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不能永遠不求回報的愛一個人，明知道他不夠愛你。
喬喬的答案是，她或許不能。盡管她嘗試過，告訴自己只要每天能看見喜歡的他，只要能陪伴他就心滿意足了。然而現(xiàn)實就像一塊磨刀石，把悲傷嫉妒情緒磨得愈來愈鋒利，讓她無法越來越無法忽視她單方面的愛所帶來的痛苦。而與此同時，她仍然時時刻刻心懷忐忑，擔心顧聿明重新振作認清內(nèi)心之后便會離開自己，再一次被拋棄，這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內(nèi)心里暗自嘲弄自己是太貪心的人，明明一開始就知道答案，卻貪求能得到一個美好的結(jié)果。
喬喬覺得自己再不能自在的面對他。能見到他，自然是很開心的，但同時心里仿佛灌了鉛，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于是，恰逢公司部門有一個長期的出差項目，大概要大半月時間，征詢主動參加的人員，她申請了。
申請成功后，她把這件事告訴了顧聿明。
“這么久？”顧聿明皺著眉頭，表情顯然有些不悅。
“恩。對，是有一點，也還好，為了工作嘛?！眴虇绦奶摚f話都支支吾吾。
“什么時候出發(fā)？”
“明天?！?p> “這么快。不能不去？”顧聿明似乎很認真地問這個問題，眼睛直直地盯著她，透露出小狗一樣的可憐兮兮的期望的目光。
那一瞬間喬喬幾乎要相信他舍不得自己，即便只是短短的半個多月。她愣住了。
“我···”喬喬心軟，剛想坦白，卻聽顧聿明道：“那只能等你回來再把棉花糖領(lǐng)回來了。”
“棉花糖？”
“貓。在寵物領(lǐng)養(yǎng)救助中心的一只小布偶貓，我打算領(lǐng)養(yǎng)。”
“······”
“如果你不在的話，就沒人能照顧它了，所以也只能推遲了?！?p> “······”果然是因為這種理由！怎么會覺得是因為他舍不得自己啊！喬喬抓狂地暗自在心里吶喊。
“怎么不跟我說一聲?！比f一以后我都不在了呢？是吃定我不會主動和你分開嗎？
“我也是路過看見的。你一定會喜歡它的?！笔聦嵣鲜怯幸惶祛欗裁鹘?jīng)過一家寵物領(lǐng)養(yǎng)機構(gòu)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就停了下來，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然后看見了那只布偶貓，琉璃般的藍眼睛，只是毛色有些斑駁，耳朵上和眼圈處的毛發(fā)是深棕色的，像戴了一個面具。盡管和咖啡館里的那只并不完全相同，但他心里卻覺得他的小姑娘一定會喜歡它。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真的領(lǐng)養(yǎng)動物，他一邊撫摸著貓咪的脖子一邊想。
辦好手續(xù)后，他表示要過一段時間再來接它。因為想和女朋友一起來，給她一個驚喜，這段時間還是要麻煩照顧一下。
館長是個中年婦女，看著他，笑瞇瞇的目光里帶著人情練達的智慧，說：“都懂都懂。你女朋友一定也是善心人。你們肯定很相愛。”
“是的，她很善良，也很會照顧人，雖然看上去一點不像會照顧人的樣子，我這么麻煩的人也被她照顧得很好。她很喜歡貓，肯定會照顧好它?！鳖欗裁髡f，沒有應(yīng)和館長最后的話。
“這么好的女孩，要好好珍惜啊。你們會很幸福的?！别^長的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像彌勒佛，悲天憫人。
“我們會的。”顧聿明說。
“為什么要叫它棉花糖啊？”喬喬悶悶地低聲問。
