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金寧的妹妹早在10年前就死了。
只是普通的傷寒,卻沒有藥救治,又沒有吃的,就那么眼巴巴地看著她逝去。
金寧每每想起此事,心里頭就難過。
童年的陰影有時候會放大很多,所以現在,自己時刻備著傷寒藥,吃的東西也總要藏一點到箱底,以避免出現類似的情況。
少女拍拍他的肩膀:“別傷心,海草謝了會長出新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們家鄉(xiāng)有一個古老的傳說,如果我用你妹妹的名字,就等于你妹妹投胎轉世又活過來了,所以,你叫我含笑好了?!?p> “真的?”金寧禁不住感動:“如果你是我妹妹投胎轉世,那我福氣不要太好!”
“做你妹妹挺好,這樣我就多了一個親人。叫我含笑吧,我挺喜歡?!鄙倥嫘倪@么認為。自己在陸地上人生地不熟,無依無靠,多認一個兄弟只有好處沒壞處。
“好,含笑。”金寧十分激動,仿佛真看見自己的妹妹復活了一般。
有這樣漂亮的妹妹,那自己拼上老命也要保護好她,再也不會讓以前的悲劇發(fā)生!
“我是含笑,含笑。”少女很高興地接受著這個新的名字。
“含笑,你剛才提到你的家鄉(xiāng),那你家鄉(xiāng)在哪里?”金寧好奇地問。
“具體名字忘了。”含笑回答。
“唉~”金寧嘆口氣,“看來,你的記憶真出問題了。本來,我現在的日子開始好起來了,你做我妹妹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你受苦。只是你出現得不是時候,也不是地方,所以你很可憐?!?p> “我才不可憐呢,是你們將軍不好,才把我害成這樣?!焙Ψ瘩g,自己好幾次想回到海里去,可偏偏被他們攔住不準走,否則自己早就沒事了。
“你搞錯了,不是我們將軍害了你,是你把我們將軍害得很慘!”
“我怎么害他了?”含笑疑惑地問。
“你害得我們將軍違反軍紀,還跟太子反目——”
“那不是他自找的嗎?你們把我扔回大海不就行了?”
“我們能見死不救嗎?再說,你出現在我們海防營,本身就代表我們海防營的防范有很大的問題,這個比玩女人還嚴重?!?p> 哦——含笑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般岳寧愿默認自己是他的女人,也不愿意說出自己是從海里爬出來的實情。
這可真是自己的無心之過。鬼知道人類的規(guī)矩會這么燒腦?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去跟你們將軍說說,我真不是什么邦士,他以后別對我那么兇?!焙φf道。
“般將軍其實人很好。我們海防營的人個個敬重他,就你,一點也不懂事,居然敢那么氣他?!?p> “他好嗎?”含笑回想一番,當時他的劍只離自己半寸了,若不是金寧攔著,自己早沒命了,真是個冷酷無情的家伙!
她后怕地打了個寒戰(zhàn)——
脾氣這么暴,自己真不覺得他有多好。
“你想想,你給他造成了那么大的麻煩,他不但不殺你,還送你走,你說他好不好?”
金寧都不敢提她壓在般岳身上,還親了他嘴的那件事情。
雖然她不是故意的,但是這在浦國,就等于有了肌膚之親,私定終生了。
這對般岳這個有潔癖的人來說,該是一個多恐怖的心理陰影?
含笑嘆著“好復雜”,決定不再給這位無辜的將軍添麻煩,冷不丁轉身走出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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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岳正站在墻上掛著的地圖前,昂著頭沉思著。
含笑在門口看著他,見他虎背熊腰、側臉棱角分明,竟看得有些發(fā)呆。
陸地上的男子其實帥起來,很養(yǎng)眼。
她又想起他把自己護在懷里,申稱誰也不準動自己的女人的情形,覺得他那個時候其實蠻可愛。
金寧發(fā)現含笑忽然不見了,追過來,小聲埋怨道:“你不能亂走,回去!”
他很清楚將軍最不喜歡別人在書房里隨意打攪他。
含笑卻不肯走。
般岳聞聲回頭,眼里露出不悅。
含笑嫣然一笑:“將軍,小女有話要說?!?p> 般岳的目光猛然瞪向金寧。
金寧一臉的冤枉:“她自己擅自跑過來的,也沒跟我打招呼?!?p> 含笑誠心誠意地解釋:“小女現在知錯了。既然給將軍添了麻煩,您就讓太子把我?guī)ё撸挥迷侏q豫,我很樂意跟著太子。”
般岳沒想到她會樂意跟著太子走,看來自己的判斷是對的,她的“野心”不小,仍舊想干壞事,便諷刺地反問:“你就那么想跟著太子?”
“當然不是,我是想既然他想帶走我,就讓他帶走好了,這樣您就不會得罪太子了。”
她心想自己假裝跟著太子走,然后再想辦法逃掉,不就跟將軍你沒關系了嗎?
“不行!”般岳怕的就是這個女子利用太子去實施她作為邦士的陰謀。
太子深處浦國的權力中心,身邊萬萬不可以留下這樣有心機的女子。
“為什么不行?”含笑見不得他那飽含不信任的眼神,有點生氣地說道,“那到時你可別說是我害了你,我該替你想的辦法已經想過了,是你自己不樂意的?!?p> “一心想傍太子享受榮華富貴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壓根兒不夠格?;胤块g去,不準隨意走動,否則刀劍無情!”
不可理喻!
含笑本想替他解圍,卻被他誤解成自己想傍大款,氣鼓鼓地離去。
這人就是個自以為是的家伙,海防營的人居然還那么敬重他,真是瞎了狗眼!
正想著,她的肚子咕嚕嚕叫起來。
“有沒有吃的?”她問金寧。
“當然有?!苯饘幰涣餆熍芰顺鋈?,不久,端了兩大碗面條進來,上面冒著熱氣。
“哇~”她看著面條,驚奇不已,這就是人類吃的東西嗎?
火是他們最神奇的寶貝,據說火燒出來的東西格外的香。
她陶醉地聞著空氣中彌散開的各種味道,急不可待地想吃。
那粗細一致的白白的細長的面條,相互纏繞著,泡在湯水里,濕潤而富含油光。
醬色的肉塊壓著它們,再鋪幾根綠色的香菜葉上去,色香俱全,真的很誘惑胃口。
她對比了兩碗面的份量之后,挑了那份量多的。
“我以為你吃不了那么多,所以給你的特意少一些?!苯饘幱行┮馔馑呐e動。
他的音未落,含笑的手已經伸向面條,接著受了刺激一樣彈開自己的手指,喊道:“好燙!”
“當然燙,才出鍋,得用筷子。”金寧心疼地把兩根竹筷遞給她。
哦,她想起來了,不少人類是用筷子吃東西,這樣可以避免食物太燙,也避免臟了手指頭。
她興致勃勃地模仿著金寧去夾面條。
可金寧運用自如,她卻怎么夾也夾不起來。
那面條太滑,根本夾不住,就算夾住了,如果用力稍微重了一點的話,就斷了。
這也太需要技巧了吧?
聽著嗦嗦嗦的金寧的吃面的聲音,她的口水都流了出來,實在顧不上那么多,把筷子一放,用手直接撈,一邊尖叫著喊燙一邊往嘴里塞。
真是吃得驚天動地。
金寧看得目瞪口呆。
自己還是頭一次看到吃相如此奇特之美女,讓自己想起那曾經饑餓的歲月。
如果自己餓慌了,也會用手直接往嘴里塞。
“慢點,慢點,我們現在不缺吃?!苯饘幷f著鼻子發(fā)熱,眼里冒出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