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屆的七號
“大家都沒意見吧？”怒發(fā)掃視一圈后，默認大家同意，接著對菲利普說：“文書的‘傳送門’和科林的‘雷達’你是知道的。（排名賽期間，科林負責保證學(xué)員安全，以及比賽不被亂入者干擾。）”
“我沒有超能力，特性方面對孩子們也沒有益處，就不多說了。”怒發(fā)說到這，沉默下來。
達利婭抱著她的碳鎢合金刀，倚著桌沿說：“我的能力類似‘鋼劍’，不過造出來的，是刀。無特性?！彼行┎磺樵福坪鯇εl(fā)的決定不滿，但沒去反駁。
可以肯定的是，那情緒不是畏懼。
接下來，阿爾伯特、愛格尼絲和老吉米都相繼描述了自己的能力。
“也就愛格尼絲的‘腦中畫’和老吉米的‘城堡’有用處啊……”菲利普提了下金絲邊眼鏡，“而且文書的特性也還不清楚。”
達利婭右臉一抽，正要開罵，菲利普又說：“算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定位’或者‘保存’之類有助于‘傳送門’的特性?！?p> 他自顧自說著：“我的能力是‘讓目標對我的話深信不疑’，我稱其為‘邏輯后背’。”
“提問。”文書像學(xué)生一樣說：“假如你說‘太陽在夜晚升起’，會怎樣？”
菲利普想了想說：“那么在目標的認知里，‘太陽’和‘月亮’這兩個名詞的含義會相互替換?！?p> “如果你說‘石頭都是軟的’呢？或者水是固體?！?p> 菲利普眼角下彎，嘴角跟著上翹，笑得像個黑暗童話里的小丑。
“那就看他什么時候接觸到足夠多的‘石頭’或者‘水’了?！?p> “原來如此。”文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中招的人如果遇到邏輯說不通的情況，會自行把他解釋為合理的；但要是‘邏輯后背’的內(nèi)容太過離譜，根據(jù)三觀被沖擊的次數(shù)，目標會逐漸改變認知，修正三觀。”
“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沒有?！狈评障乱庾R舔了舔干燥的下嘴唇，內(nèi)心正欲罷不能地呻吟，“就是這樣，我才放不下你們啊……”
“好了，既然意見已經(jīng)統(tǒng)一，那咱們就一起完善一下菲利普那瘋狂的計劃吧?！蔽臅呐氖?，把大家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
“特訓(xùn)地點就定在老師的‘城堡’里，由愛格尼絲來為學(xué)員們適當添加些催動情緒的小場景……”
“既然我們?nèi)耸肿銐?，那就各自負責一名學(xué)員；鑒于我們和學(xué)員們之間存在好感度差異，需要愛格尼絲把與學(xué)員對應(yīng)的老師換成他們比較討厭的……”
“由于學(xué)員們的智商、性格、能力和經(jīng)歷都存在較大差異，細節(jié)方面也要進一步完善?！蔽臅持该嗣穷^，繼續(xù)說：“橙瞳那小子還在藍洋，想把他引入場景比較麻煩，還請大家配合……”
老師們討論了將近兩個小時，針對七名學(xué)員分別作出詳盡的特訓(xùn)計劃。
“既然決定好了，那咱們就先去準備準備，十一點半準時行動?！崩霞渍f。
眾人起身，準備離開休息室，卻再一次被文書叫住。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說：“現(xiàn)在還有時間，有件事還需要確認。”
眾人駐足，無奈地回到原位。
一般情況下，只要要求不太過分，大家都會接受文書的意見。
他問向老吉米：“老師，您還記得和菲利普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