“毛茸茸軟乎乎的，很像棉花糖啊?！鳖欗裁飨钩兑煌ń忉尩?。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這三個字忽然就蹦到腦子里了。
“哦?！眴虇谭浅Ｓ魫灐?p> “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開心啊，是不想養(yǎng)嗎？”顧聿明終于注意到喬喬似乎精神不振的萎靡情緒，難道她不想養(yǎng)貓，覺得麻煩，純粹只想擼貓而已？
“不是?！眴虇虗瀽灥鼗卮鸬?。
“那為什么你聽了之后一點開心的表情都沒有，笑都不笑一個？”
“我們要一起養(yǎng)貓的話，為什么選貓也是你，貓咪的名字也是你起，那我呢？我就只負責喂養(yǎng)，當個保姆嗎？”喬喬嘟起嘴十分怨懟地望著顧聿明，抱怨道。
“原來是這樣啊。”顧聿明哭笑不得，心中暗自松了口氣，看著她柔軟飽滿的粉嫩的嘴唇微微地撅著，心中仿佛有貓咪的尾巴輕輕掃過，癢不可耐，情不自禁低頭啄了一口。
“那名字你來取?！背赃^豆腐之后的某人大發(fā)善心。
喬喬被猝不及防的吻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地上裂開一條縫，讓自己可以鉆進去，結(jié)結(jié)巴巴急急忙忙地道：“算了，就，就棉花糖吧，棉花糖挺好聽的?！?p> 顧聿明簡直要被她可愛的動作融化掉，徹底地淹沒在棉花糖的王國里。
“那我們現(xiàn)在去超市吧?！眴虇陶酒饋砭鸵庾摺?p> 顧聿明一把拉住她的手，疑惑道：“家里還有吃的，這么著急去超市干嘛？”
“買貓糧啊?！眴虇陶f，說著掰起了手指，數(shù)道：“還有寵物箱，貓爬架，貓抓板，貓貓玩的玩具，貓砂，還得給貓貓準備好貓窩，好多東西要買呢?！?p> “這也不著急吧?！?p> “怎么不急，我明天就出差了，回來就要第一時間把棉花糖接過來，這些東西都要提前準備好。還有，我也沒養(yǎng)過寵物，好多事情都不大懂，還得買本書好好學習學習呢？”
“哦。”顧聿明這回倒是表現(xiàn)得十分乖巧。
“你也得學，我不在的話，你就得負起責任好好照顧棉花糖。”
“恩？你為什么不在？”
“我得工作啊，出差什么的，就像這次，出差半個月，棉花糖沒人照顧怎么能行，還有，或者我家里有事來不了呢，反正，我總會有不在的時候。”喬喬說。而且萬一我們分手了呢？喬喬在心里暗自神傷地想。
“好。”顧聿明似乎被說服了，雖則心里不大情愿，畢竟從小到大從來都是別人照顧他，他還沒照顧過誰，無論是人還是動物，但還是答應(yīng)喬喬好好學習照顧貓咪的知識。
“那現(xiàn)在我們先去買東西？“顧聿明問。
“嗯?！皢虇厅c點頭。
“附近有個寵物超市。“
“我們就去那里吧?！?p> “好?！?p> “還不知道棉花糖喜歡吃什么牌子的貓糧？“
“這也挑？“
“當然了。你也挑食嘛?！?p> “你拿我和貓對比？“
“不行嗎？“
“我是人誒。“
“人也是動物嘛?！?p> “......“
“不開心啦，走那么快？“喬喬在身后小碎步地追上去。
顧聿明卻忽然停住了，故意讓喬喬撞上似的，結(jié)局果然是撞上了。喬喬摸了摸被撞疼的鼻頭，抬眼望著他正要說話嘴巴就被堵住了。
喬喬滿臉通紅，嘴巴也從原來櫻粉色變成了楓葉紅，慌亂地看了看四周，幸好他們的位置靠近角落，超市的人也不多，不然真是要丟死人了。不過雖說無人發(fā)現(xiàn)，喬喬還是決定要給某個肆意妄為的家伙一個教訓，咬了咬唇，瞪他一眼，扒開他還放在自己腰上的咸豬手，徑自推著購物車走開了。
“生氣了？“
不要理會他。
“別生氣嘛?！邦欗裁髭s上前，且走且道歉，“我錯了。“
“你錯哪里了？“
“......“顧聿明一時竟答不上來，畢竟他覺得吻自己的女朋友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即使在公眾場合也是浪漫舉動。不過他也知道喬喬很容易害羞，并不喜歡被圍觀的感覺。
