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說了秉公執(zhí)法,那下面的人也只能按規(guī)矩辦事了,很快就判下來,結(jié)果自然是公主沒有爭到這塊地。武攸暨把判決書交到太平手里時,她還笑了,說道:“真是為難下面那幫人了?!碧桨雅袥Q書放在一旁,不再理會,只是專心看著她在長安各處產(chǎn)業(yè)的賬本。
武攸暨在她旁邊的椅子坐下,拿起判決書仔細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武攸暨問道?!熬瓦@幾天,我讓清荷去辦的?!薄八阅銈冞@幾天就這鼓搗這片地?!碧椒畔率掷锏馁~本,看著武攸暨,說道:“上次特地被皇后問候了一番,回來以后就覺得心里不踏實,君主最忌諱功高之人。我與相王被各方盯著也不是一天兩天,最容易受圣上猜忌。”
“你這么做就能讓圣上不猜忌你?”“在圣上看來,功臣愛錢比愛權(quán)更讓他放心,如今圣上和武三思走得近,我可不想這時候給自己惹些麻煩事,我已經(jīng)和清荷說過了,讓她多散布幾天消息?!?p> 在太平和李旦忙著韜光養(yǎng)晦的時候,李顯正忙著關(guān)照自己的女兒,“上次武三思說安樂的肚子又大了些,朕怕武崇訓照顧不好她,還是把她接回來吧,等她生了孩子再回去?!崩铒@正和韋皇后商量著,“既然圣上決定接安樂回宮,那要不要把駙馬也接來,有自己的丈夫陪著,想來安樂更能安心養(yǎng)胎?!崩铒@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可行,自己忙著朝政的時候,身邊有個男人替自己照顧女兒也未嘗不可,便答應(yīng)下來了。
第二天李顯就派人把李裹兒和駙馬接回來了,李顯就在宮里等,左等右等也沒見馬車進來,把李顯急的焦頭爛額,旁邊伺候的宦官趕緊上前安慰,“圣上您別著急,公主懷有身孕,這馬車可快不得呀!您先歇著,老奴這就派人去看?!崩匣鹿僬鲩T想找人看看,一個宮女跑來了,急急忙忙說了幾句話。老宦官這有折回大殿內(nèi),說道:“啟稟圣上,公主的馬車已經(jīng)到宮門了,老奴這就派人去接?!?p> “等等,朕親自去?!崩铒@放下手里的工作帶著老宦官奔著宮門就去了,果然武崇訓駕駛著馬車緩慢的向李顯駛來,身后跟著李顯派去的人??匆娏笋R車李顯的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下了,趕緊走上前,武崇訓下得馬車給李顯請安問好,“參見圣上?!贝藭r的李顯也顧不得什么禮義,“好了好了,免禮,先讓裹兒從車里出來?!?p> 安樂下得車來一眼就看見了父親,眼淚馬上就流出來了,撲進李顯懷里,說:“父皇,裹兒想你?!崩铒@看見寶貝女兒這個樣子也心軟了,指責起一旁的駙馬武崇訓,說道:“你還是裹兒的夫君,你該好好的照顧她才是,怎么弄得這幅狼狽模樣?!?p> 李顯或許是護女心切,語氣嚴厲了些,便引得武崇訓一臉不滿,裹兒趕緊拉住父親,維護自己的駙馬,“父皇,您別怪他了,我有身孕這些日子他已經(jīng)很照顧我了?!崩铒@想懲治一下駙馬,怎奈女兒維護,只好作罷,“既然你都說了,那朕就放過他吧,走,皇后正在等我們?!薄岸嘀x父皇體諒。”武崇訓還是緊緊的攙扶著自己的妻子,“去,趕緊把安樂公主的寢殿收拾出來,多派些人去?!薄白裰?。”老宦官領(lǐng)命而去,李顯一行人慢慢移動著。
老宦官帶著人就收拾裹兒以前住的寢殿了,指揮著宮女宦官干活:“手腳快點,一會兒圣上和公主就到了,那些花花草草的都搬出去?!边@邊十幾個人很快就把安樂的寢殿收拾干凈了,那邊李顯和裹兒也來了,進了殿以后裹兒便找了張軟塌坐下,剛坐下就開始發(fā)脾氣,“你們把我的花草搬去哪兒了,怎么不見了?寢殿里原來的東西呢?你們怎么做事的?!?p> 公主發(fā)火可不得了,老宦官就趕緊站出來解釋說:“那花花草草是活物,還有氣味,公主您正懷著身孕呢,不適合聞那些香氣,且老奴已經(jīng)讓人搬走幫您照顧了?!崩匣鹿僖舱f得挺明白,就是怕花草氣味對肚子里的孩子有害才將花草搬走,可李裹兒不滿意,又在李顯面前出言不遜。
“你們不就是群下人,誰給你們權(quán)力這么做的?這是我的寢殿,什么有害無害我不知道嗎還要你來教我,誰讓你自作主張搬走本公主的花草?”然而老宦官收拾寢殿是李顯的主意,不過這下李顯覺得女兒好像不需要自己的好意,這使得李顯臉色也變了,就是這樣一張漂亮的臉說出這么不知好歹的話,“看來朕把你接回來是錯的!”
