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左相府中但聞砰的一聲,左相將茶盞掃到方文華身上,方文華下了一跳,還沒見過他爹生過這么大的氣。
“爹?”
“逆子!明日一早你便隨我負荊請罪去!”。
“爹,你莫不是老糊涂了?”聽到兒子的嘟囔,更是被氣了個仰倒
“你!”
“她一弱女子!不過掛了個有名無實的頭銜罷了!還想翻天不成!”聽到方文華的狡辯之詞,左相氣的一巴掌扇了上去。
“你懂個P!”
“老爺!你這是做什么!華兒又沒說錯,難不成咱們堂堂相府還怕她不成!”左相夫人眼見兒子被打,一把拽過兒子牢牢護在身后。
“婦人之見!慈母多敗兒!你瞧瞧他都成什么樣了!整日里就知道游手好閑?!?p> “他再不是,也是你兒子!”
“我真是懶得和你說!你也不想想,那是誰家的女兒!”
“誰家?能是誰家,不就是個破云王府么!”
“破云王府?你腦子是被驢踢了么!”聽著方文華不知好歹的話,氣的順手抄起手邊的硯臺就砸了過去。虧的躲得快,堪堪避過,唬的他一跳。
“皇上多要面子你不知道?眾人都知她是忠臣之后,如今剛?cè)刖┚捅划?dāng)街調(diào)戲,這個面子你要皇上怎么下!退一萬步說,她可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人家品階在那擺著呢!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個道理還要我教你?我怎么生的你這樣的蠢兒子!”
“不過就是個女子……”
“放你娘的屁!老子恨不得抽死你!”
“老爺,這......”
“這什么這!你也不想想,她娘姓什么!”
“她娘?桑?”左相夫人一驚,是了,她怎地忘了,那人姓桑,姓桑??!她跌坐下來。
“娘,你這是這么了?”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左相夫人握著方文華的手,有些失神。
“爹,你們到底在說什么了?好好的怎么扯到什么桑去了。”
“老爺,你想想辦法!”
“辦法?你是沒看見云子衿的樣子,那哪里是什么禁軍統(tǒng)領(lǐng),那分明是她云家家將!那行的可是端正的大禮!大禮??!你們懂什么,她一個女子,能讓一個禁軍統(tǒng)領(lǐng)做到這份上,怕是......”說著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人比人啊。
“明日一早你就給我上門請罪去,一定要趕在她面圣前,不然,你就自求多福吧??床幻撃阋粚悠ぁ!闭f完后甩袖而去。
“娘......”
“這可怎么辦...怎地就偏偏是她桑家的呢...”
“小姐,你的頭發(fā)可真美?!?p> “呵?!?p> “小姐?!?p> “嗯?”
“明日,那丞相真會來?”
“嗯?!?p> “今日云將軍走的時候,小姐您說…”
“初夏,有些話,心里知道就好?!?p> “哦?!笨粗行瀽灢粯返某跸模茒湠餍χ鴵u了搖頭。
“我不喜歡這里?!?p> “為何。”
“沒有鶴城舒心。”
“呵,來時不就知道了。怎能事事順心。”待初夏離去,云姕烑看著跳動的燭火有些出神,有時候,即使不愿意,也不得不回來,人生,不就是這樣一個過程么?應(yīng)該,是吧?
次日天還未亮,左相便帶著方文華敲響了云府的大門。不多時,便見一粉衫女子緩步走出,見是左相大人一點也不驚慌反而溫和的笑了笑,盈盈行禮。
“奴婢初冬,拜見左相大人?!?p> “哪里哪里?!?p> “不知相爺可是來見我家郡主的?”
“正是正是,不知郡主可起了?”
“起了的?!?p> “那還要勞煩姑娘通報郡主,就說老臣攜犬子前來告罪?!?p> “相爺怕是來晚了,我家小姐已經(jīng)攜小王爺面圣去了。”
“這....”左相一個踉蹌,心道完了。方文華聽聞,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初冬掃了眼失神的方子華,笑了笑。
“相爺莫慌,我家郡主知道您今日必是要來的,讓奴婢轉(zhuǎn)告您,昨日她只是玩笑而已,莫要當(dāng)真?!?p> “郡主當(dāng)真這樣說?”左相詫異的看向初冬。
“自然。我家郡主說了,您老來得子,自是偏寵些,只是這方少爺終究是有些過了,若是換了其他人怕是了不得,終歸還是改改的好?!?p> “自然自然,是老夫教子無方,回去自是要嚴(yán)懲的?!?p> “奴婢冒昧的問一句,相爺之前找云統(tǒng)領(lǐng)可是為了那禁軍營?”左相皺眉看著眼前的少女,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不過雙十年華,嘴角掛著盈盈笑意,看起來無害的很,處事卻甚是老練,加上昨日那俏生生的婢女,這云家,怕是能人輩出啊。初冬見他神情變化,卻仍舊眼眸含笑。
“老夫不知姑娘何意。”初冬嘴角一勾,這老頭倒是老奸巨猾的很。
“相爺不必如此防備,奴婢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昨日方統(tǒng)領(lǐng)與我家郡主敘舊,提起禁軍營正好有個空缺,我家郡主原是想....算了,可能是我家郡主想多了。既然相爺沒有那個意思,便當(dāng)奴婢什么都沒說吧。”
“這......”左相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這小郡主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奴婢就是隨口一說,您也就隨便一聽,不必當(dāng)真。這天色也不早了,您還趕著上朝,奴婢就不多留您了?!闭f完初冬再次行了個禮,轉(zhuǎn)身朝里走去。左相扭頭看了眼低頭發(fā)呆的方文華,一咬牙。
“姑娘慢著!”這畢竟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那云子衿可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甚是難纏,多少人擠破了頭想進禁軍營都不得其門,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反正他也啥也沒答應(yīng)不是?
