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山路埋伏
含笑不僅把面條全部吃掉,連湯也喝個精光。
“好吃嗎?”金寧問道。
“好吃,你干嘛不吃?”含笑仍不過癮,兩眼盯著金寧面前只動了幾筷子的面碗,饞得慌。
“沒飽嗎?”
“嗯?!彼c頭。
“那——”金寧有些為難,再去弄一碗的話,恐怕時間來不及了,便把自己的碗往她面前推,“要不,你不嫌棄的話——”
“當然不。”她拿過面碗,直接用手又是一陣稀里嘩啦。
末了還津津有味地舔著自己的手指頭,只差沒把沾了油鹽醬醋的手指頭給吃了。
金寧那雙細長的小單眼從來沒有睜得這么大過。
她也太能吃了,好幾天還是還幾個月沒吃過東西了?
想到此,他趕緊蓋住她的碗:“餓那么多天,突然吃這么多,會撐死的?!?p> “放心,不會?!彼龘荛_他的手,抱著面碗把湯又咕嚕嚕地喝了下去。
正巧般岳走進來,看見她那吃香,皺了皺眉頭。
“將軍?!苯饘幰姲阍肋M來,連忙起身。
“出發(fā)!”般岳命令。
“是!”金寧不舍地看著含笑。
自己還真把她當妹妹了,可惜相處時間太短,此一別,或許就是永別。
“走吧,哥,注意安全?!焙λ姓惺?。
“好,你也注意安全,那我走了?!彼麑⑴L的帽子戴上,遮住大半臉,隨般岳走了出去。
般岳回頭看他一眼,見他在摸眼淚,心想,那個女子真是太可怕,才多長時間,就把自己這個心腹大將給收復了,還稱上了兄妹。
妖精,絕對是妖精!
金寧按照計劃,以女人的模樣高調(diào)上了馬車。
般岳特意相送,倆人手拉手顯出依依不舍之態(tài)。
車夫揚起鞭子,馬車不緊不慢往海防營的北出口而去。
黑暗中有個身影連忙閃開,向熊覘匯報去了。
般岳回到屋內(nèi),等了一盞香的時間之后,吩咐含笑:“戴上帽子,遮住臉。跟我走。”
“去哪兒?”含笑問。
“勿多問!在軍營內(nèi),任何情況之下,勿出聲,否則被人認出,你定會沒命!”
在般岳那寒冷刺骨的目光之下,含笑只有服從的份,乖乖跟著他來到院子內(nèi)的馬廄前。
“是否會騎馬?”他問道。
雖然這么問,他不認為含笑不會,因為騎馬是邦士最基本的本事。
“試試看吧?!焙闷娴孛R身。
這個喜歡擤鼻子的家伙原來就叫做馬嗎?
自己作為一個陌生者,這么摸它,它不但不生氣,還特友好地回頭用臉來蹭自己的手。
怪不得它會成為人類最倚重的出行工具,看來是性格使然——
天生溫和又有服從的奴性。
人類這種最冷酷的物種當然會欺負它。
“動作快點!”般岳沒時間看她東摸西摸。
她趕緊行動,卻不知道要踩著馬鐙上去,而是趴著馬背往上爬。
盡管那馬動個不停,企圖甩掉她這只奇怪的大螞蟻,她還是努力地爬了上去。
“好舒服啊。”在高高的馬背上,她驚嘆,一臉的新奇。
相比海里的鯊魚、海豚和鯨魚,它騎著舒服多了,因為背上面都是毛發(fā),不打滑,又有人造的馬鞍墊著,相當?shù)貙挸?、軟乎?p> 人類的確聰明,很會想辦法,充分利用萬物使自己能更好地享受生活。
“廢話少說!”般岳嚴肅地提醒,踩著馬鐙一躍上了另外一匹馬,命令:“一定要跟在我后面,寸步不離,我快你也快,我慢你也慢?!?p> “怎么讓它快?”含笑問。
“夾馬肚子。”
含笑一夾,因為力道沒掌握好,應該是用力過大,那馬噌地一下沖出了院子。
般岳連忙追出去,好不容易趕上她,伸手扯住她那匹馬的韁繩,讓那馬的速度降下來,生氣地教訓道:“你怎么騎馬的,兩腿夾那么緊,它不狂跑才怪!還有,抓住韁繩,而不是它的耳朵!”
