跟你講過的,來出差?!彼€給跟在七月身后走來的夏蟬打招呼,夏蟬冷冰冰的,連一個眼神都不給陳嘉毅,她扭臉對七月道:“你們倆聊吧,我先去飯廳,記得快一點。”說著她抬眼警示性的看了陳嘉毅一眼,心情復雜道:“別讓人拐跑了。”

  七月看了看夏蟬,又望了望陳嘉毅,看見陳嘉毅身后的也穿著西裝的人看了好幾眼表,知道陳嘉毅可能要忙,不能多說兩句話心里還是失落,但是仍然很懂事的說:“你先忙吧。我們也要吃飯然后去逛逛了。”

  陳嘉毅揉了一把七月的頭發(fā),彎下身來溫和道:“我這里馬上就結束了,等我閑下來,我?guī)闳ネ妗!?p>  這時電梯門開了,七月點頭,然后紅著臉跟著夏蟬后面進了電梯,然后欲蓋彌彰的故意站在角落里,跟陳嘉毅空出來老遠,夏蟬笑了,在七月耳邊道:“你害羞個什么勁?!?p>  七月抿著嘴不說話,扇子一樣的睫毛顫著,時不時的用余光瞟一眼陳嘉毅,到了他們吃飯的樓層,還是沒敢正眼看陳嘉毅,紅著耳根出電梯。

  林崢在那已經(jīng)等了老半天,他把早餐擺了一桌子,夏蟬笑著罵他:“你當喂豬呢?”

  吃飯的時候七月也心不在焉,看著一桌子吃的只是咬著筷子發(fā)呆,被夏蟬敲額頭提醒了好幾次,林崢瞧她半天,對夏蟬道:“昨晚……睡魔怔了?”

  夏蟬道:“剛剛遇見了陳嘉毅,然后就這樣了?!?p>  林崢樂:“這陳嘉毅魅力這么大呢?”

  夏蟬一個眼刀飛過去,林崢閉嘴,夏蟬嘆了口氣,伸手在七月眼前晃了晃,七月眨巴著眼睛回過神來,慌張到:“?。吭撟吡藛??”

  “吃飽了嗎?”夏蟬問,“吃飽了我們就走。”

  “好,好了。”七月放下筷子,坐直,道,“走吧?!?p>  嘴上說著走,可是心里卻沒有一點關于游玩的東西,腦袋里面全是剛剛陳嘉毅在她耳邊輕輕地說的那句話——

  “七月,在我面前你可以為所欲為的,不用一直這么乖?!?p>  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講這個話。

  一直以來,她過得都很小心翼翼,童年她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在村子里,她被看管著,一句話都不能說錯,等到了夏蟬家,夏蟬對她很好,可她總是怕,自己會耽誤她,所以一直活得謹小慎微,生怕自己做錯了事,說錯了話,會被嫌棄,會給夏蟬帶來麻煩。

  為所欲為這個詞,離她太遙遠了。

  可是今天,讓她覺得她想做一場輕松的、自由的夢,而這場夢,從未離她這么近過。

一樽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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