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強喜不自勝地走了,臨走還一個勁強調(diào),明天去接她下班。
粟粒點頭答應了。
粟粒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心里除了有點小歡喜之外,還有一些不可思議,她始終無法坦然接受自己和沈自強成了男女朋友的事實,可是,她又不愿拒絕與放棄。
她也無法理解她自己了。
剛一到辦公室,黃甜驚叫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啊——”
怎么了?大家都瞪著圓鼓鼓的眼睛,看向黃甜。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也都跟著尖叫起來。
見大家都奇怪地看著自己,粟粒一下子摸不著頭腦。
“你們都怎么了?我多長了一顆腦袋還是一只耳朵?”
“小妖妖,去,把你的鏡子借給你粒兒姐一用!”黃甜伸著食指指揮著同樣瞪著眼的小姚。。
“哦,好的,黃科?!毙∫π÷晳ㄎㄖZ諾地舉了面鏡子,走到粟粒跟前。
“粒兒姐,你怎么了?”
“?。 彼诹MR子里一看,自己也嚇了一跳。
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掛在蒼白如紙的臉上,不是鬼是什么?難怪他們嚇得尖叫。
“粒兒呀,你怎么了,怎么這幅模樣?”黃甜過來,拉著她的手。
“還不是你,昨晚非拉著我瘋,可能是吃得太多,玩得太嗨,我回家就失眠了?!彼诹Zs緊哂笑著把火引向了黃甜。
弄得黃甜倒不好意思起來,一個勁道歉。
“啊呀,粒兒呀,我不也是為你高興嘛,對不起啦,今天不給你安排多余的活,把手上的事情弄完就按時下班回家休息吧?!?p> “嗯,那好吧?!彼诹C銥槠潆y地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
瞌睡蟲猛然亂爬,眼皮不由得打起架來。
“啊呀!粟粒同志,你怎了?”蘇秦滑著滑板進了辦公室。
“蘇秦同志,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把你的滑板整到辦公室來,走路就好好走路,你這樣晃來晃去,讓領(lǐng)導看見了,肯定狠批你一頓!”黃甜一看見蘇秦那吊兒郎當?shù)哪?,就恨鐵不成鋼。
被黃甜這么馬著臉一說,蘇秦趕緊跳下滑板。
“黃科長,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p> “下次下次,你都說了多少個下次了!下次何其多,蘇秦待下次,萬事成蹉跎!”黃甜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又囑咐了粟粒兩句,就回她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蘇秦沖她的背影拌了個惡心的鬼臉。
“這甜彌勒,對你們都甜,唯獨對我,苦澀得很!”
“那能怪誰?還不是怪你自己不爭氣!”粟粒臉上再次浮起一陣困意,神色更顯疲倦。
“就是就是……”小姚收好鏡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支著嘴唇附和。
“好了,好了,做事了……”粟粒坐到座位上,忙起了事情。
小姚也趕緊抱著一堆資料往復印室去了。
就蘇秦一個人,懶散在那,晃晃悠悠。
沒晃兩下,又晃到粟粒跟前,雙肘支在粟粒的桌上,兩只手托著下巴,注視著粟粒。
“粟粒同志,你臉色好蒼白,黑眼圈也大得嚇人,怎么了?營養(yǎng)不良?”
什么?營養(yǎng)不良?沒文化真可怕,這年頭,除了那些減肥刻意挨餓的人,還有營養(yǎng)不良的?
“你才營養(yǎng)不良!我只是沒休息好!走開走開,別在這礙著我做事?!彼诹袘械乜戳颂K秦一眼,猛一用力,把蘇秦推了個趔趄。
“粟粒同志,怎么這么大火,我就說說嘛……我就不明白了,你以前對我也算是客氣的,怎么最近老是看我不順眼?”蘇秦搖了搖,站穩(wěn)了,吸著鼻子,一副被人欺負得沒地兒生存的模樣。
“蘇秦同志,你不愁吃穿,我們還愁呢,我得好好工作,喂飽我的肚子,要不然,真的會營養(yǎng)不良的。麻煩您老讓我們這些可憐的窮人好好做事,行不行呢?再一個,我為什么對你反感,原因,你還不清楚嗎?”粟粒先瞇著眼,抿著唇,揚著嘴角,假笑著逢迎,然后,臉色一變,換成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蘇秦只得垂頭喪氣地走開。
“唉,粟粒同志,我有個好辦法,可以讓你不用挨餓,更不會營養(yǎng)不良,你聽不聽?”蘇秦仿佛想了什么好點子,猛一回身,又將胳膊支到了粟粒桌上,耀武揚威的笑著。
“沒興趣,不聽!”粟粒對著電腦,“哐哐哐”地瞧著鍵盤。
“咱倆在一起,我養(yǎng)你,你不就不用挨餓了嗎?”蘇秦仍興趣盎然。
“和你在一起?你養(yǎng)我?”粟粒轉(zhuǎn)過臉來,看著他。
“嗯!”蘇秦歡喜地點著頭,雞啄米似的。
“蘇秦同志,你很久沒洗臉了吧?”
