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的表情似乎有些變化,眸子緊盯著壁畫中的白衣男子,半晌:“當年圍剿白羽族中昆山出力不少,沒想到昆山與白羽族私下竟然還有來往。”
“我覺得這可不是私下往來,你看白羽王可是在王殿召見他,說不定是昆山的使者,二者此番交涉怕是有盟約?!?p> 楚煙唇畔一動,“也許,我們再去其他宮殿看看?!?p> “好?!?p> 宮殿回廊相連,深邃靜謐,兩人一前一后伴隨著珠光前行,視線里晦暗如深。側殿內更是空蕩,隨著腳步噠噠噠的響起,偌大的黑暗中彷若回聲一般,
這一路上她們看見了不少尸骨,都小心避開尸骨所在地前行,一路還算暢通,沒有出現危險。
不過這諸多的陣訣令人生疑,白羽王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宮殿設下這么多陣訣是吧。
要是奴仆侍女不小心踩到了那不是多生事端。
所以這所為的陣訣可能并不是出自白羽王之手。
是其他人不想要霍城的位置暴露,所以任何找到霍城進入其中的人都會永遠留在這里。
她從進入王殿就未發(fā)現陣訣,那極有可能是神丹期上的靈術師設下。
蘇梵看了眼身旁的楚煙:“你能察覺到陣訣位置?”
楚煙沒看她,“大部分神識能夠發(fā)現?!?p> 蘇梵微微一點頭。
楚煙現在是合體期,一般情況下布下陣訣的人應該就是神丹期到合體期之間。不過,楚煙的神識向來比尋常人強出百倍,渡劫期應該也能夠察覺才是。
“你覺得陣訣會是誰布下的?”
“不好說,關于白羽族的記載太少,也許是白羽王的部下所為?!?p> 蘇梵靈光一閃,“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昆山?”
楚煙蹙下眉,“你如何得出的結論?”
蘇梵不以為然地聳肩,笑道:“我也是亂猜的。”
楚煙忽地一停,蘇梵急忙停下腳步,好奇地看向她,“怎么了?”
楚煙從納戒中取出一個鐵籠子,里面關著一只還活蹦亂跳的小動物,長長的耳朵紅紅的小眼睛盯著籠子外的兩人。
這和地球上的兔子很相似,不過確實長尾巴長毛,它一身毛還特別保暖。
“我想看一看?!彼囊恍Γ忾_籠子,將小動物提著耳朵扔到兩個黑柱之間。
驀地一聲嘶叫,小家伙身上猛地竄起火焰,地面上陣訣現出了真身。
蘇梵和楚煙同時被出現的陣訣吸引了目光,就連空氣里飄來誘人烤肉香都完全忽視過去。
“果然是千年陣訣。”楚煙淡淡一抿唇,說道。
蘇梵見識到真覺的威力,不由感慨一聲,“一千年了陣訣還沒有失效,布陣的人靈力非凡啊?!?p> “千年前九天強者如云,一朝散盡,也是可惜?!?p> 蘇梵聽她這么說,眨了下眼,“沒辦法,白羽王那時候已經是飛升期了,整個九天就她一個。”
楚煙拿出空白冊子和筆,盤腿坐下,將剛才出現的陣訣畫下來。
楚煙又從納戒中取出許多籠子,蘇梵一地的長毛兔嘴角一抽,她這是備了多少宵夜?
“幫我個忙,把它丟向有陣訣的地方。”
蘇梵道:“可我感覺不到?!?p> 楚煙頭也不抬地念了一個位置,“放吧,”
蘇梵點點頭,跑上跑下幫她丟兔子。
只可惜了,這些小家伙被養(yǎng)得極好,要是烤來吃放點作料,那肯定好吃的吞舌頭。
一個側殿就布下了二十九個陣訣,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
楚煙畫完后就一直看著冊子,蘇梵坐在她對面,伸著腦袋看。
耳邊突然就響起楚煙的聲音。
“你看出什么沒有?”
蘇梵抬起骷髏臉,“看什么?”
楚煙悠悠的抬了下眼皮,“這個陣訣與我們現在所用的陣訣有九成的相似?!?p> 蘇梵聞言,再一低頭確認,“這不是和無量佛訣一樣?不對不對,這里不一樣,我們用的好像是簡化的。”
“嗯。”
蘇梵突然想起欒星洲說過的話。
她又道:“你說我們用得會不會是經過這些千年陣訣的改版?”
“改版?”
蘇梵連忙解釋道:“就是修改過得版本?!?p> 楚煙思考了半晌,緩一點頭,“有可能?!?p> “楚煙,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
“什么可能?”楚煙看向她。
蘇梵沉吟道:“我們用的陣訣,其實都是白羽王創(chuàng)造的?!?p> 楚煙幾不可微的蹙眉,“如何得出的結論?”
蘇梵:“我只是覺得奇怪,為什么我們現在用的陣訣和以前的陣訣會不一樣!如果是失傳的千年古陣還好說,可是明明這些陣訣和我們用得幾乎都一致。”
“再說,這些陣訣的創(chuàng)造者是誰!好像都沒有記載。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吧!你看人家昆山好歹還有個出處什么的。為何我們常用的陣訣卻沒有?”
