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死丫頭!”南汐無奈搖了搖頭。
她緩緩起身,枝丫順勢扶著她的手,一身雍容華貴之氣。
只聽她頭疼扶額,淡淡出聲,“本宮今日下午怕是睡不著了,你去把酒給本宮溫?zé)崃恕ぁぁぁ?p> 她素來有睡午覺的習(xí)慣,如今胃口被那死丫頭吊著,怕也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失眠了··
“諾,娘娘?!?p> ·····
居明閣偏殿。
殿內(nèi)輝煌的裝飾,精致的擺設(shè),無不在訴說主人身份的尊貴。
一曲高亢激昂的曲子回蕩在殿內(nèi),似鳳凰浴火重生,又似山海崩塌之態(tài)。
聽者無不氣血翻涌,彭拜不已。
一抹淺藍(lán)身影緩緩移動,魏寧諾站門口頓了頓,眉頭微蹙,似是聽出了曲中含義。
她大步邁入屋內(nèi),入眼的,是那誤入凡間不染纖塵男子,只見他身著白衣立在窗前,好似一輪孤月,一身傲氣立于天地間。
白皙玉指輕捏玉簫,激昂音符徐徐繞梁,人隨音而動,偶爾抬起頭,能讓人呼吸一緊,好一張翩若驚鴻的臉。
“若你想安立于世,本宮許你駙馬之位,護(hù)你一生?!?p> 她靜靜看著他,唇齒相碰,不知覺吐露出了心里話。
曲子霍然停住,屋內(nèi)頓時(shí)一片寂靜。
良久,久到似乎屋內(nèi)了無生息。
韓鶴川眸中清輝似天山圣水,潺潺流動富有生機(jī),驀然間似是觸碰到了什么,霎時(shí)冰封住,“寧姑娘說笑了···”
魏寧諾眸色微閃,那一瞬失落沒讓任何人窺探。
可心,卻暗暗被人揪了一下般,有些發(fā)疼,這是自己愛慕了十幾年的男人,又怎會輕易讓自己得到。
她垂落著的手,猛然握緊,修長指尖深深沒入肌膚,不多會兒,點(diǎn)點(diǎn)猩紅滴落在地。
手上傳來的痛意瞬間讓她清醒。
旋即,面上立即掛起笑意,朗聲道,“本姑娘今日找殿下,是想問殿下要一樣?xùn)|西?!?p> 韓鶴川收回玉笛,側(cè)身看著她,“請說?!?p> 驀時(shí),玉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略微思索一番后,明了她一身男裝扮相和戴面具的舉動。
不過為了避開公子澤義的耳目,做掩飾作用罷了。
魏寧諾微昂頭,自有一番尊貴,“特權(quán)。本姑娘要找一個(gè)人,還需殿下給一記手令?!?p> 話音剛落,韓鶴川便拿來了一記紫色玉牌,遞給了她。
魏寧諾眉頭輕皺,看著手中的盤子,“殿下不問緣由?”
只見他委身跪坐在書桌前,看起了信件,玉眸微動,答到,“這里是韓國,太子府。”
魏寧諾輕笑一聲,拿著牌子欲要出門。
他說得沒錯(cuò),如今她身在韓國太子府,若她真想借著韓鶴川的名義做些什么,她也討不到什么好處。
這種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蠢事,她跟韓鶴川都不會干。
驀然,她立在門口,背對著他淡淡問了一句,“為何發(fā)怒?”
認(rèn)識他怎么多年,他吹笛次數(shù)不過三次,只有情緒波動特別大之時(shí),才奏曲平復(fù)。
他今日之曲,藏雜了怒意在其中,其他人聽不出來無可厚非,可她必定能聽出來。
良久過后,身后之人并未吭聲,她微嘆一聲,出了門。
韓鶴川怎么都不會承認(rèn),自己生性寡淡,自知自控力異于常人,可今日竟被一介女婢氣到氣血翻涌久不能平。
·····
陽翟城,城西以北。
街道上茶樓酒肆遍地都是,叫賣嬉笑聲絡(luò)繹不絕。
童幼寶藏身于鬧市之中,大步流星走著,她左右相看,好奇不已。
而她身后竟跟著一抹紅色人影,透過層層人群,飄搖不定。
“你就把那本書還給本尊吧···”涅惑伏在童幼寶肩頭,溫?zé)岬臍庀⑴拇蛟谒橆a,引起陣陣瘙癢。
童幼寶撓了撓臉頰,把他的頭從自己身上推開,不耐煩開口,“去去去,自己玩兒去,看你就煩!”
成天一天天飄來飄去的,也不知道他是個(gè)什么物種,哪有靈長物既像人又像鬼的,越來越看不懂他的來歷了。
童幼寶邁出去的腳猛的一重,似是灌了鉛般。
這時(shí),一道魅惑聲自腳下響起,夾雜些許怒氣,“言而無信!把書還給本尊,不然你休想離開這兒!”