“相爺大人可是還有吩咐?”
“姑娘方才說的禁軍營......”
“哦,相爺不必放在心上,既無意愿我家郡主哪能強人所難?!币粫r間左相倒是有些尷尬,居然在一個婢女面前被下了面子。
“這...我是說犬子若能得郡主舉薦,必是歡喜萬分,只是不知郡主...”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道理大家都懂,更何況他這個在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了。
“左右不過一個人情罷了,日后少不得也有請相爺相幫的地方,不過相爺放心,我家郡主速來喜歡的都是互惠互利。”
“如此,老臣便謝過郡主了?!?p> “哪里,郡主說這禁軍營可不比那些子弟兵,相爺莫舍不得才是?!?p> “自然自然,郡主的情老夫承了,改日再來登門拜謝。告辭。”
“相爺慢走。”初冬看著左相府的馬車緩緩消失在拐角處,嘴角一彎。
“老狐貍。”
左相坐在馬車?yán)锇櫭紨]著胡須,怎么想都覺得不甚安穩(wěn)。
“方承?!?p> “在?!?p> “派人去趟鶴城,給我仔細查查這云家姐弟。”
“是。”
“等下,事無巨細?!?p> “是?!?p> “爹,你這是?”
“不查清楚,我不安心吶。”
“爹,我怎么覺得,這是故意等著我呢?”
“不容易,你還能看出來。”
“爹!你說這小郡主,看起來有點本事?。俊狈轿娜A撩起車簾,探頭看向越來越遠的云府大門。
“你都知道韜光養(yǎng)晦了,和何況這云家,唔,水深的很啊?!?p> “爹,那你還趟這渾水?”
“去,你爹我答應(yīng)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沒說?!?p> “老謀深算?!?p> “茍活而已。”
“文華啊,我們怕是都小瞧了這姐弟二人,都說這云家敗落,我看未必吶!光這個云家小郡主可就難纏的很,估摸著有其姐必有其弟,這一手帶出來的,怕也是差不了的。”
“您的意思是?”
“你避著點,不管如何,先別交惡?!?p> “我知道了。”
“但是您說這韓家是不是攤上事了?”
“怎么說?”
“那彧殿下和這云染郡主可是有婚約的,現(xiàn)在和那韓羅嫣打的火熱,這會正主回來了,照這架勢,這郡主怕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可不熱鬧?!?p> “哈哈哈哈!老夫倒是沒想到這,偷雞不成蝕把米!哈哈哈。痛快!”
“阿姐,你為何要幫那左相?!瘪R車?yán)铮期W燚皺著眉頭問道。
“你覺得他如何?”
“聰慧不足、狡詐有余?!?p> “呵,這不就夠了?!?p> “可是他調(diào)戲你!”
“噗嗤?!痹茒湠魍O嘛嫴璧膭幼鳎瑐?cè)頭笑睨了他一眼。
“哎呀呀,我家阿燚長大了,知道給姐姐鳴不平了?!?p> “哼?!痹期W燚一臉的別扭。
“人吶,慧極易傷,這樣的,剛剛好?!币娝貋砜聪蜃约?,云姕烑笑著倒了杯茶遞給他。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p> “你總是有理的很?!?p> “你總是遲鈍的很。”
“你說我笨笨?!?p> “嗯。你笨?!?p> “你才笨!”
“好,阿姐笨?!蹦菍櫮绲恼Z氣讓云赪燚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哄誰呢!
“哼?!?p> 云澈駕著馬車,聽著車?yán)镄〗愫蜕贍數(shù)膶υ捜滩蛔〕读顺蹲旖?,初夏一臉見了鬼的表情?p> “云澈,你竟是個會笑的?!?p> “......”