李顯這話一說,這張漂亮臉蛋上的驕縱蠻橫立馬就沒了,又成了無知和委屈,“父皇...”,“朕把你接回來是為了好好照顧你,這些人也是為了你能安心養(yǎng)胎,才把你宮里那些繁瑣的東西搬走,你不僅不知道感恩,還責備起他們來,是朕太寵你了。你要是不想在這,那就隨你的便吧?!?p> 裹兒見李顯發(fā)怒了,便不再胡說,扯了扯武崇訓的袖子,小聲說道:“崇訓,快替我向父皇求情?!蹦膫€做丈夫的能讓自己妻子受委屈,武崇訓雖不滿李顯的指責,可還是低著頭代替裹兒向李顯認錯,“圣上息怒,裹兒她絕無此意,她一時沖動,才說出這樣的話來,請圣上寬恕她吧?!瘪€馬求情了李顯也不能不給面子,“朕看在駙馬的面子上就不怪罪你了,你好自為之?!闭f完便離開了。
受了委屈的李裹兒再也忍不住,撲進武崇訓的懷里大哭起來,看見李裹兒這個樣子,武崇訓也心疼,只是不斷的安撫她“沒事,我在這,別怕?!?,雖然李顯不滿女兒的胡鬧,但還是讓人整天給她送安胎藥和補品,裹兒也清楚了父皇的脾氣,待在自己宮里也不再惹事,這段時間也只有韋皇后來照顧自己的女兒。隨后幾周,李裹兒肚子已經(jīng)大到不能行走,武崇訓就守在床前,甚至韋皇后也不再私下和武三思見面,只為更好的照顧女兒。
這天韋皇后又帶著一隊宮女給裹兒送安胎補品來了,剛走到寢殿外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魂囮嚺说纳胍?,“公主怎么回事?是不是已?jīng)生產(chǎn)了?”見著旁邊守門的宮女,韋皇后就問。而宮女面對韋皇后的質(zhì)問也顯得有些慌張,“是...御醫(yī)和穩(wěn)婆已經(jīng)在里面為公主接生了,請皇后稍安勿躁?!?p> 韋皇后就更著急了,推開門就闖進去了,只見幾個盆子放在床邊,里面全是鮮紅的血水,還冒著熱氣。其中一位御醫(yī)跑過來向韋皇后稟報公主的情況,“參加皇后?!敝灰娺@位御醫(yī)雙手鮮紅,衣袖和胸前也沾著血跡,整個屋子彌漫著血腥氣,此時的韋皇后也顧不得禮義,粗暴的問:“少說這些廢話,公主怎么樣了!”“公主的情況很不樂觀...”許是聽了母后的聲音,床上的李裹兒嗷的一聲哭出來,嚎的是撕心裂肺。
聽見女兒的哭聲,韋皇后也顧不得了,撲到裹兒的床前,盡力安慰女兒,“裹兒!你忍著點,母后在這?!表f皇后自己也生過孩子,當然知曉其中的苦楚。只見裹兒捏緊了拳頭,臉色蒼白,額頭也布滿了汗珠。“母...后,我好疼,我不想生了?!边@么多人圍著呢,怎么能說不生就不生了,還出那么多血,旁邊的接生的穩(wěn)婆也挺著急的,說道:“公主,您加把勁??!”
