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盒里是一只精致的云紋雕花手鐲,這便是紀(jì)雅贈她的及笄禮。一月之后,惠貴妃便遣人送來了聘禮,也算是八臺大轎,惠貴妃是寵妃,還額外求了西蕪皇帝親下的旨意,皇帝也是沒少賞賜,說是當(dāng)作為花錦添妝了。
婚期定在了草長鶯飛的三月,花錦倒是沒什么感受,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她想不想嫁也是由不得她,況且與她而言,嫁誰不是一樣呢。
雖說花錦是嫁與凌安歌為側(cè)妃,可是比起尋常人家來說,這畢竟是皇子迎親,排場自然是遠(yuǎn)遠(yuǎn)大過尋常人家,在百姓眼中怕也算得是十里紅妝了。
花新覺允了花錦去云緞閣挑選婚事當(dāng)日的首飾,芹一自是陪著小姐去的,不知怎的,花錦對自己的婚事竟是無喜無悲,不是她自己挑的,著實說不上喜歡;對于前塵往事,都是不記得了,也說不上自己有何可悲。
云緞閣,掌柜笑得一臉諂媚,這小姐一看就是大家閨秀,怎能不好好賺上一筆?;ㄥ\一眼便瞧中了那支綴著紅寶石的鳳釵,上面的圖案正是鳳凰于飛。她只是看了看,卻還是放下了,是啊,她嫁過去是要為人側(cè)妃,又怎戴得這鳳釵。
若是真戴了,說不得要落人口實,說她不知好歹,做著正妻的夢,芹一只見小姐冷冷地笑了,卻不知為何。
最終花錦只是挑了個白玉簪子,白玉耳鐺,只是因為紀(jì)雅送她的那只白玉鐲子她是極喜歡的,也就不自覺地想湊成一套罷了。
花錦出了店門,正要上馬車之時,拐角處走出了一個少年,正是阿衡。他看到了那個背影,像極了阿念,只是那一身打扮,明明是西蕪貴族的裝扮。
阿衡不敢貿(mào)然前去打擾,他整整找了一年半啊,卻是怎么也找不見他的阿念,待那女子上了馬車,他便進(jìn)了云緞閣,“掌柜的,可否告知在下剛剛來店里的是何人,她像極了我的故識?!?p> 掌柜見進(jìn)來的少年倒也是一翩翩公子的模樣,不像是壞人,也就沒隱瞞什么,“剛剛那位啊,應(yīng)該是花御史家的小姐,花御史昨日派了人來說今日他家小姐要來挑些首飾,讓我好好招待呢?!?p> 阿衡心里疑竇叢生,這怎么可能,定然是自己又看錯了,阿念怎么會成為花御史家的小姐。他無奈地?fù)u了搖頭,似是有些自嘲,這一年多的時間,他就從西蕪的邊境一路過來,每到一處,便在那兒停上一段時間,細(xì)細(xì)打探,如今已是尋到帝都了,卻仍是沒有半點(diǎn)蹤跡可尋。
最開始時,他比現(xiàn)在要莽撞多了,也許是太過思念阿念,總是將一些身形相貌相似的女子當(dāng)成阿念,貿(mào)然上去,竟被人認(rèn)作了登徒子,三番五次下來,阿衡也學(xué)乖了,總是要事先看清楚,都一年多了,阿念,你到底在哪兒。
阿衡從一開始弄丟阿念的悔恨,到后來,化悔恨為斗志,不曾停下尋找她的腳步,一年多的時間,從未放棄。他不是沒有想過若是一直找不到阿念怎么辦,可是他不能丟下她,一年找不到,他便找兩年、三年、十年,他翻遍這云啟大陸,不信找不到他的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