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審訊室內(nèi),不算太大的空間讓人感到極其壓抑,除了這小小的空間,還有桌上那讓人睜不開眼的臺燈,也不知道那是那家燈泡廠生產(chǎn)的,竟然將燈光弄得那么亮。
信閉著眼坐在椅子上,在他對面是神色極其憤怒的倉木櫻,負責詢問信的人恰恰正是她。
從他來到這里開始,她就按照規(guī)定向信詢問問題,可無論她怎么問,他都說不知道或是不清楚。
每個犯罪嫌疑人都會以這樣的借口來為他們擺脫罪行,倉木櫻相信,信也是這樣,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脫罪。
如果犯罪嫌疑人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坦白他們的罪行,那世界該會多么美麗。
倉木櫻站起來在審訊室走了兩步,她得克制住她那揍人的欲望,這個該死的信,嘴巴竟然比鋼筋還牢固,她都審訊了他整整兩個小時了,竟然連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沒問出來。
再這樣下去,她的同事豈不是會懷疑她的辦事能力。
轉過臉,倉木櫻像狼一樣惡狠狠地盯著緊閉著雙眼的信。
“該死的,你到底說還是不說,你和那個殺人兇手到底是什么關系!”
信雖然閉著眼,但卻無法擋住那足以穿破眼皮的燈光,倉木櫻這樣的問題已經(jīng)問了不下十數(shù)句,他的回答都是沒有任何關系,他沒說謊話,但她卻一個字也不信。
沒辦法,局面再次變的僵持下來。
倉木櫻見信這次都不回話,瞬間就怒不可止的將手按到了手槍上,就在她快要掏槍的時候,審訊室的門一下子就被剛剛過來的佐藤近男給推開了。
佐藤近男手上提著信一直攜帶的手提箱,里面放著從信身上收繳到的黑鯉玉佩以及早乙女美紗送給他的手機。
本來他是想借助信的手機來調查他的具體身份,但沒曾想,他剛調查開信手機里的那個手機號,就有和他相熟議員給他打電話。
如果只是一個議員到還罷了,關鍵是那個議員剛掛電話,早乙女家的律師團就接著給他打來了電話,同時,還有他的上司警視廳廳長打來的電話。
出于不得以,他只好帶著上面的命令來這里釋放信。
將手提箱放在桌上,佐藤近男掏出鑰匙解開了信手上的手銬。
見佐藤近男將手銬解開,倉木櫻便難以置信的問:“課長!你這是在做什么!”
佐藤近男看了她一眼,開口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吧,待會我再給你解釋。”
“什么!你在說什么!”
倉木櫻緊皺著眉,這一刻,她的腦海中突然涌出了一些常見的電影鏡頭,搜查一課的課長該不會被這個家伙背后的勢力收買了吧。
不行!她絕不能看著罪犯被釋放。
幾乎是在一瞬間,倉木櫻在下定主意后便退到門前掏出了手槍。
“課長,我不允許你放了這個家伙,要知道今天已經(jīng)是第五起天橋殺人案件了,好不容易咱們才抓到一個有可能謀劃犯罪的人,難道你就要為了一己之私而放了這個家伙嗎!”
倉木櫻的咆哮讓佐藤近男感到頭疼,在他得知倉木櫻會進入他搜查一課的那時起他就已經(jīng)猜到倉木櫻會給他惹事情,沒想到這一天竟然會來的這么快。
難道現(xiàn)在的巡查都不懂的尊敬前輩嗎?
佐藤近男自問了一句,走到倉木櫻面前搖頭說:“我不想再多說,這次我們真的是抓錯人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去看我們收集到的資料。”
聽佐藤近男這樣說,倉木櫻也知道現(xiàn)在她是無法阻攔信離開了,咬著牙將槍收起,她在看了信一眼后便小跑著消失在了過道當中。
佐藤近男見倉木櫻離開,頓時便松了口氣說:“唉,實在是抱歉,她的正義感實在是太重了?!?p> “沒關系,至少她還有正義感?!毙艙u搖頭說。
“是啊,至少她還有正義感,不像我……”佐藤近男略有深意的看了信一眼。
對于佐藤近男的眼神,信并不是十分在意,現(xiàn)在最令他在意的還是那個附身殺人的鬼物,也不知道那個家伙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站在一旁的佐藤近男見信不在意他,于是便說:“那么咱們還是先去外面吧?!?p> “好?!?p> 信點點頭,然后跟著佐藤近男一路離開了警視廳。
送信來到外面后,佐藤近男就轉身回到了警視廳中,現(xiàn)在時間是凌晨,但路上的車流并不比白天少上多少。
信站在警視廳外,抬起手攔了一個計程車后便讓司機載著他向秋葉原駛去,他得去尋找那個鬼物。
計程車消失在了警視廳外,在計程車離開沒幾秒,一輛白色的轎車就從警視廳的停車區(qū)開了出來,從行為看,這輛車應該在跟蹤信所乘坐的那輛計程車。
對于身后跟蹤他的車輛,信其實是有察覺的,但就算察覺到了也和他沒有什么關系。
信靠在車座上閉著眼回憶著,從那個鬼物的行為看,它應該是想借助那個大叔的身體殺人然后在吸取被害人的靈魂。
這一點是很容易想明白的,但令他費解的是,那個家伙為什么會在他都已經(jīng)施展咒術的時候才現(xiàn)身,難道這個時代的鬼怪都不明白陰陽術法對他們的威脅性嗎。
信思索著,正當他要繼續(xù)思索下去的時候,他的手提箱中就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有人給他打電話。
睜開眼將手機取出,信看了眼來電人,然后將其放在耳旁說:“美紗小姐?!?p> “信先生,聽說你被搜查一課抓了,沒受傷吧?”