“皇后,請您先出去!”御醫(yī)一句話就把韋皇后給請出去了,裹兒看著韋皇后走出了門,就更不得了,接連又是幾聲慘叫,邊哭邊嚎,把寢殿里的穩(wěn)婆和御醫(yī)急的團團轉(zhuǎn)。
李顯聞訊趕來,就聽到了這幾聲慘叫,正好一個穩(wěn)婆端著一盆血水出來,李顯也顧不得自己的皇帝身份,走過去就是一句嚴厲的問話:“安樂公主怎么樣了?”把穩(wěn)婆嚇個半死,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當啷”一聲,盆子也摔在地上,血水撒了一地,看見這滿地血水李顯就更著急了,“公主她...”
“如果安樂公主出了意外,朕要你們一宮人上下全部陪葬!”一看李顯這架勢,周圍所有人就跪下了,頭也埋在地上,不敢說話。韋皇后一把將其攔住,給地上跪著的穩(wěn)婆使了個眼色,穩(wěn)婆撿起盆子就走了,“圣上您別著急,御醫(yī)已經(jīng)在里面了!裹兒一定會沒事的,您相信我。”可是韋皇后的聲音也蓋不過李裹兒的哭聲,一遍又一遍的嚎?!肮鼉海鼉?!”李顯轉(zhuǎn)身又想沖進屋,又被韋皇后攔住了,“圣上!這種事急不得!裹兒一定會挺過來的?!?p> 李顯撒開韋皇后的手,自己獨自站到一遍搖頭嘆氣,時不時回頭張望:“唉”。這時候武崇訓來了,手里提著兩包東西,一看這么多人圍著,皇帝和皇后也在這,便問了:“圣上怎么來了?”李顯黑著臉走到武崇訓面前,問道:“你這小子去哪兒了,裹兒就要生了你知不知道?她挺著個肚子行動不便,你還到處亂跑!看來是朕對你們太好了,竟忘了自己身份?!”武崇訓見李顯的臉色面對李顯的質(zhì)問,趕緊跪下給李顯認罪,“請圣上贖罪...”可還想再說點什么,又給憋回去了。
李顯這心急莽撞樣子,不能所有人都一樣莽撞,只見宮女進進出出,始終聽不到孩子的消息,要說李顯急,李裹兒和這幫伺候的人更急。本來喧鬧的后宮,突然安靜了下來,屋內(nèi)也沒有再傳出李裹兒的哭聲,緊接著幾聲嬰兒的啼哭終是代替了裹兒的哭聲,在場所有的人心才放下來。這時門開了,御醫(yī)走到李顯韋皇后面前,說道:“恭喜圣上,賀喜圣上,是個男孩,母子平安?!?p> 李顯緊皺的眉毛才舒展開來,韋皇后也長嘆了一口氣,這時才對武崇訓說道:“起來吧。”武崇訓才敢起來。幾人進到屋內(nèi),看著床上虛弱的李裹兒,李顯坐到床邊,替她拉好了被子,孩子正被裹著放在裹兒跟前?!肮鼉?。”李裹兒也含著淚看著她的父皇,“別動別動,等你好些了朕再派人把你送回武家?!边@次李裹兒沒有回答,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你好好休息,朕有空再來看你?!闭f完起身走到了韋皇后身邊,武崇訓又坐到了裹兒床邊守著她?!芭莾耗闳タ戳藛??”韋皇后有些慌張,眼睛也不敢直視李顯,回答道:“還未,圣上不是叫我照顧安樂嗎,再說了,奴奴一向懂事,我就沒有多問。”
沒有多問是真的,畢竟時間都用來私會武三思了,和親在李顯看來是件大事,關(guān)系到國計民生和兩國發(fā)展,想到這里李顯還是壓低了嗓子對韋皇后說道:“安樂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奴奴那兒,都必須給朕去!你是皇后,和親的事你不管不問也就罷了,朕已經(jīng)封了奴奴為公主,你這名義上的養(yǎng)母也不能也這樣不聞不問吧?!?p> 韋皇后見李顯如此重視和親和奴奴,話里也帶著一股火氣,自己這皇位還沒當幾年,萬一李顯那天不高興把自己廢了,這么多年的苦不就白吃了,韋皇后又變了臉色好言好語的和李顯說話,“圣上說的是,我這就去?!闭f完轉(zhuǎn)身帶著宮女離開了,韋皇后走了李顯也走了,只留下武崇訓照顧裹兒。
