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那邊,這箱子里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呀,你們可都仔細著點,小心不要漏了一件半件的,耽誤了事拿你們是問?!?p> 元安茉路過聽到偏院里吵吵嚷嚷的,一臉不悅,這可是她宮里下人們住的地方,若是讓皇上聽到如此混亂成何體統(tǒng),帶著滿面的怒氣就走了進去。
院子里翻箱倒柜的找著東西,言棲云坐在房門前端著熱茶好整以暇的喝著看著,見到元安茉過來,甚是乖巧地起身問安,“我是不是吵到母后了?”
元安茉一臉慈母一般的笑容,“皇兒這是找什么呢?”
“母后您不知道,我丟了枚金釵,就上次我生日太后賜的那支,您知道我向來寶貝著呢!都不舍得戴,誰成想被哪個不長眼的鉆了空子給我偷了去,我想著也不敢驚動您,悄悄地搜了找著就是了,雖知道不大可能是母后的人,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
元安茉笑笑,她看她這陣仗可不小?。 澳羌热绱耍憔退寻伞!鞭D過頭她看著站了一排的她宮里的人,冷聲叮囑,“殿下要找你們可要配合,若搜不出來也就罷了,若真搜出點兒什么來,不用殿下發(fā)落,直接杖殺,聽清楚了沒有?”
“是?!?p> 小葉看到元安茉臨走時還看了她一眼,頗有警告的意思,小聲的問言棲云,“我們還這么搜嗎?”
“搜,當然要搜,咱們有人撐腰,任她告到父皇那兒去也不能拿我怎么樣,她越這么說,說明她心里越有鬼,你讓他們細看著點兒,別說外頭宮里的,就算皇后娘娘這里的人手腳也未必干凈,總有些不守宮規(guī)的,挑幾個罪過大的,甚至是能株連九族的,帶到我這兒來,我要問話?!?p> “明白了殿下。”
元安茉速來知道太后寵愛這個孫女,所以直接到言宣燁面前吹耳邊風。
“皇后來了,快來看朕這棋局怎么樣?是不是很有贏的希望?”
元安茉并不知道和他下棋的人竟是木梓沐,準備好的一套說辭,生生咽了回去,“木公子棋藝精湛,陛下還要再多練上幾年呢!”
“確實是啊,你看這又把我困住了。”言宣燁盯了半天才猶猶豫豫地落下一子,“說你來是因為公主又惹了什么禍了?”
“額……也不是什么大事,還是不要打擾陛下的雅興了?!?p> “嗬,我還不知道你,有事說就是了?!?p> “也沒什么的,就是公主她丟了支金釵,為了找它,都快要把整個后宮翻起來了,我來時正在我宮里找的起勁呢!無論大小物件總是要翻上一番,弄得到處是烏煙瘴氣,看起來實在不成樣子。可我又說不動她,所以來找陛下也是想著能管管她,馬上就要嫁人的女孩子了,總是這么任性也不是辦法。”
言宣燁聽完點點頭,“嗯,說的有道理,這樣吧,我這就派人去……”他話剛說到一半就感覺到一道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抬頭看到木梓沐一順不順的盯著自己,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改口道,“去問問她找的是什么東西,或者皇后告訴我?若是一支尋常的發(fā)釵想來她不會這么勞師動眾的?!?p> “額……是她今年誕辰太后賜的那支?!?p> “哦~那支??!那就不奇怪了,她向來寶貝那支釵,丟了自然著急,且讓她找去吧,左右不過是在后宮里折騰,若是攔著她別再告到太后那里去就不好了,這么大點兒事兒別去打擾她老人家?!?p> “陛下……”
“哎……哎!怎么又輸了,重來重來。”
元安茉見他只顧下棋,旁的聽不進去,只得作罷,木梓沐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總是讓她覺得不安。
言宣燁手里捏著棋子,眼睛盯著棋盤,心卻不在這棋局上,“方才你因何攔我?云兒找東西是你安排的?”
“不是,是湮兒安排的。”
言宣燁一聽是她眼睛都亮了,“木姑娘來了?”
木梓沐極為嫌棄地白了他一眼,“下你的棋!”
“不是,那木姑娘怎么找上云兒了,她們不是有過節(jié)嗎?”
“我家妹妹寬宏大量,不和她計較,再說是言棲云有事相求,不然你以為湮兒為什么要插手你們皇家的事?”
“那這么說來,此事真是皇后做的?我就說她處置那宮女怎么那么痛快。”
“北武國的求親使團這兩天就要進京了,你想好怎么辦了嗎?”