“沒有啊,我今天還用洗面奶洗了呢?!碧K秦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臉,諂媚地笑著。
“你既然洗了臉,那干嘛還這么不要臉!!”粟粒拿起手里的一頁廢紙,就朝他臉上摔去。
蘇秦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小姚抱著一堆復印好的資料,笑得眼淚橫飛。
就連平時很少參與她們這些年輕人聊天的幾位老大姐,都笑得前仰后合。
強撐著精神,堅持到了下班的時候,粟粒飛快的收拾好東西,就回家睡覺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一陣電話聲吵醒了。
透過朦朧的眼神,沈自強三個字清晰顯眼。
糟了,她忘了昨天沈自強說要去接她下班了。
“喂?!彼膺€未完全褪去,她有些軟綿無力。
“那個,你幾點下班?”沈自強的聲音有點擔心。
粟??戳丝磿r間,已經(jīng)十點了。
他不會一直在單位門口等著吧?!
“哎呀,對不起,不好意思?!彼诹S芍缘馗械奖?,擔心沈自強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大意而有所誤會。
本來,他對她就是一種仰望星空的姿態(tài)。
她有點害怕把他嚇跑了。
粟粒一個勁說著對不起。
“呵呵呵,沒關(guān)系。”直到電話那頭穿過熟悉的憨憨的聲音,她才稍稍安了安心。
“我昨晚睡得不好,今天有點疲憊,一下班就回家睡覺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出于歉意,粟粒補償性地向他解釋了一番。
“呵呵呵,真的沒關(guān)系,我也是剛到你們單位樓下?!辈恢前参克€是真的是剛剛才到她們單位樓下,粟粒覺得沈自強的話很窩心。
“嗯!”
她輕輕嗯了一下,頓了頓。
“你,吃飯了嗎?”
“還沒有?!?p> “那,要不要過來,在我家樓下吃點東西?”
害得人家現(xiàn)在還沒吃完飯,粟粒著實過意不去。
“可以嗎?”沈自強的聲音仍舊有些不自信,雖然較之前好了很多,但還是很禮貌。
“嗯?!彼诹睾偷攸c了點頭。
粟粒住的地方離她單位也不遠,步行也就半個小時。
不一會,沈自強就到了。
他們撿了粟粒最愛的那家面館吃麻辣牛肉面。
剛起床的粟粒沒有過多的收拾,把頭發(fā)隨意地攏到后面,扎了個丸子就出來了。
睡飽了,精神自然就好,再加上熱氣騰騰的麻辣牛肉面一入口,粟粒的臉,一會就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沈自強不自覺的偷偷看了看,意猶未盡。
吃飽后,粟粒摸著圓鼓鼓的肚子,愜意地砸了咂嘴,向小區(qū)大門走去,現(xiàn)在,不用再裝淑女了。
沈自強在小區(qū)門口磨蹭著。
“上去坐會?”粟粒仰著臉,看向沈自強。
“好!”這次,他沒有問“可以嗎”。
進屋后,人也稍稍隨性了很多。
“那個,戒指,我改了改。”沈自強從兜里掏出光禿禿,捂得熱乎乎的戒指。
“那個,我們要不要進一步發(fā)展?”沈自強拿著戒指,眼神有些躲閃。
進一步發(fā)展?結(jié)婚嗎?
在粟粒還沒想好答案之前,她又發(fā)現(xiàn)自己默默地點頭了。
粟粒?。∧闶窃趺椿厥拢。勘幌轮淞藛???。。?p> 沈自強高興地將戒指套到了她的無名指上,笨拙地把嘴湊了上來,貼在了粟粒嬌紅的唇上。
搞什么?我的初吻?。?!
不應該是還沾著滿嘴蒜味和香菜味下進行的!
粟粒內(nèi)心抓狂!
而不由自主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