李奴奴雖說是李顯的養(yǎng)女,待遇也和一般公主差不多,不過比起像長寧和安樂兩位親生的公主,那待遇可就差一些了,李顯對她也算說的過去,宮里偶爾賞賜也有奴奴一份。韋皇后來到奴奴的住處,被封了公主,待遇自然就好了,宮里人也多了起來。
奴奴很遠就看到了韋皇后,跑過來恭恭敬敬的向皇后行禮,“奴奴參見母后。”高高瘦瘦,皮膚白皙,一雙眼睛生的明亮,一條淡黃色的裙子顯得她是俏皮可愛,雖不及李裹兒那般驚艷,但畫著淡妝的她也是一個美人?!安恢屎篑{到,奴奴有失遠迎,請皇后贖罪。
”要說這封公主,李顯封的也不是一般的公主,那是大唐和親的公主,封號金城,對待她也不能像以前那般糊弄了事。韋皇后便拿出母儀天下的風范來,笑著臉對待奴奴,“快起來,不必多禮?!薄澳负螅??!闭f完奴奴做了個請的手勢,把皇后請進了屋內(nèi)。兩人坐在偏殿,剛坐下就有宦官端上兩杯茶放在二人面前?!澳负髞硎怯惺裁词聠幔俊迸珕柕??!氨緦m來看看你,一想到你就要去吐蕃和親,本宮還有點舍不得呢?!?p> 話是這樣說,舍不舍得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面對韋皇后這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奴奴就算有疑惑也不能說,只是笑著對韋皇后說客套話:“多謝母后關(guān)心,我在宮里這些日子多虧父皇庇佑,母后悉心教導,奴奴感激不盡,如今就要遠嫁,我也很舍不得母后?!笨雌饋碚f的都是客套話,沒見得哪一方是真心的,在李奴奴這兒坐了一會兒,韋皇后也覺得不太自在,說了幾句就走了,回到自己居住的后宮中。
就在所有人都圍著中宗李顯的女兒轉(zhuǎn)的時候,太子李重俊過的可就不如意了,自己常常被李裹兒稱作奴才。雖然是太子,也沒幾個人瞧得起自己。每天把自己能做的小事做完之后就撒手不管了,當個甩手掌柜還挺瀟灑的。這天楊璬和武崇訓也到這東宮來了,李重俊正坐在椅子上發(fā)牢騷,“不就是生了個兒子嗎,有什么好得意的,能養(yǎng)大才算本事呢?!?p> 說的就是自己的妹妹安樂公主李裹兒了,語氣雖有諸多抱怨,但也有隱忍。正巧楊武二人進來了,李“參見太子殿下?!眱扇诵羞^禮后走到李重俊跟前找個地方坐下,嬉皮笑臉的問道:“太子近來可好?”李重俊皺著眉看著他倆說道:“你們倆怎么有空來?”“我們知道太子為了國家特別辛苦…”李重俊正發(fā)著牢騷,聽著這些客套話也覺得不大自在,“有話趕緊說,別跟我這兒磨磨唧唧的。”“要不咱踢球去?”
這下李重俊可來了精神,立馬從椅子上蹦跶起來,眉頭也舒展了,“踢球?你們怎么不早說?”武崇訓一看太子高興的模樣,也說了:“我們這不是立馬來請您了來了嗎,跟咱們一起快活去啊?”三個人一拍即合,接著幾人就往外走,這邊剛走出去,那邊一個大臣就來了。大臣先開口說話了:“太子這是要去哪兒?”
“原來是姚珽姚大人,不知姚大人有何事?”姚珽輔佐李重俊也有些日子了,且姚珽學識淵博,為人正直李重俊也很尊重他?!袄铣紤┣筇拥钕玛P(guān)停東宮中的作坊?!币ΜE說道。李重俊撓撓頭,解釋道:“不就是一個手工作坊嗎?沒什么大不了的,姚大人何必在意呢?”