“我沒事,這次還是多虧了你我才能這么快出來,實在是太感謝了?!?p> “沒關系的,相比起你幫助我的,這只是一些小事情罷了,對了,你是什么時候來東京的,怎么不給我打電話呢?!痹缫遗兰喸陔娫捘穷^略帶責怪的說。
“嗯,我本來是不想麻煩你,沒曾想最后還是麻煩到了?!毙劈c頭說。
“我倒是希望你多麻煩我呢……對了,你找到住的地方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我這就讓雅子去接你?!?p> “不用了,我能照顧自己,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你還是早點休息的好?!?p> “嗯……那好吧,那你也早點休息,等你有空了再給我打電話,我隨時都在?!?p> “知道了,那么我就先掛了?!?p> 說罷,信關掉了手機并閉上了眼。
計程車緩緩前進,用了大概半個小時才抵達秋葉原的藤田奶茶屋,此時的奶茶屋已經(jīng)關了燈,街上的大半商鋪也都停止了營業(yè)。
信走在無人的大街上,從風中,他還是能夠聞到一股常人所難以聞到的陰氣。
陰氣在常人的嗅覺中只是一種不舒服的氣體,而在他這樣的修行者的嗅覺里,卻是一種極其刺鼻的味道。
當然,聞到刺鼻味道的前提是他們催動靈氣,沒有靈氣的陰陽師也就比普通人多明白一些東西而已。
沿著陰氣,信來到了之前人群所在的地方,在這里還有一絲絲沒有消散的陰氣。
通過陰陽眼,信打量了幾眼飄散在半空中的陰氣,就在他嘗試著通過這些陰氣來搜尋那個鬼物的行動軌跡時,一直跟蹤他來到這里的倉木櫻就從車上走了下來。
此時的倉木櫻正披著一件灰色的女士大衣。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信關掉陰陽眼轉過了身。
“你跟著我是想要做什么?”信望著倉木櫻問。
“你最好不要亂說,我只是恰巧路過這里而已?!?p> 倉木櫻走到信面前冷冷的說。
見她這樣,信也懶得搭理她,撇了撇嘴后信便重新調動靈氣搜索起了鬼物離開所留下的痕跡。
因為他隱藏靈氣的緣故,在倉木櫻眼中,信只是在閉目養(yǎng)神。
雖然她對于信的行為感到十分費解,但還是沒有打擾他,畢竟,她只是在恰巧路過而已。
信在搜索痕跡,但僅憑那斷斷續(xù)續(xù)的陰氣是很難追蹤到鬼物的,為了獲得更多的信息,他只好沿著陰氣不斷的往前走。
見信移動,倉木櫻也只好跟著一起移動,她倒是想看看,信的最終目的是什么,她可不相信他是個無辜的路人。
一路走到一條較為漆黑的街道,街道兩旁的商鋪都關著,路燈的燈光也比較暗淡。
這樣的環(huán)境在黑夜中無疑是比較糟糕的,雖然這里很糟糕,但這里的陰氣卻要比之前還要濃郁,看樣子那個鬼物應該躲在這條街的最深處。
確定了方位,信關掉了陰陽眼大步奔走起來,跟在他身后的倉木櫻見他快步移動,于是也快步跟了上來,為了安全起見,她還特意將手按到腰間,那里插了一個警視廳發(fā)放的甩棍。
這個甩棍被她改造過,除了擁有甩棍的基本功能外,還可以在一瞬間釋放足以使壯漢昏迷的電流,就信那勻稱的身板,這樣的電流絕對能讓他昏倒。
跟在信身后,倉木櫻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令她沒注意的是,一個落在地上的塑料袋此時正無風自動的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