老吉點點頭，“我當時有招聘他的意向，所以相互做了簡單的介紹?！?p> “您在交談中有沒有用‘斂’？”
“當然沒?！崩霞装櫚櫭碱^，在一個身手高超的氣者面前用“斂”，和尋死沒區(qū)別。
“你懷疑菲利普的身份？”
文書理所當然地點頭，“我查過他的身份背景，大致沒問題?！?p> “我記得他信仰著‘豐收之主’，是東洲一座大教堂的副主教。后來因違背教喻逃走?！笨屏终f。
“是的。”文書接著說，“那位副主教37歲，我看過當?shù)厝藶樗嫷漠嬒?，身材樣貌基本一致，特性也確實是‘恐懼’，超能力不明?！?p> “有問題嗎？”老吉米問。
“有?！蔽臅f，“據(jù)我所知，除去日常禮儀外，‘豐收之主’的信徒們，每個月最少要幫助其他農(nóng)家耕種半天；而菲利普這14個月里，一次農(nóng)田都沒去過，一次祈禱也都沒做過?！?p> “他已經(jīng)違背教喻叛出‘大地教’，不再信奉‘豐收之主’應(yīng)該也說得通?！笨屏终f。
其他老師同樣基本如此認為，但他們的想法都過于主觀。
因為他們都是沒有信仰……或者說不信仰虛無縹緲之物的人。
文書搖頭，鄭重地說：“心中信仰不會因一時之誤而改變。那位副主教，半輩子致力于修建那座破敗的教堂，他治下的民眾奉他為主的代行者，他的君主將其看做民心的壓墻石。（注）”
“這樣一個人，怎么會離棄依賴他的民眾？我寧愿相信他被關(guān)押審判，平靜地接受‘豐收之主’諒解；也不信他會輕易離開東洲那片充滿信仰的熱土。”
“充滿信仰的熱土嗎……”怒發(fā)的腦中浮現(xiàn)出一位孤身住在一座破教堂里，衣著殘破，滿臉倔強的紅發(fā)少年，心中難免有些唏噓。
“充滿感情色彩，全是偏激的廢話?！狈评章冻霾恍嫉男θ?，一副懶得解釋的樣子。
“啊……表現(xiàn)得太過了嗎……”文書抬了下眉頭，恢復(fù)淡定的神情說：“不談這些，你們還記得‘七號’的特性嗎？”
達利婭一下子站得筆直，“你是說……我們眼前的菲利普就是他？‘恐懼’則來自他的特性‘偽裝’？”
文書點頭，“你們不覺得眼前的菲利普和他有很多相似之處嗎？雖然還沒現(xiàn)在那么變態(tài)?！?p> 達利婭上下打量著菲利普，“你這么一說……確實有點?？伤]有超能力啊?！?p> “就是因為我們存在這樣的認知，才會被輕易欺騙啊。而且老師和他見面時不在戰(zhàn)斗狀態(tài)，有很大概率被‘邏輯后背’騙到。”
“我們則在老師的引薦下，下意識接受了‘菲利普’，防備有限，肯定早就被騙過?！?p> 阿爾伯特擦了擦額角，“你這么一說，我冷汗都下來了。先不談他到底是誰，單這超能力就難以讓人放心啊?！?p> 他補了一句：“還好有科林在?！?p> 科林點點頭，“以后有菲利普的場合，我都會把‘雷達’開到極致?！?p> 菲利普對文書說：“按你的說法，既然我是你們的熟人，看樣子也沒有仇怨，那我為什么要裝成另一個人來接近你們？”
“因為你是個變態(tài)。”文書說，“你回到科特物色人選，記錄到自己的小本子上；說不定還要順便找機會制造單挑的空間，和我們對打?！?p> “畢竟你是‘七號’，心里不服也算正常?！?p> “哦，是嗎?！狈评盏姆磻?yīng)依然不咸不淡的。
文書這么長篇大論下來，其他老師心中是偏于相信的，但缺少能夠“一錘定音”的證據(jù)。
“你敢讓我搜身嗎？”他向菲利普邁出兩步，后者則無所謂地伸直胳膊。
文書一點不見外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從其左腿褲兜中掏出一本手掌大的牛皮本。
他把它翻開，其他老師也湊了過來，結(jié)果卻有些失望。
里面寫得全是關(guān)于喬納森和米貝的訓(xùn)練計劃。
“真幸運，還好早上換了條褲子?！狈评詹[著眼想。
注解：原菲利普的出身來自肯.福萊特的《圣殿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