姚珽不這么認為,語重心長的和李重俊說道:“太子在東宮設(shè)置作坊本就是不合理的,人多嘴雜難保不會走漏東宮的消息,這不是一件好事,若是被小人利用,對太子是有害的,老臣懇求太子殿下關(guān)停東宮的作坊?!币ΜE的勸諫句句在理,可李重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心里就盼著踢球,想說幾句話把姚珽打發(fā)了:“姚大人說的是,我一定照辦,您看,我還有事,不如下次再說吧?”
姚珽看李重俊這個態(tài)度,再看看李重俊身旁的武崇訓和楊璬,就知道是這兩個年輕的公子哥消磨著太子。武崇訓就不用說了,其父武三思深得中宗李顯信任,妻子又是安樂公主,最近又生了兒子,那也是風光無限。楊璬雖然身份不如武崇訓,但也是個花花公子,李顯讓他做了太子賓客后,還和以前一樣只顧喝酒打球,根本沒有盡到輔佐太子的義務(wù)。
有這樣的人在李重俊身邊,再有學識的大臣也阻止不了李重俊的自我墮落,姚珽看著李重俊繼續(xù)說道:“太子乃國之儲君,自當節(jié)儉為先,不應(yīng)奢華享樂,希望您上書皇上派侍讀陪您讀書,吸取古人的經(jīng)驗教訓、學習為君之道?!薄耙Υ笕苏f的不錯,我都記下了?!薄疤?..”李重俊不再管姚珽的回答,和楊武二人徑直離去,獨留姚珽在原地搖頭嘆息。
兒子整天喝酒打球日子過的不亦樂乎,老子的也創(chuàng)意絲毫不比兒子差,中宗李顯在宣政殿玩的也挺歡樂的,來到宣政殿卻沒見著大臣,身后的宦官就小聲提醒李顯,說道:“圣上,這上朝的時間還沒到,大臣們還沒來呢?!崩铒@坐在龍椅上看著空空的宣政殿,覺得無趣,“去給我找些人來。”
“老奴不正在您身邊伺候著嗎,有事兒您吩咐?!崩铒@身邊的老宦官說道?!澳阋粋€人怎么夠,趕緊給朕叫人去?!崩铒@揮揮手把老宦官打發(fā)走了,就走下臺階到殿中間轉(zhuǎn)悠,腳下站的就是上朝時大臣們排隊站好的位置。李顯在殿里踱來踱去,等著老宦官叫人來,不一會兒人就來了,“圣上?”老宦官湊到李顯跟前,李顯看著在他面前整齊排好的宮女,“圣上請吩咐?!?p> “大家都見過長安街的市集吧,朕要你們把這里布置的和市集一樣。”李顯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錯愕,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把老宦官整的一愣一愣的,詫異的問:“圣上,這是您和大臣們上朝的地方啊,您這樣做不太合適吧?”“大臣們不是還沒來嗎?朕都下令了你們怎么還不動?!”
李顯就指著這一排宮女說話,一看李顯急了,宮女趕緊四散開來,在宣政殿里鼓搗。宣政殿是大明宮中第二大殿,其南是外朝含元殿,其北是紫宸殿。宣政殿是皇帝接見群臣、聽政及舉行大典的地方,同是也是百官辦事的行政中心。宮女們在宣政殿中忙碌的身影使得***顏大悅,坐會龍椅上的中宗就看著宮女把原本莊嚴的宣政殿搞得如同菜市場一樣。
宮女們搬來幾案放作一排,再擺上精美的玩物和器具,這樣就算是一個小攤??粗鴮m女們都布置好了李顯又說了,“你們一會兒就扮成擺攤賣貨的,誰扮的不好朕就收拾誰!”可這時候大臣們上朝來了,原本寬敞的宣政殿已經(jīng)被宮女和幾案占了不少地方,便顯得有些擁擠?!笆ド夏@是做什么?”大臣們走進殿來卻發(fā)現(xiàn)無處落腳,“朕很久沒有去過咱們長安城繁華的街道了,不如你們演給朕看吧?”