“啊……云兒找木姑娘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事呀?我是準備把她嫁過去來著,太子未立,皇子尚幼,我現(xiàn)在的江山可經(jīng)不起他們舉國來犯,內憂外患??!”言宣燁故作一臉苦瓜相,“更何況如今皇后的野心死灰復燃,我這江山岌岌可危啊!要不你施舍我兩個錦囊妙計,解了我燃眉之急?”
“現(xiàn)在離天黑還早著呢!少做點白日夢對你有好處?!?p> “我也就是說說?!毖孕麩顒傁聝刹狡逵秩滩蛔〈蚵犇捐麂危澳竟媚镞@次來京是為了什么事?。俊?p> “無可奉告。”
“那日我看她同陸家那個千金一起回宴席,想必是為了她吧?”
木梓沐不置可否,“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的安危吧,毒沒查出來途徑,刺客沒查出來源頭,還有心思去考慮別人的事情,小心命都沒了還說什么江山社稷。”
言宣燁嘿嘿一笑,“查著呢!查著呢!”
“喲,與北武國來往的書信啊,哼!還真是跟著皇后就有恃無恐了,當年父皇和皇后怎么說來著,到了我安國就是我安國的人,再不許與北武國有任何聯(lián)系,否則形同謀逆?!?p> 那宮女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這只是一封家書,我跟隨娘娘多年,實在是想念家人,才忍不住有了書信往來,就是給奴婢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謀逆??!這信中所言皆是家中瑣事,請殿下明查?。 ?p> “你口說無憑,誰知道你們有沒有聊些別的什么?難不成我還讓人到北武國去把寫著信的人找來不成?而且……”言棲云摩搓著那信紙,“我怎么覺得這紙這么厚呢?”說話間,她命小葉將那紙小心翼翼地分開,里面竟夾著非常非常薄的一張娟帛一樣的東西,浸在水里立刻顯出了字來,“這可是軍中傳遞消息的特有手段,看來你們北武國的人還真是個個精通??!”
那宮女嚇得臉色都白了,連辯駁一句都不知道說。
言棲云冷冷地看著她,“現(xiàn)在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殿下盡管吩咐?!?p> “你這信是替誰傳的?”
“是……是娘娘?!?p> “有多久了?每次信中都說什么?”
那宮女內心無比掙扎,她確實很想有這個機會可以活著出去,畢竟遠在母國她還有家人等著她回去看望,可是她不知道一旦她出賣了皇后是否會置自己于死地。
言棲云擺了擺手,“拖下去杖斃吧,浪費時間。來人!”
那宮女大驚失色,“不要,不要啊殿下,我說,我說!”
言棲云示意他們退出去,“別等我問,自己招?!?p> “是,娘娘命我與母國,啊不是,是北武國,命我傳信是從數(shù)月前開始的,一開始是那邊派人送到了宮里,信里具體內容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那邊國力日漸壯大,如今想要和娘娘里應外合,這段時間北武國派了求親使團這才來往頻繁的?!?p> “還有嗎?”
“我知道的只有這些,謀逆之事實是重大,娘娘怎么會什么都告訴我呢!”
“那給父皇的毒下在哪里了?”
“這個奴婢真的不知道,這個娘娘沒有讓我插手?!?p> “很好,你可還知道安國還有誰是北武國的人?都給我寫下來,然后我就會派人送你出宮,回家和你家人團聚?!?p> 那宮女在紙上一一羅列她所知道的人物,寫完呈上來后,言棲云與小葉低頭耳語,小葉笑著上前扶起那宮女,“我先送你出去。”
回來后,她微微福身,“安頓好了?!?p> “嗯,給我看緊了,可不能讓她死了,待見過父皇,自然不需要我處置?!?p> “可是她并不知道下毒的事?!?p> “看來我這個母后做事很是謹慎,連心腹都是各司其職,其他貼身的人可有查出來什么貓膩的?”
“也有幾個,都一一帶過來嗎?”
“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怎么也要審全了才是。也不必都帶過來,問問哪個平日里往樂嬪宮里跑的勤的,和她宮里那宮女熟的,給我?guī)н^來?!?p> “是?!?p> 今天言棲云是揪著正儀宮這些人不放,來的又突然,自然查出了不少東西,不過她今天可不是來抓什么小偷小摸,暗中通奸的,她不過是想利用這些罪名給她們機會讓她們說實話,東窗事發(fā)還能活命的機會可沒有幾個肯放過的,能做出這種事來的,基本上也沒有什么忠誠忠厚之人,后宮里人多口雜,所以像什么遞湯送茶這種事多問幾個就能聽出不少閑事八卦,要查下毒的事自然是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