“公共場所...不能吻女朋友？“顧聿明試探似地回答。
喬喬住了腳，目光直直地看著他，語氣嚴肅地道：“不能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我剛剛都那么用力推你了？“
“是，以后只要是你不想的，我絕不做。“說完，顧聿明握著下巴一副認真思索的姿態(tài)，半晌，道：“不過你剛剛用力推了嗎？我沒感覺到誒？我以為你希望我再抱緊點?！?p> 仿佛有小火苗竄上喬喬的漂亮的灰色眼睛，顧聿明趕緊趁勢未起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你明天就走了，我們可就要半個多月見不著咯，別在這個時候生氣，嗯？我剛剛是沒忍住，對不起，我只要想到要有兩個多星期見不著你，我就舍不得。所以，想親你，想抱你，別生氣了。“
一番話瞬間讓喬喬心軟了，甚至鼻子一酸眼眶里立刻泛起了淚水。她甚至已經(jīng)不想去出差，離開他半秒鐘都覺得漫長。他的一句舍不得已經(jīng)讓她心滿意足，至少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自己。還要奢求什么？可是，喬喬轉(zhuǎn)念又想，他又對多少女孩說過舍不得？或許她并不是最特別的那個？是自己想太多了？一個人如果喜歡另一個人，何必吝嗇“喜歡“兩個字，如果一個人愛另一個人何必吝嗇“愛“這一個字？
“怎么哭了？感動了？“顧聿明嘻皮笑臉地調(diào)侃，用拇指幫她擦眼淚。
果然還是甜言蜜語，怎么能忘記這個男人有多么的擅長甜言蜜語。但他卻吝于給她一個“喜歡“。
喬喬的眼淚直直地墜下來，這次是心酸的眼淚。
“別哭了。再哭我心疼?！邦欗裁靼参克?。
越安慰她的眼淚卻掉得越急。
顧聿明忍不住將她抱在懷里，偶爾有經(jīng)過的人會好奇地看上幾眼，悄聲議論幾句，不過他并不在乎，他所在乎的只有懷里的女人，原本只是想感動對方岔開話題卻居然讓自己的小女孩掉了眼淚，真是該死。
“我錯了，我錯了，別哭，又不是生離死別，不就是半個多月嘛，我等你，等你回來，我們就一起去把棉花糖接回家，嗯，不哭了?！邦欗裁鬟呥吥睾暹呡p撫喬喬的后背，她已經(jīng)哭得有些哽咽。
過了好半晌，喬喬稍微冷靜下來，才從他懷里抬起頭，眼睛紅紅的，還掛著淚珠，不敢去看他，怕他笑話自己，卻被握住臉，顧聿明拿出一張紙巾，溫柔地幫她抹去臉上的淚痕，并沒有再笑話她，大概是怕又將她惹哭了。而剛剛她伏過的胸膛，黑色毛衣已被淚水打濕，留下了一塊更深的黑色印跡，喬喬看見了，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激動似乎有點過了，公眾場所，這么多人，這么多雙眼睛，現(xiàn)在，她只想快點逃離這里。
喬喬必須在明天一大早就去趕飛機，所以晚上不能陪顧聿明很久。顧聿明有些不舍，死皮賴臉地拖著她，硬生生地從八點拖到了十點，道了千萬句“再見““晚安“，喬喬也沒能走出那道門。
“我的行李還在家里呢？“喬喬推他。
“收拾好了？“顧聿明咬著她的耳朵問。
“嗯?！皢虇虗瀽灥鼗卮?。
“我叫人幫你拿過來?！邦欗裁鲏男Φ?。
“你叫人幫我拿？你讓人去我家了？“
“嗯?！?p> 喬喬正要追問，這時候她的手機鈴聲響了，是媽媽，驚得她馬上從床上蹦了起來。
“妞妞，你朋友來了，說過來幫你拿明天出差的行李，是不是放在房間里那個粉紅色行李箱啊，還有沒有別的沒有？你今天晚上不回來怎么也不說一聲呢，還要勞煩人家過來幫你拿東西......“媽媽總是這樣，一件事沒說完便扯上了另一件，嘮叨起來無窮無盡，喬喬在心里暗自叫苦，眼睛直直地瞪著始作俑者，一邊跟電話那頭的母親大人道：“對不起啊，媽媽，這不是忘了嗎，就那個粉色行李箱，我東西都收拾好了，你交給我朋友吧。別操心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等我回來給您帶禮物啊?！?p> “那說好了，別亂花錢啊，你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衣服鞋子媽媽都不喜歡，你就隨便買點土特產(chǎn)好了......“
