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照在裴竹潔白的毛發(fā)上,她顫動這睫毛,緩緩睜開眼睛。
阮光不知道去了哪里,身底下鋪著昨天披給她的衣袍。
裴竹坐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化成人形走向湖邊。
湖面映著裴竹的臉頰,不得不說,身為九尾狐的裴竹人形生的極美,細長的柳眉,一雙眼睛里像是裝滿了星辰,秀氣小巧的鼻子,粉嫩嫩的小嘴,完美無瑕的瓜子臉......
裴竹捧起一灘水潑向自己,烏黑的長發(fā)盤成兩個圓圓的小揪,配上鵝黃色的裙子。渾身上下充滿了朝氣和活力。
“醒了?”阮光丟給裴竹幾個果子。
裴竹用手蹭了蹭圓溜溜的果子,一口咬下去,汁水在口中噴發(fā):“好甜??!”
“嗯,剛才嘗了一個,味道不錯才丟給你的。”
“我們還有多遠到河神縣?。俊弊蛱焓軅蟛灰粫透C在阮光懷里睡著了,裴竹也不清楚到底走了多遠。
“日落前差不多就能趕到。”阮光吃著手中的果子回答道。
“這樣啊,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迸嶂裾酒鹕砼牧伺娜棺由系耐?,牽過阮光的手。
看見和青丘不一樣的景色還是會很興奮,但她再也不敢撲上去了。
“這次可別撲上去了。”一想起昨天裴竹窩在他懷里抽抽搭搭的樣子,阮光的嘴角微微勾起,雖然有些壞,但阮光卻意外的覺得那樣的裴竹有些可愛。
“一提起來我的爪子就隱隱作痛,凡間可真危險?!迸嶂袢嗔巳嘧约旱哪樀?,昨天的經(jīng)歷讓她不想去回想。
這次沒有出現(xiàn)什么意外,而裴竹也想快點逃離這座傷心之山,終于,在太陽落下時,她看到了眼前星星點點的亮光。
“阮光,我們到了哎!”裴竹指向不遠處星星點點的亮光,眼睛里閃出興奮的亮光。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下去找間客棧,順便問問有關(guān)河神祭的事。”阮光無奈的看著裴竹牽著她的手,即使是說了也阻止不了她的動作,況且......感覺似乎還不錯。
“小二,定兩間房?!比罟饽弥淮~錢叫住小二。
“不要!就定一間房?!迸嶂窬o緊的摟住阮光的手臂,臉上滿滿的寫著“你要是敢訂兩間房,我就賴著你!”
“客官,到底是兩間房,還是......一間房?”小二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這兩位的關(guān)系,還真是捉摸不透啊。
“一間房一間房!”沒等阮光開口,裴竹就搶先了一步。
“哎對了,你們這河神縣是不是快準備河神祭了啊?”一直對河神祭感興趣的裴竹忍不住問出了口。
“是啊,您來的湊巧,明個就是河神祭了!”店小二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每年河神祭前幾天都會有人來看,看這二位......估計也是奔著河神祭來的。
“是嘛,那正好趕上了,小二,房間給我們留著,一會就回來!”裴竹招了招手,往店外走去。
“好嘞客官!”
“我們先去酒樓吧,人多又雜的地方肯定有我們想知道的?!弊е罟猓嶂駨街弊哌M酒樓。
“客官幾位?”
“兩位”
“好嘞您這邊請”
一坐下,就聽見旁邊的人在聊河神祭的事。
“明個就是河神祭了,也不知道誰家的孩子又要遭殃了?!?p> “可不是,剛在城里閑逛,不遠處就聽見縣太爺內(nèi)幫狗腿子在搶孩子,哎呦,哭的那叫一個慘喲?!?p> “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唉,誰知道呢?!?p> 裴竹悄悄懟了懟阮光:“你看,我就說這肯定有想要的答案?!?p> “真聰明?!比罟饷嗣嶂袢彳浀陌l(fā)絲,手感還不錯。
“客官,您的菜?!毙《酥鵁釟怛v騰的菜走了過來。
“你怎么都點肉?”阮光一直都喜歡素食,對這些油膩的食物一直不喜歡。
“我是狐貍,當然要吃肉了!”裴竹說的理直氣壯。
阮光沒在言語,默默的吃著桌上僅有的一道素菜。
片刻過后,裴竹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看著桌上洗劫一空菜“好撐?。 ?p> “看來是我低估了你的飯量。”裴竹的吃相并不好,但阮光也并不討厭這樣。
裴竹沒有理會阮光的話語,大聲喊住正在柜臺前的店小二:“小二,結(jié)賬。”
出了酒樓,裴竹牽著阮光的手向客棧走去。
“也不知道那河神什么來頭。”裴竹念叨著,她都要好奇死了!