蘇梵看似摸不清頭腦的一番話,倒是無意間點醒了她什么。
她看了蘇梵半晌,嘴角緩緩上揚了下,“所以你懷疑這些陣訣的出處是白羽王,人靈二族在大戰(zhàn)過后便毀掉了所有記錄,害怕后人知曉他們所用的陣訣,都出自白羽王?!?p> 蘇梵立即點頭,“你說這個可能性大嗎?”
楚煙慢吞吞地收起冊子,站了起來,“有,但是沒有證據?!?p> 蘇梵兀自有些興奮楚煙竟然沒有反駁她,而且還贊同了她的觀點。
只不過她也說得對,還沒有證據,她也只當是一種可能性。
“確實沒證據,估計全九天只有玉清子知道當年的真相?!?p> 蘇梵想了想,唉聲嘆息地說了一句。
楚煙聲音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只是帶著一絲困惑地問:“真相?你指的什么真相?”
蘇梵回過神來,干笑著:“啊,我就是說陣訣的出處,沒說什么真相?!?p> 楚煙看她一眼,隨后點下頭,“我們繼續(xù)朝里面走吧?!?p> 她們推開偏殿后的殿門,隱隱有氣流流動,她們逆著氣流走去,很快走進一條殿外長廊,廊外是御花園,有假山池流,沉甸甸的積雪壓著一旁的樹枝,寒風一呼嘯,耳邊就響起轟轟似野怪的怒吼。
蘇梵攏緊衣服,雖然抱著暖石,但也忍不住上下牙打顫。
這神識空間有必要把氣候溫度模擬的這么真實嗎?
就不怕她一不小心就空間里冬眠嗎?
蘇梵正在心底吐槽,神識空間的不厚道,忽然一柔軟又溫暖的物體蓋在她頭頂,一下子就把她的視線全部擋完了。
蘇梵急忙將那物體扯下來,竟然是楚煙的斗篷。
她側著身只穿著單薄的冬衣站在那里,“給你穿,小心睡過去?!?p> 蘇梵握緊斗篷感受到斗篷上散發(fā)出來的熱量一直從她冰冷的手骨到整個身體,她傻傻地抽了抽鼻子,感動的一塌糊涂。
蘇梵問:“那個,給我穿了你不冷嗎?”
楚煙走了,“不用管我,你穿上吧,我不想一會兒還要背著你出去。”
蘇梵也不客氣,連忙將斗篷披上,一瞬間驅走了寒氣,暖流涌上骨頭。
她急忙追上已經走到那一頭的楚煙。
“謝謝你啊?!?p> “不用?!?p> 她們一連走了好幾個宮殿,都沒有特別的發(fā)現,楚煙不著急,走一處就拿出小冊子畫出見到的所有陣訣。
接下來,她們又推開了一處宮門,蘇梵抬頭看了眼宮匾,上面寫著‘琳瑯殿?!?p> 蘇梵收回視線,大步走了過去,邊說道:“這該不會是什么公主的寢宮吧,名字取得挺……”
“小心。”楚煙一把拽住她向前走的身體,將她拉得差一點朝后倒去。
她穩(wěn)住身體,“怎么了?”
楚煙沒說話,眸子盯著殿內的某處,握著她的手腕緊緊地。
蘇梵朝著她視線的方向望去,猛地往后一跳,“臥槽,那是什么???”
他們正對面竟然站著好多的人,男男女女他們低垂著頭,僵直站立。
“他們沒有呼吸,”楚煙戒備地望向周圍,“也不像是尸體?!?p> 蘇梵剛確實被嚇了一跳,拍了好幾下沒有心臟的胸口,緩了口氣。
“呃,那他們是什么?站在那里有點慎得慌。”
“先別過去,他們腳下有陣訣,我懷疑是起尸陣?!?p> 蘇梵一點頭,“我們看了好幾個宮殿都沒有,看來這座宮殿里應該藏著什么,所以才搞了這些亂七八糟嚇唬人的玩意?!?p> “嗯!”
“那我們繞過這里?”
好像不大可能,因為她看見楚煙分明興奮了起來。
當然,她的表情還是一貫的冷淡,只是那緊盯著那幾具那啥的眸子隱隱光亮的驚人。
“別急,我試一下?!?p> 楚煙又從納戒里提出一個籠子。
蘇梵眼角一抽,“你帶了多少?”
楚煙抓住耳朵拎起來,“不多,百來只。”
她拉著蘇梵朝后退了幾步,然后你將兔子嗖的一下扔進殿中。
就在兔子穿過宮門的那一瞬間,眼前刀光一閃,極快的一道身影從里閃現,兔子被攔腰一截,鮮血滋的一下飚向地面上,緊接著,黑影往后又一閃。
這身法絕對是在神嬰期以上,幸好當時楚煙反應及時救了她,不然她現在已經尸身分離。
“這當真是起尸陣?”蘇梵天靈蓋有些發(fā)毛,“我覺得好像不太對勁。”
“不確定,低級起尸陣或許沒有這樣的效果,高級一點的就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