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神態(tài)憂思,青卿安慰道,“孟驍已經(jīng)準備親自去一趟東域,等他歸來時帶回來的消息才是可信的,我剛剛說的這些只是一些風聲,有待證實,你二人但是大可不必悲觀。”
江溫閑對青卿的好意心下了然,然而此事只有有心之人一番推敲,便能估摸出個大概的因果。這個故事里的玨,與師父生母的描述與太多相似之處。但是江溫閑始終沒有想明白一件事,如果師父真的是故事里的那個人,為什么偏偏要在那天出門買藥的時候失蹤,按理說他不會沒有交代便丟下兩個無依無靠的孩子。他出門以后遇到了誰?是那個人主動要帶師父去東域還是師父主動提出去?紅衣女子又是誰?是東域的人?是敵人?還是朋友?
她腦海閃過無數(shù)的可能,但是最終沒有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也許真的只能等孟驍去一趟東域才有結(jié)果。
“替我多謝孟閣主,此事有勞二位多費心了。我欠二位一個人情,日后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任憑卿姑娘差遣?!苯逡羿嵵氐卣f道。
“還有我這份,日后如果有能幫上姐姐的事情,一定赴湯蹈火,不忘今夕的交情?!苯瓬亻e附和道。
青卿笑了笑,說道,“你我姐妹一場,幫你是應(yīng)該的,而且我只是個傳話的,倒是孟驍明日就要啟程去東域了,你該好好謝謝他才是?!?p> 江溫閑點點頭,有些為難地說道,“如此匆忙,我也沒準備什么東西給他踐行,就帶了一些指甲花……”
青卿聽到指甲花突然眼神一亮,笑吟吟地說道,“哈哈,難不成你還有幫孟驍染個指甲?”
原本江溫閑沒想到這個點,經(jīng)過青卿一提點,又扭頭看了看江清音,看到他一臉疑惑的樣子突然覺得,不妨一試?
此事自然不能與孟驍直言,青卿聽了江溫閑的想法,難得地沒了往日的端莊,她彎著腰笑道,“從未聽說給男子染指甲。”
江溫閑聽完不服氣,抓著江清音的手伸到青卿前面,說道,“有呀,我們家阿音就染指甲?!?p> 青卿看完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江清音著急的伸回手,紅著臉說道,“師姐!你說過不會告訴別人的!”
“呀,我忘了,師姐不是故意的,嘻嘻?!苯瓬亻e笑嘻嘻地說道。
此時江清音和青卿心中堅信,她絕對是故意的。
“姐姐,你就說我的主意可行否?”江溫閑拉了拉青卿的手,問道。
“你且去試試,要是被孟驍逮住了,還有我替你擋著。”青卿終于笑完了,她抬了抬衣袖,示意江溫閑可以去試試,“孟驍在樓下月字雅間喝酒,你去試試,我二人在此等你的好消息?!?p> 江溫閑受到青卿的鼓勵,站起身來點了點頭,帶著指甲花滿臉自信地出去找孟驍了。
此時的孟驍正在月字雅間獨酌,江溫閑在門口問了一聲,“大哥在嗎?”
“何事?”里頭傳來孟驍冷冷地回答。
“我可以進去說嗎?”江溫閑踮了踮腳尖,朝里面望去。
“進來吧。”孟驍回道。
江溫閑掀開雅間的簾子,小跑著坐到孟驍對面。
“聽說大哥明日要為了師父的事去一趟東域,有勞了。”江溫閑十分乖巧地說道。
“拿錢辦事,不用謝?!泵向斦f著自顧自又喝了一杯。
“我前些日子買了一些草藥,據(jù)說敷在手上能舒緩周身經(jīng)脈,對身體大有益處,雨水帶了一些給你和卿姐姐?!苯瓬亻e說著,從竹籃里拿出一株植物給他看了看。
“倒是挺懂事,”孟驍點點頭說道,“不過世上哪有這鐘草藥,以后少被這些江湖術(shù)士騙了。”
“你就試試嘛,很快就好的,我?guī)湍惴笤谑稚?,你喝酒喝酒,不用管我?!苯瓬亻e說著拉過孟驍?shù)淖笫洲粼谧腊干?,孟驍起初掙扎了一下,后來覺得若是不試一試不能證明這個草藥是假的,便也沒再掙扎,任由她拿著草藥和紗布在自己手上鼓搗。
“為什么還要用紗布包起來?”中途孟驍問她。
“啊,你不要管,買我東西的人說就是要用紗布包起來才有效果。”江溫閑低頭一邊認真纏著紗布一邊說道。
孟驍看著她專注的樣子有些出神,她的手指偶爾會碰到他的指尖,她似乎有些體寒,手指比自己的要涼許多。
“五個手指都纏好了,”江溫閑說著,一抬頭撞進了孟驍?shù)碾p眼,頭一回發(fā)現(xiàn)孟驍?shù)难劬κ晴晟?,顏色比常人的都淺許多。
“你看著我做干什么?”江溫閑問道。
孟驍一時沒想好搪塞的話,便轉(zhuǎn)過頭到了一杯酒,問道,“喝嗎?”
“我不會喝酒?!苯瓬亻e說道。
孟驍點點頭,隨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個草藥,有點涼絲絲的。”孟驍說道。
“不妨事的,我給清音已經(jīng)試過了。”江溫閑說道。
“要敷多久?”
“半個時辰少一些?!?p> “那行,待會兒我自己拆了布條再去樓上找你們,你先回去找小青吧?!?p> 江溫閑點點頭,起身退出了月字雅間,一路上蹦蹦跳跳地回了青卿那兒。
青卿將她進屋時候的神態(tài)便猜到孟驍已經(jīng)中招了,也難怪孟驍,男孩子很少有人認識指甲花。
“師姐,你給他染的是什么顏色的?”江清音問道。
“朱紅色?!?p> 江溫閑告訴青卿,孟驍大概半個時辰之后會上來找他們。之后她以想回家吃飯為由,在半個時辰內(nèi)離開了忘憂閣。
青卿悠哉地在屋子里喝茶,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隨后孟驍闖了進來,見屋內(nèi)只要青卿一人,臉上神色簡直雪上加霜。
“慌慌張張的,怎么了?”青卿瞥了一眼孟驍緊握的左手,忍著笑明知故問道。
“江溫閑呢?”
“她回去了?!?p> “回去了?”
“昂,她說她爹等她回家吃晚膳?!?p> 孟驍沒說話,青卿又繼續(xù)問道,“你手上什么東西,一直捏著不放,我看看……”
“沒什么?!泵向斦f完便轉(zhuǎn)身著急走了。
孟驍走后,青卿才沒忍住笑了出來,片刻她又收斂了笑意,想來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孟驍有除了仇恨以外的情緒了,“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