看見裴竹的神情,阮光笑了笑,白皙的手摸上了裴竹有些毛茸茸的腦袋:“明天看看不就知道了?!?p> 夜晚,在床上躺著的裴竹突然坐了起來:“我們現(xiàn)在就去看看吧?”
“你就這么好奇?”坐在屋內(nèi)椅子上的阮光有些無奈的問道。
“你不好奇嗎?我第一次碰見哎?!迸嶂窀纱嗯芟麓沧饺罟馀赃叺囊巫由稀?p> “先去睡覺,明天你就知道了?!比罟獾恼Z氣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他摸了摸裴竹的腦袋,對待這只小狐貍總有一種莫名的耐心和寵溺。
“好吧”裴竹乖乖的跑到床上蓋上被子,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和一對狐貍耳朵。她乖乖的閉上眼睛,那一刻,阮光有一種養(yǎng)了女兒的錯覺。
天一亮,阮光側(cè)過身,看見裴竹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望著他。
“醒得這么早?”剛睡醒,阮光的聲音有些沙啞。
伴隨著外面吵鬧的聲音,裴竹催促著阮光。
下了樓,外面響起敲鑼打鼓的聲音,小孩的哭聲,婦女祈求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縣太爺和一幫手下走在一起,身旁是一個穿著花花綠綠衣服,男人頭上帶著一個巨大的,有些恐怖的面具,嘴里說著一堆裴竹聽不懂的咒語。
“走吧,你心心念念的河神祭?!比罟鈶蛑o的笑了一下,這幫人對一個妖孽恭恭敬敬,在他看來真是諷刺。
“他們?yōu)槭裁匆氵@種儀式啊?”
“心理安慰?!比罟獾恼f著,有些人的愚昧是刻在骨子里的,他能做的,只有除妖。
“凡人都喜歡搞這些嗎?”
“大部分吧,凡間很復(fù)雜的,有的時候,善與惡,黑與白其實并沒有絕對的界線。愚昧的人也有的是,所以,不要太相信人心?!?p> 看著裴竹懵懵懂懂的表情,阮光嘆了口氣:“算了,先去看河神祭?!?p> 跟著隊伍走到河邊,那巫師跪在地上,嘴里不知喊著什么。
話音剛落,河水開始劇烈翻滾,最后,竟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縣太爺旁邊的兩個狗腿子將一對童男童女五花大綁著扔進河里。全然不顧孩子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即使是身為妖的裴竹,此刻也是聽不下去了。
“走”阮光扔下一個字,起身飛向那巨大的漩渦里,緊隨其后的,就是表情有些陰沉的裴竹。
站在河岸邊的一群人,沒料到會有人來干擾河神祭,沒等反應(yīng)過來,裴竹和阮光已經(jīng)和那一對童男童女一同進入了那漩渦里。
里面是一個巨大的宮殿,里面充斥著妖力,似乎......還有一絲微弱的神力?
“這妖孽也是有意思,居然將岸上那幫人的信仰力提煉成了神力。”阮光笑了笑,這樣的妖還是第一次碰見。
裴竹思索著,卻聽見不遠處孩童的啼哭聲,走近一瞧,是方才被綁起來丟到河里的童男童女。
解開綁住小孩的紅繩,運用妖力將這兩個孩子送上岸,安頓好兩個孩子,裴竹坐在這宮殿的地上,卻聽見身后傳來了有些油膩的聲音。
“這次不僅有童男童女,還有一只千年修為的青丘九尾狐,這次的祭品我很滿意。”油膩又猥瑣的聲音響起,一個肥胖的男人從陰影里走了出來,由于常年吃人,身上有著一股濃重的血味,天生鼻子靈的裴竹胃里一陣翻滾。
“死胖子,你還真是惡心,不過是條鯰魚精,估計是用了什么惡心的方法才得以修煉的吧?況且,你不配提青丘九尾的名稱”終于,在那鯰魚精猥瑣的目光下,裴竹終于忍不住罵出了口。
妖族里有這么一條鄙視鏈,裴竹從小都知道,雖說她從未因為這條鄙視鏈去排擠過誰,不過這次,這鯰魚精是真把她惡心到了。
那鯰魚精被說中軟肋,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你們青丘九尾還是一如既往的傲,別著急,馬上你就傲不起來了,到時候老子就是擁有九尾狐妻子的人了!”那鯰魚精幻想著,猥瑣的表情配上那一臉的橫肉和兩條長長的鯰魚須,還真是把裴竹惡心夠嗆。
在聽到這番惡心的話語,阮光的臉陰沉下去,拔出自己的佩劍刺向鯰魚精,緊隨其后的,是已經(jīng)忍無可忍的裴竹。
突然,那鯰魚精不知扔出什么東西,竟是將一人一妖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