大臣們也一臉詫異,“那今日的朝事怎么辦?”有的大臣就問了?!俺略蹅円粫僬f吧,你們趕緊演吶!”就學起路人買東西的場景,“你這個怎么賣啊?”“什么價格?”,好一個模擬市場,中宗李顯看了笑的是不亦樂乎,沒笑多久又想出個主意,馬上就喊停了:“行了行了,別演了。把這些都給朕端走,把這兒給朕騰出來?!?p> 宮女們又把幾案搬走把宣政殿空出來了,大臣們這才整整齊齊站好準備和李顯商量政事,“圣上...臣...”剛有大臣說話就被龍椅上的人打斷,“去給朕找條繩子來。”“繩子?”老宦官問道。“愣著干嘛?去啊?!崩匣鹿儆旨奔泵γφ襾砝K子,李顯也不在龍椅上坐著了,走到大臣中間,把繩子交到大臣手上,并解釋道:“這樣吧,你們拔河,誰贏了朕就給誰升官,你們看好不好?”
“這...”“呃...”大臣們實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覺得面前的皇帝言語荒唐至極,面面相覷,最后都把目光轉(zhuǎn)向李顯?!摆s緊拔??!”隨著李顯的一聲怒吼,大臣們紛紛散開開始在李顯面前表演拔河,大臣們一會兒往左邊倒一會兒往右邊倒,李顯作為一個旁觀者,笑的比誰都開心,反正不管哪邊大臣贏了或輸了,都會摔倒在地上,一時半會兒也爬不起來,只聽得一些老大臣沙啞的聲音“唉喲,我的腰啊。”“我這把老胳膊老腿的,經(jīng)不起折騰啊?!庇质抢铒@的笑聲又是大臣的埋怨聲,等到這些老頭子從地上緩慢爬起來時,安樂來了。
原本喧鬧的朝堂立馬安靜下來,無視在場的大臣們徑直走進來,走到殿前,還是那套話:“請父皇廢掉太子李重俊,立我為皇太女!”如此一張乖巧的臉,說的話卻充滿了野心,此話一出,大臣之中可就炸了鍋了,“我沒聽錯吧?”“她是不是瘋了?”“居然說出這種話?”
人人打量著安樂小聲議論著,中宗用力拍桌的聲音結(jié)束了大臣們的議論,剛才愉悅的神情立即被怒火代替,李顯捏緊了自己拳頭試圖壓制住自己的怒火,說道:“大膽!朝堂豈容你放肆!”“李重俊非當朝皇后所生,庶出的太子怎能擔此重任,我才是皇后親生,只有我才能繼承大統(tǒng)!”
李裹兒繼續(xù)和她的父親爭辯著,“這些話誰教你的?”李顯瞪大了眼睛注視著殿下的一國公主,“武...無人教我。”
若是女主臨朝,誰都會想到則天皇后,世人親眼見她從太宗的才人到高宗的昭儀再到皇后,經(jīng)過幾十年的奮斗才坐上皇帝的位置。期間她與高宗一同治理國家,不僅提出了自己的建議,還收獲了民心。當上皇帝后雖任用酷吏但同時大力選拔人才,在酷吏銷聲匿跡后依靠選拔的人才重新將大周扶回正軌。
這次李顯也不發(fā)火了,也懶得再和李裹兒講理,只是用著不耐煩的語氣說道:“來人,將公主送回武家,禁足三月,無悔過之意不得出?!泵鎸ε畠旱暮鷶囆U纏,李顯也不想多做解釋,兩個宮女走到李裹兒身邊想拉住她,“放開!本公主自己會走?!?p> 說完恨了中宗一眼,眼里充滿了不滿和怨恨,甩開宮女后自己跑出了宣政殿。等裹兒走了,正有大臣站出來欲與李顯討論政事,“啟稟圣上...”大臣一句整話還沒說完,李顯就不想在聽了,連忙招手示意,“好了好了,朕乏了,咱們隔日再議吧?!备概畠扇说囊磺耙缓笊涎莸聂[劇到這里才算結(jié)束,李顯起身離開了宣政殿,留下大臣在殿中發(fā)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