“知道了，媽。先這樣，我朋友叫我呢，我先去陪她們說話了啊?！皢虇坦麛啻驍嗄干洗笕说膰Z叨，及時掛了電話，然后怒氣沖沖地盯著某人，準備興師問罪。
“我朋友？你叫睡去我家了？“喬喬道。
“助理?！邦欗裁鳉舛ㄉ耖e地回答。
“女的？“
“當然?！安蝗唤幸荒械娜ツ慵?guī)湍隳眯欣疃嗫梢砂 ?p> “我怎么沒聽你說過你招了一個女助理？“喬喬道。而且聽你的語氣好像對那個女助理很滿意的樣子嘛。
“我沒說嗎？“顧聿明故作驚訝地問。
“沒有。“
“那可能我忘了吧，不過就一個助理，這也要報備？“顧聿明皺了皺眉，仿佛不耐煩。
“那個女助理很漂亮？“
這是個危險的信號。顧聿明縱橫情場這么多年當然明白這一點，這時候絕不能回答漂亮或者不漂亮，而是要說——
“不知道，大概吧，沒注意?！?p> “騙子?！皢虇痰馈?p> “你這么在意的話，待會你就能見著她了，你自己仔細看看漂不漂亮咯?！?p> “......“
如此悶悶不樂地過了半個多小時，門鈴響了，是一個女人，一身棕色羊絨大衣下穿著白色的羊毛衫和蕾絲長裙，一雙剛及腳踝的短靴，身材姣好，凹凸有致，香奈兒五號的香水，樣貌雖然算不上十分出宗，但勝在氣質(zhì)優(yōu)雅。
““麗婭?！?p> “少爺，東西到了?！?p> “謝謝，你回去吧。“
“好，晚安?！?p> 門關(guān)上，喬喬一臉陰郁地站在一邊，看著顧聿明。
顧聿明把她的行李箱放好，轉(zhuǎn)身看見愣在一邊一臉嚴肅的喬喬，哭笑不得，明白她或許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她真好看。“喬喬無不嫉妒地說。
“哦，是嗎？哪里？“
“有品味，有氣質(zhì)?！?p> “哦，她大學學的美術(shù)，自然比較有眼光?！?p> “男人都會喜歡她吧？“喬喬感嘆似的說。
“那不一定?！?p> “嗯？“
“搞藝術(shù)的女人，很麻煩?！?p> “......“
“男人最討厭麻煩。“
“......“所以你才選擇了不會哭，不會鬧，不會每天問你愛不愛的我嗎？喬喬心里暗自心酸地想。
這個晚上，顧聿明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事實上，如果他要求，喬喬已經(jīng)打定主意答應(yīng)他，然而他只是死皮賴臉地要求和喬喬睡一張床，同床共枕，睡覺前蜻蜓點水地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便再無動作。
“他對我果然沒興趣?！皢虇滔?，她不想再想想下去，恨不得把自己整個腦袋塞進枕頭里，不要再想，不要再猜測，睡覺，睡覺。喬喬念咒一般。然而她還是挨到了凌晨三點多才逐漸進入夢鄉(xiāng)，醒來也不過五點，僅僅睡了一個多小時，但她再沒有睡意。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失眠過，她的睡眠質(zhì)量一直很好，到哪都能秒睡，張張和林瑯經(jīng)常笑話她是“睡神“，就算在俱樂部KTV那種鼓噪的地方也能輕易睡著，即使被周銘拋棄，最傷心最難過的時候她也沒有失眠過，反而大睡了好幾天，她曾經(jīng)認為睡眠是她療傷的圣藥，遇上任何艱難的事，傷心的事，只要睡一覺就能忘記，可是現(xiàn)在，“睡眠“這味藥也失效了。
