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不見亮,早朝的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
殷開山洗漱完畢,身著朝服來到前院。
早已等候在此的陳光蕊趕忙請安,殷開山點了點頭,見女婿春風滿面,略有些睡眠不足的樣子,輕笑了一聲道。
“一會面圣可得打起精神,莫讓天家不悅?!?p> “小婿謹記?!?p> 殷開山又點了點頭,說了聲出發(fā),斷了條手臂的門房正要開門,大門卻從外面被人拍響。
大清早的上朝時間,誰會跑來敲門?
門房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一名內(nèi)侍,道明緣由進了相府,徑直來到殷開山前面。
“稟相公,圣人口諭,命玄奘入宮候旨。”
“有勞公公,老夫這就命人去喚玄奘過來?!?p> 殷開山擺了下手,立馬有下人掉頭就去了偏院,不一會白色蒼白的玄奘,就在前凸后翹和膚白貌美兩女的攙扶下,來到了前院之中。
沒有幾乎,所有人都位置一愣。
內(nèi)侍還關(guān)切的說:“小師父這是怎么了?”
“沒經(jīng)歷過軍伍,卻跟著大軍來回奔波,此前救母心切強撐著,等到了安全之地,那口氣一卸就病倒了,這在新兵里面很是常見?!?p> 殷開山張嘴就是一個完美的借口,總不能說小和尚不懂節(jié)制,那多跌份呀。
內(nèi)侍對行軍打仗也不是很懂,理所當然要相信殷開山的解釋,不過這病殃殃的模樣……不傳染吧?
為了皇城之內(nèi)的和諧,內(nèi)侍繼續(xù)關(guān)心道:“小師父救母心切,一路辛苦,身體可還撐得???”
唐衫有氣無力道:“多謝公公關(guān)心,貧僧就是傷了元氣,沒什么大礙。”
內(nèi)侍又在殷開山這兒得到了確認后,才安心的先回去交差。
殷開山讓人去送內(nèi)侍,眉眼帶笑的看了下唐衫:還以為會有些波折,沒想到這么容易。少年郎就是少年郎,火氣大,還貪多。
命人去備了車,隊伍這才正式出發(fā),要不然就唐衫這副軟腳蝦的狀況,騎馬很可能會摔下來。
陳光蕊也被請到了車里,想起昨夜的荒唐,在看兒砸那一副虛得不行的模樣,忍不住就問道:“昨晚你到底貪了幾次?”
九次。
唐衫在心里默默回答,不過只是為了吐個槽,并不是貪了九次,而是跑了九趟茅房。
為了守住最后一戒,他也是蠻拼的。
他知道如果真有安排,肯定是繃不住的,所以去偏院前,在府中參觀的時候,就偷摸摸的抓了一把巴豆,一路上邊走邊嗑。
現(xiàn)在看來,不光是守住了最后一戒,還無心插柳了。
這也多虧金山寺方丈的臨別贈言……
“問你話呢?也不知節(jié)制了?!?p> 見唐衫沒有回應(yīng),一種父親威嚴被無視的即視感油然而生,陳光蕊就板著臉又催問了一聲。
唐衫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道:“我是為了救母親傷了元氣,什么貪了幾次不知節(jié)制,出家人不近女色,想都是罪過?!?p> “那你還喝酒吃肉呢?”
“都說傷了元氣,不得補補???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貧僧喝酒吃肉,不是貪圖口腹之欲,而是強健體魄,超度牲畜,功德無量也?!?p> 陳光蕊瞠目結(jié)舌,比昨晚看到唐衫喝酒吃肉還要驚訝,破戒就是破戒,哪有那么多借口。
唐衫接著說道:“倒是父親你,盡量不要節(jié)制,貧僧立意安禪,不會還俗。為了陳家血脈延續(xù),加油?!?p> “……”
陳光蕊反給鬧了個大紅臉,為人父的威嚴蕩然無存,不過他無言以對后,唐衫倒是能趁機補個覺,一路上呼嚕打得震天響。
到了皇宮,殷開山臉上也有些繃不住了,雖說唐衫昨晚沒忍住誘惑是好事,可同僚們異樣的目光……這事要不了半天,就會傳得滿城風雨,嚴重影響外孫今后當官的風評啊。
趕緊把唐衫叫醒起來,讓他和陳光蕊,跟著內(nèi)侍去了甘露殿等候。
這一等,就又是小半天的時間,陳光蕊坐得規(guī)規(guī)矩矩,唐衫可管不了那么多,坐著睡不舒服,索性躺下來補覺。
方丈的臨別贈言,越想越有道理。
有首歌都是這么唱的。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雖然差了些意思,但也差求不多了。
上趕著獻寶,未必會讓李世民上心,那干脆就反其道而行之,讓李世民先上心來求寶嘛。
時近正午,朝會終于散了。
甘露殿外,內(nèi)侍的一聲“陛下駕到”,驚得陳光蕊一躍而起,正要迎駕聽聞唐衫震天響的呼嚕,又趕緊轉(zhuǎn)身回去。
打天下的皇帝,龍行虎步。
不等陳光蕊把唐衫叫醒,李世民就已經(jīng)大步流星的走進了甘露殿,隨行而至的還有殷開山。
他在殿外就聽見了唐衫的呼嚕聲,又不好跑到李世民前面,只能緊跟著進了殿內(nèi),當即就是一個嚴厲的眼神。
陳光蕊噗通一聲跪倒,先恭迎了陛下,才又去扯唐衫的衣服。
唐衫一揮手,呢喃著翻了個身,根本沒有要醒的意思。
殷開山告罪一聲,一個健步上前,擰著唐衫的耳朵就給提了起來,“你個混賬東西,還不醒來?”
唐衫吃痛之下,倒是瞬間清醒了,趕忙打了個稽首道:“貧僧之前救母心切傷了本元,不知陛下駕到,萬望贖罪?!?p> “怎么跟陛下說話呢?還不跪下!”
殷開山說著就是一腳,軍伍之人能動手一般不嗶嗶,而且到了他這個地位,能親自動手教訓的,至少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親信。
不過他這一腳下去,唐衫只是打了個踉蹌,卻并未跪倒。
李世民不由得眼前一亮,殷開山雖說不如程咬金、尉遲恭等人的武力高強,但也是戰(zhàn)場廝殺出來的名將。
這一腳看得分明,并沒有收力,而且是踹在腿彎上面,但面色慘白的唐衫居然能扛得住……果然有點本事,至少在武力上,本事不小。
“愛卿不用太過嚴厲,不知者無罪嘛,再說這又不是正式場合,用不著那么多的繁文縟節(jié)?!?p> 李世民一語定下基調(diào),先坐了下來,又招了招手道:“都坐,都坐下,不要拘束?!?p> “謝陛下。”
殷開山坐下,既不隨意也不拘束。
陳光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只坐了三分之一凳,而且大部分重心仍在腿上,隨時準備站起來。
唐衫就怎么舒服怎么來,還扭了扭睡得有些僵硬的筋骨,發(fā)出一陣炒豆般的炸響,又招來了殷開山和陳光蕊責備的目光。
同時也招來了李世民越發(fā)新奇的目光,“玄奘啊。”
“???”
“怎么跟陛下回話呢!”
“無妨無妨。”
李世民更好奇了,好久沒人這么隨意的跟他交談,長孫皇后算一個,但也做不到唐衫這個地步。
到底是有恃無恐,還是無欲無求呢?
“朕聽不懂你們出家人的言語,可是為救母受了傷?正好進了宮,來啊,傳御醫(yī)?!?
麻老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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