“你干嘛又變成一張死魚臉。”
“說話就說話,你瞪人做什么?!?p> 如果時間能就此停留,該有多好,歡聲笑語,言語晏晏,如果有如果,后面的,就都不會發(fā)生了。
馬車在宮門前緩緩?fù)O?,初夏和云澈守在宮外,轎子在宮道上緩慢行著,她掀開轎簾看著這雕梁畫棟的皇宮,一層層金磚磁瓦,紫柱金梁,隨處所見都是金龍玉鳳,極盡奢華。下了轎,云赪燚自覺的站在她的右側(cè),四下張望了下,小聲說道:
“阿姐,這就是皇宮?”
“是啊,這就是皇宮?!庇脽o數(shù)白骨堆砌的,包含他們的阿爹阿娘,金燦燦紅艷艷的,墳?zāi)埂?p> “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不是…”
“魏公公安好,三年不見甚是想念呢?!?p> “怎敢勞郡主掛念,郡主和小王爺可是要求見陛下?”
“正是,有勞公公了。”說著隨手摘下手上的碧玉環(huán)塞進魏公公手里,魏公公掃了眼成色,好大的手筆,不著痕跡掩進袖子里,笑成了一朵花。
“哪里的話,給郡主辦事那是奴才的福分?!笨粗x去的背影,云赪燚瞇了瞇眼。
“呵。”聽到云赪燚的鼻音,云姕烑斜昵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頭。
“皇上,云染郡主和云小王爺求見。”
“你說誰?”
“回皇上,三年孝期已滿,云家小郡主、小王爺回來了,此刻正在殿外求見呢?!眴⒚骰实墓P尖一頓,一滴黑墨滴落,渲染開來。
“宣?!?p> “宣云染郡主,云親小王爺覲見!”
“臣女云氏姕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子云氏赪燚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
“抬起頭來?!痹茒湠骱驮期W燚快速對視一眼,緩緩抬頭看向啟明皇。
“像,真像!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fēng)來珠翠香,和她真像啊?!?p> “皇上??闯龌噬系某錾瘢貉茌p聲提醒道,啟明皇一愣,看著懵懂的二人清了清喉嚨
“咳,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三年苦了你們了?!?p> “稟皇上,為家父家母守孝乃臣子和家姐應(yīng)當(dāng)之事,稱不得苦?!眴⒚骰室汇?,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底下的少年,才十來歲的年紀(jì),面冠如玉。
“赪燚今年十歲了吧?!?p> “回皇上,臣子確是十歲?!?p> “你把他教的很好?!眴⒚骰士粗茒湠髡f道。
“回皇上,家父臨終前交代臣女,定要悉心教育臣弟,是以必是用心的?!眴⒚骰室徽瑥埩藦堊?,似乎想說些什么。
“他可曾說旁的?”云姕烑抬頭看了眼皇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但說無妨。”云姕烑跪倒在地,從頭上緩緩拆下一只朱釵,向前遞出。啟明皇朝魏衍點了點頭,魏衍快速接過承了上去。
“這是?”啟明皇看著手中的朱釵,雙手微顫。
“家母曾言,過往恩怨,終不過云煙。”
“不曾怨朕?”
“不曾?!?p> “無怨亦無恨?”聽他喃喃自語,在啟明皇看不到的地方,云姕烑嘴角劃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她讓你還給朕?”
“家母臨死前,讓臣女如有事相求,可以憑此物求得皇上一個心愿?!被实墼尞惖目聪蛩?p> “你現(xiàn)在貴為郡主,無尚尊榮,還有何愿?”
“臣女唯有一愿,愿臣女與臣弟之婚事,可自行做主?!眴⒚骰室焕?,自己做主?這話多年前似乎也有人這么說過,在那片桃花林里,她曾淚眼朦朧的問他,為何不肯爭一爭,為何他的婚事不能自己做主?
“皇上?”聽得魏衍的聲音,啟明皇回過神來,看著眼下和她相似的臉有些晃神。
“赪燚朕倒是可以允了你,但是你?你是不愿嫁給彧清?”說著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被拒絕的感覺這么多年都不曾體會了,今個兒這倒是個膽大的。
“豈敢?!?p> “那你這是?朕記得當(dāng)年你二人分明是兩情相愿,這好端端的怎地就?”云姕烑突然沉默下來,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氣抬頭直視著啟明皇。
“臣女方回京,聽得最多的皇上可知是何事?”