“哦?!焙舆^韁繩,壓低聲音問道,“松腿拉韁繩就是讓馬停下來?”
“對!”般岳惱火地看著她——你到底會不會騎馬?
含笑試了一下,馬聽話地走走停停。
真是一匹訓練有素的馬,很好玩。
但是,它相比海豚,還是笨了一點。
要海豚做什么,只需腹語告之;馬卻聽不懂人話,得用韁繩和腿虐待它才能理解主人的意思。
“策!”般岳懶得看她墨跡,駕馬超過她。
在某個路口,有一對巡邏士兵拐過來。
般岳故意掀開自己的帽子,清了清嗓門。
月下,那些巡邏兵認得是將軍,停下來敬禮。
“誰?”般岳忽然喊了一句,他知道一直有尾巴在跟著自己。
“誰!抓刺客!”那些巡邏兵立即跟著喊,并順著他所指的方向追了過去。
那跟蹤的人因此被巡邏兵嚇跑了。
般岳趁機領著含笑加快馬步,向營地的南出口而去。
這便是他設計的送含笑出去的計劃。
他明白太子一定會跟蹤并阻攔自己,為了保險起見,他讓金寧女扮男裝、調(diào)虎離山。
自己則親自護送含笑。
只有讓她遠離軍營,遠離太子,自己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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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防營的南面是丘陵地帶。
低矮的小山綿延不斷,山路兩旁長滿了松樹。
熊覘的阻攔計劃也很周全,他不僅在北出口外設了埋伏,南出口外的松林同樣設了埋伏。
這樣,不管般岳用什么方式帶人出去,不管他走的是哪一條路,他都逃無可逃。
埋伏在松林雜草叢里的蒙面人聽見馬蹄聲,探頭張望。
暫時看不見騎馬人,但是聽得出是兩匹馬。
他們立即將繩子扯直了橫在山路上。
只要馬匹一過來,就能將人馬掀翻。
熊覘吩咐過他們,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他們絲毫不敢懈怠。
馬蹄聲越來越近......
含笑的馬跑在前面。
一開始,她騎馬并不順溜,但是掌握技巧之后,她發(fā)現(xiàn)馬非常好駕馭,所以很快騎得絲毫不比般岳差。
般岳能跑多快,她就能跑多快。
當山路寬敞了,她竟然嫌般岳跑得慢,不過癮,很快超過了他。
般岳于是認為她先前的不會是裝的,否則不可能這么快就騎得這么好。
前方是急拐彎處,含笑讓馬速降下來,小心翼翼地轉過彎道。
般岳趁機想超越她。
她卻勒住韁繩,緊急提醒:“停!”
“為何?”般岳停下馬匹。
“前面有埋伏?!焙o張地回答。
她這雙眼,畢竟是為大海深處而生,具有夜視功能,即使在黑夜之中,對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般岳往前張望,前方除了一條直直的、在月光下微微泛白的道路,以及兩旁黑色的樹影之外,自己什么也看不見。
她說的是真是假?
“你如何得知?”他狐疑地問,始終對她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懷疑她又在使什么幺蛾子。
“我現(xiàn)在跟你是一起的,有必要騙你嗎?別疑神疑鬼了,如果你想保命的話?!焙ψ詈薜木褪撬冀K不信任自己。
“什么情況?”般岳問,自己暫且信她一回,畢竟不可拿生命開玩笑。
“前方1000尺處,有繩子橫在道上,路兩旁的草叢里有不少人,手中有刀劍,正眼巴巴地等著我們呢?!焙卮稹?p> 般岳心想,既然有繩,那是活捉人的架勢,否則亂箭齊發(fā)就行了。
“沖過去!”他當機立斷。
“我不會?!焙κ譃殡y,自己可不會駕馬跨越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