喬喬一邊揉自己酸痛的脖頸，一邊轉(zhuǎn)過頭面向顧聿明，清晨陽光穿過窗簾的縫隙，晨曦中的他的面龐格外溫柔，喬喬還從未見過他這樣安靜的樣子，像一只貓，醒著的時候張牙舞爪，睡著了卻柔軟溫和，她真希望時間能停下來，永遠停在這一刻，張張若是知道了肯定會罵她傻，總是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夢，但她覺得像希望眼前的這個男人愛上她那類的愿望并不比這個愿望高明，都是不能實現(xiàn)的夢。
不如就這樣沉浸在夢里。如果可以的話。喬喬想，抬起頭，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他的唇。就這一次，我不想保持清醒，不想做正確的選擇，就這樣錯一次，大錯特錯一次。
喬喬買的是早上九點的飛機票，從顧聿明的公寓到機場需要四十分鐘，所以六點多他們便必須出門了。
顧聿明親自開車送喬喬去機場。
他有些睡眼惺忪，大概很少在這個時間醒來，從前大多數(shù)他在這個時間醒著的原因是因為他頭天晚上玩到通宵根本沒睡的緣故。
“其實我打車過去就行了?！皢虇炭此荒樌Ь?，有些心疼。她心里清楚，他大概從來沒這么早起來過，早起對他來說就像北極熊搬去南極住一樣不可能，不可思議。
“這是男朋友的本分，哪有讓女朋友一大清早自己搭車去機場的，天都沒亮透，遇到壞人怎么辦？你們老板也是，就不能選個中午的時間，九點的飛機不是要人命嗎？無良奸商?！?p> “......“雖然罵得有點道理啦。
“要不是從我這邊去，你四點就得起來。定飛機票的時候就沒和你老板商量商量？“
顧聿明嘮嘮叨叨地說了她一路，把她當小孩子一樣教訓。不過這些言論只讓她想起五個字——何不食肉糜。這個從來沒打過工沒被上司壓迫過的人哪懂得社畜的痛苦和困境。所以她忍不住反駁他的話。
“大少爺，我們是打工的，怎么敢對老板有要求，只能點頭稱是，說一句，老板，放心，我一定準時到?！?p> “連建議都不行？“顧大少爺天真地問。
喬喬在副駕駛上無奈地搖頭晃腦。
“真專制?！邦欗裁髡f。
“對，就這么專制?！皢虇烫碛图哟椎馗胶汀?p> 沉默半晌。
“要是這工作太辛苦就別干了?！邦欗裁骱鋈婚_口道。
“不干了你養(yǎng)我啊?！皢虇绦Φ?，心里卻在期待那句經(jīng)典的電影臺詞。他會不會說？
“你可以跳槽過來當我的助理。這樣你就可以二十四小時盯著我，不用怕我這個高富帥被別的女人搶走了。“顧聿明朝她頑皮地挑了挑眉，道。
果然不能指望這個人嘴里有一句正經(jīng)的好話。喬喬悶悶地想，掉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不理他。
“逗你玩的。不高興了？“
“誰不高興了。“喬喬否認。
“就差臉上寫上不高興三個字了。還嘴硬。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嘴硬啊?！?p> “你倒是一直沒變，一直都這么油嘴滑舌?！皢虇谭磽?。
“就那么不想當我助理啊。“
“不想?！皢虇坦麛嗟卣f，“我才不想天天盯著你，又不是監(jiān)視器?！?p> 顧聿明呵呵地笑起來。
“對，你當然不是?！?p> “你若是喜歡別的女人，和別的女人勾三搭四，我也沒辦法?！皢虇虗瀽灥卣f。
“怎么沒有，你要是看見我和別的女人勾三搭四，你就應(yīng)該過來甩我一巴掌，踹我一腳，把紅酒潑我臉上，然后掉頭就走，懂了嗎？“
喬喬沒搭話，只是轉(zhuǎn)頭看著他。
顧聿明的臉上早已沒有笑意，反而微微地皺著眉頭，看上去有些嚴肅，“別讓男人傷害你，就算是我也一樣?！邦欗裁鬓D(zhuǎn)過臉對喬喬說，臉上又掛上了招牌的花花公子的微笑，只是目光深處幽深平靜。
很久很久以后，喬喬也還記得那一幕，那句話，那每一個字。
可惜那時候的喬喬沒有完全了解顧聿明那句話的真正意義：既是對她的忠告，同樣也是顧聿明對自己的告誡和對她的承諾。她只感到了空蕩蕩的失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