“何事?”啟明皇皺眉看著云姕烑問道。
“臣女聽聞最多的竟是皇子與相女的故事?!眴⒚骰室汇?,側(cè)頭看向魏衍,魏衍咽了咽口水在啟明皇耳邊耳語了幾句,啟明皇臉色越聽越難看,他竟不知他的好兒子居然干起了這等私相授受之事!這根本就是結(jié)黨營私!他還沒死呢!魏公公抹了把冷汗瞥了眼底下跪著的云姕烑,心道這女家女看著是個聰明的,怎地說話如此直白,這不是打皇上的臉么。
“即便朕允你正妻之位?”云姕烑聽聞狠狠磕下了頭,那聲音聽得啟明皇心間一顫。
“皇上剛才說臣女肖似家母,皇上可知家母曾言?”
“言何?”
“愿鐘情一生,唯一人爾。臣女似母,所嫁之人不求富貴名利,但求真心,唯臣女一人爾!”擲地有聲的回答讓啟明皇一驚,看著底下神似的臉愣愣的出神。魏衍簡直對這云家小郡主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么出格的話也敢說,真真是膽大包天。
“便是如此,你這悔婚將朕之顏面置于何地?”魏衍滿目的不可置信,偷偷觀察著皇帝的表情,這女娃倒是好手段,一只朱釵幾句話,這陛下竟是要應(yīng)了這云家小郡主!
“這世上偏是這情愛半點勉強不得,若他與那家小姐真心相愛,我確是做不來那強奪之人,然則一世怨偶,臣女更怕悔恨終身!”
“至于皇上說的顏面,皇上屆時便是隨便找個由頭將那婚約去了便是,臣女心眼小又野性難馴,如若不然怕是魚死網(wǎng)破也莫敢叫人欺我云家無人!”
“......”魏衍一陣無語,您這伶牙俐齒的,誰能欺您啊,沒看皇上都被你堵的不知如何是好么!
“道聽途說也未必是真,彧兒也不一定就......”
“所以臣女只說請陛下允了臣女的愿,若只是道聽途說,誤會說開了,臣女必是要嫁他的,這愿不愿的,也就是個空話而已?!?p> “這......”
“請皇上成全?!痹茒湠髋榕榕檫B著磕了三個響頭,把啟明皇驚了一跳。魏衍看著底下跪著的云姕烑,這小郡主倒是會算計,吃定了皇上舍不得她那張臉,想著又掃了眼一邊從始至終面無表情的云赪燚,這云家的孩子都成精了不成?一個兩個都這般……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形容。
“......準(zhǔn)!”
“謝皇上成全!”
“退下吧!”看著云姕烑和云赪燚退去的背影,啟明皇疲憊的揉著額角。
“魏衍啊。”
“奴才在。”
“是不是很像,連性子都像?!?p> “您說的是誰呢?”
“是啊,是誰呢?”
“皇上若是擔(dān)心……”
“有虧欠,以為彧兒會真心與她,想著她做朕的兒媳也甚好,哎?!?p> 出了承乾殿,云姕烑回頭遙遙望著靈犀宮的方向。
“阿姐!”
“嗯?”
“沒事!”
“怎么了?”
“你是想去看靖貴妃?”
“恩,你先回去吧,當(dāng)年她待我甚好,我總該去看看的?!闭f著便轉(zhuǎn)身走去,因為錯過了他臉上復(fù)雜的表情。轎子緩緩在靈犀宮前落下,云姕烑站在宮門口看著那大片的桃花林愣愣的出神。
“可是想起昔日玩耍的情景了?”突然而來的聲音喚回了她的神思。
“娘娘?!闭卸Y,卻被貴妃止住了動作。
“何時這么生分了,往日里,你都是喚我云姨的?!痹茒湠鲝纳迫缌鞯男α耍秃盟铺爝吜麇\,生生叫人看呆了去。
“云姨?!?p> “焮楽越發(fā)美了?!?p> “剛在御花園里聽聞你歸來,便知你定是要來瞧我的,方才急急趕回,果不其然。可見過彧兒了?”云姕烑一怔,轉(zhuǎn)頭再次看向那片不遠處的桃花林。
“還不曾?!?p> “看傻了吧,當(dāng)年你倆總在那桃林深處玩耍,一晃眼都這樣大了,怕是過不多久就要改口咯?!痹茒湠魉茓尚邿o限,害羞的低下了頭。
“云姨胡說什么呢!”邊說邊像個小女孩似的跺了跺腳,臉頰通紅,不知曉的人看了都似能感受到她的窘迫。
“這就害羞了?要是見到彧兒你不得鉆地洞去?。 边呎f邊笑著點了點她的頭,眼里的疼愛溢于言表。
“云姨!我不理你了?!痹茒湠髂橆a飛上兩朵紅暈,嬌俏的瞪了眼靖貴妃。
“好好好,云姨不說了還不行么,瞧把你給羞的!走走走,隨云姨進屋?!闭f著,一把拉過云姕烑的手,一時間,靈犀宮倒是笑聲不斷,卻不知,這深宮中的笑顏,能持續(x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