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道:“嘿嘿,不會不會,張大龍,還不快拿給我喝!”
張大龍哆哆嗦嗦把瓦片拿了起來,給胸口那一張臉喝了一口。
這臉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口,不知道喝到哪里去了,卻忽然大聲叫喊起來。
“哎喲!好疼啊,我的臉,好疼啊!這不是水,這是火!”
那面目扭曲著,可是張大龍卻奇怪的發(fā)現(xiàn)他的痛楚在慢慢減少。
他驚喜道:“大師,我感覺沒那么痛了!”
那臉邊嚎邊罵:“你不痛了我痛啊!姓寧的,你也就這點(diǎn)小把戲,你奈何不了我!”
寧昭道:“嗯,從今天起,你就在我這里吃住,什么時候想起來自己做的事情,什么時候接著去普陀寺懺悔吧?!?p> 張大龍疑惑道:“可是我這幾天都在普陀寺,痛苦反而加重了?”
那面瘡大笑道:“哈哈哈,一看就是沒辦法,張大龍,你被騙啦,你的女兒紅還不如給我喝!”
寧昭冷冷看了他一眼,這面瘡被她烏沉沉的目光嚇了一跳,不說話了。
寧昭道:“人面瘡古書之上,記載的不少,我有辦法可以讓他離開,但是治標(biāo)不治本,人面瘡是怨氣所成,你不將這怨氣解開,以后他還會以別的辦法找你,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想出來自己哪里得罪了他,然后去普陀寺念經(jīng)。”
顏海道:“張畫師,這應(yīng)該不難啊,難道你不認(rèn)識他嗎?”
張大龍道:“并不認(rèn)識?!?p> 那面瘡聽了,大聲道:“你竟然不認(rèn)識我!可惡,你竟然把我忘記了,我不會離開的,絕對不會走的,你等著吧,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顏海道:“寧昭,有的人氣性特別大,搞不好就是路上踩了一腳的事情。”
寧昭搖頭,道:“不可能,如果不是怨恨極大,是不會生出人面瘡的。”
張大龍神情沮喪,大約是是在想不起來自己這么得罪過誰。
寧昭道:“不急,你在這里慢慢想,實(shí)在想不出來,他自己也會離開的?!?p> 那面瘡又大聲叫了起來,道:“我不會走的,想讓我走,門都沒有,張大龍,你就等著被我折磨死吧,你會活活痛死,死的時候沒有人敢看你,躺在棺材里我都陪著你!”
張大龍心慌意亂,可是看寧昭毫不在意,坐在那里倒酒,就連顏海也十分相信寧昭。
而且那一杯水下去,他的痛苦確實(shí)減少不少。
他坐了半晌,才忍不住道:“大師,那我要一直住在這里嗎?我回家去想行不行?”
寧昭道:“不行?!?p> 她說著拍了拍顏海,道:“小福來了,快去接?!?p> 顏海連忙一溜煙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拎著一個大盒子回來,里面全是燒臘。
他一樣一樣擺出來,道:“配酒正好,張畫師,一起吃吧。”
那人面瘡大聲道:“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顏海看著這張難看的臉,在張大龍的胸前奮力掙扎,擠眉弄眼,張嘴吐舌,忍不住心里一陣惡寒,道:“想都別想?!?p> 張大龍苦笑一聲,道:“如果不給他吃,他就會鬧,連著皮肉五臟,讓我痛苦難當(dāng),別說吃東西了,連走路都難?!?p> 面瘡道:“正是,黃毛小子,正好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威風(fēng)!”
他說著,就開始拼命扭動起來,像是奮力要往外奔,臉根部連著張大龍的皮肉,皮肉也跟著生生攪動,張大龍本來已經(jīng)平息的痛苦再起,哎喲一聲趴在了桌子上。
面瘡還在往外掙扎,折磨的張大龍痛不欲生。
顏??粗鴱埓簖埖钠と庀袷桥Fぬ且粯颖焕叮瑵q的通紅,看的他都疼了起來,連忙道:“寧昭,快!想個辦法,”
寧昭夾起一筷子燒臘,道:“來,我喂你?!?p> 那人面瘡嘿嘿的笑了起來,張開了嘴。
顏??吹男闹袣夥眨驮谒床幌氯サ臅r候,那人面瘡忽然痛呼起來,不僅如此,他的臉因?yàn)殚L在張大龍身上,一向是面色紅潤,眼下忽然成了灰白的顏色,好像被火燒了一樣。
寧昭放下筷子,慢慢道:“你要折磨張大龍,我就有的是辦法折磨你,你安靜一點(diǎn)?!?p> 那人面瘡受到火燒之痛楚,果然安靜了下去,半晌沒有說話。
張大龍痛苦再次減輕,道:“大師,這樣要到什么時候去?”
寧昭道:“三天,三天你要是還沒有想起來,我就幫你割了他,不過你最好是想起來?!?p> 顏海道:“那這三天他豈不都要住在你這里?”
寧昭點(diǎn)頭,道:“一步都不能出去?!?p> 這院子因?yàn)楸凰D曜≡诖颂帲钟袝r家一十八口人的血債在此,陰氣十分的重,而面瘡生在活人身上,陽氣旺盛,面瘡自己痛苦之下,就會百般折磨張大龍。
顏海道:“你對我都沒這么好。”
寧昭道:“你要是生了面瘡,我也讓你在這里住,住一輩子都行?!?p> 顏海連忙搖頭,道:“那還是算了,他住他住,我回自己家住去。”
他讓張大龍把衣服拉起來,三個人開始吃東西。
還沒吃完,御步就來了。
張大龍見過御步,連忙站起來,道:“御大人?!?p> 御步點(diǎn)頭,讓他坐下,并沒有過問他的事情。
寧昭道:“事情解決了?”
御步點(diǎn)頭,道:“陛下決定遷墳,起墳的時間定在下個月的初一?!?p> 寧昭道:“嗯,你吃飯了嗎?”
御步道:“吃過了,這是陛下讓我?guī)Ыo你的東西?!?p> 他說著,取下身上一個荷包遞給寧昭。
寧昭打開看了一眼,驚道:“金蟾?”
顏海伸頭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只巴掌大的三足金蟾。
御步“???”了一聲,連忙從自己腰間解下另一個荷包,道:“搞錯了,那個是我的,這個才是你的。”
顏海無語的將荷包換了過去,道:“你這金蟾到現(xiàn)在都沒丟,也是幸運(yùn)?!?p> 寧昭道:“他自己都不知道放哪兒,別人怎么去偷?!?p> 顏海一想也是這么回事,把御步拿來的荷包再次打開。
“金豆!”
顏?!巴邸钡囊宦?,看著滿滿一荷包的金豆子,羨慕不已,。
寧昭道:“不錯,不錯,還是做皇帝有錢啊,這么大一包金豆子,說給就給,我發(fā)達(dá)了。”
顏海道:“是的,你發(fā)達(dá)了,不過還是沒有我有錢?!?p> 張大龍聽著他們討論陰陽司金蟾,又說起陛下的賞賜,一點(diǎn)避諱也沒有,心中驚駭,也松了口氣。
連皇上都認(rèn)可寧昭的能力,可見寧昭的能力,這一壇酒,花的一點(diǎn)都不冤枉。
寧昭拿出來兩顆給顏海,道:“壓歲錢,提前給了。”
顏海道:“你想給我錢花就直說,說什么壓歲錢?!?p> 寧昭道:“是啊,爺爺疼你。”
她說著,又看著御步,道:“御步,既然皇帝賞賜我,這遷墳的事情我?guī)湍阋话?,你要知道,如果到下月初一再起墳,可就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