地上不知何時(shí)多了一張雕花紅木床,涅惑忽然躺在上面,側(cè)著身子慵懶的單撐著頭,魅惑血眸帶著絲絲挑釁看著童幼寶。
而涅惑另一只手,指腹收攏,玩味似的一松一發(fā)。
路過的行人似是沒有感覺到異樣,徑直從雕花紅木床上踏了過去。確切的說,是身子穿透了雕花紅木床和涅惑。
童幼寶嘴角一抽,這家伙怎么還隨身攜帶床?
動不動就往地上一躺是認(rèn)真的嘛?
她痛疼扶額,對于他這種奇葩行徑有些咬牙。
是她言而無信嘛?不是!這種垃圾書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貨色,看久了都不知道他會變成什么樣!
現(xiàn)下他才看了一點(diǎn),就成這個(gè)鬼樣子了,他以前的驕傲呢?尊貴呢?
被狗吃了?
她不把書給他,是為他好!真是不識好人心!
“你給我松開!”小腿猛的使勁一抽,竟動彈不了半分!
涅惑微勾唇,露出迷人笑意,就在童幼寶準(zhǔn)備再次抽出腿時(shí),涅惑指腹猛的合攏!
“嘶!”
突然其來的痛意令她倒吸了一口氣,小腿肌肉全部收緊,她感覺骨頭出現(xiàn)了骨裂。
這種感覺,就好比萬千跟銀針同時(shí)扎入骨子里般,疼痛難忍!
她的眼眶里溢出了點(diǎn)點(diǎn)淚水,望向他,眸底那份失望沒讓他捕捉到。
經(jīng)歷這么多事,她還以為對方早已將自己當(dāng)做了知心朋友···沒想到,卻是個(gè)任意打罵的玩物··
涅惑十分欣賞她這副可憐模樣,血眸霎時(shí)染上點(diǎn)點(diǎn)笑意,指腹間的力量卻并不比之前少,“東西還給本尊···或許本尊能留你一條腿···”
“絕無可能!”狠狠一抽!
此話一出,涅惑面色瞬間陰沉下來,手指間的力量溢出了點(diǎn)點(diǎn)火星,可見他的怒氣。
“啊····”
童幼寶猛的跪地,額間豆大的冷汗滴落在地,她的腿···斷了!
驀時(shí),她狠厲抬頭,既然他如此想要那本書,她偏不如他所愿!
之前不給他,是把他當(dāng)朋友,為他著想。如今他如此執(zhí)著那本書,里面的東西定是他所期盼的,既然他斷自己一條腿,那便不在是朋友,這本書就算毀了,她也不會再交給她。
她賭氣的看著涅惑,眸中的堅(jiān)毅不容小覷!
這股堅(jiān)毅讓涅惑微微晃神,他頭疼捻了捻太陽穴,指腹間的力量不經(jīng)意間松了少許。
涅惑似乎洞察了她的想法,“與本尊作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想好了··?”
童幼寶緊緊咬著下唇,匍地借住著手的力量,抽動著腿,并不打算理會涅惑。
在路人眼里,童幼寶此時(shí)就跟精神病一樣,自己在那一抽一抽的。
嚇得別人紛紛繞開她才敢走路。
就在兩人互看兩生厭,不依不饒準(zhǔn)備開打之際,一陣銅鑼聲剎那響起自街道,伴隨著陣陣琴音,悠長而空靈的聲似乎還夾著遠(yuǎn)處的歡呼聲。
如此詭異的聲音令兩人眉頭緊皺。
就這此時(shí),路上的行人如同著魔般,紛紛朝兩道退去,露出了空曠的街道。
繼而高呼喊叫聲層出不窮,絡(luò)繹不絕,充斥著整條街道。
諾大的街道中央,儼然只剩童幼寶一人,她本想快速跟隨人群退到一旁,可腳上的涅惑不管著魔說,硬是不依不饒不肯松手。
小小的人兒,在空曠的街上猶為突兀。
童幼寶抬眸望去,聲勢浩大的隊(duì)伍正緩緩朝她移來。
只見一頂諾大精致步攆上刻著栩栩如生的饕鬄圖紋,步攆前方掛著珠簾,珠簾后之人一襲黑衣廣袍,帶著神鬼面具若隱若現(xiàn),極為神秘。
仔細(xì)瞧,便能看出那對面具下泛著綠色邪氣的眸子,此時(shí)正含著笑意看著童幼寶。
巨大的步攆前方跪坐著一位錦衣少年,少年模樣俊俏,一路上已然引得眾多少女嘶吼尖叫。
少年身前擺放著古箏,那動聽樂曲,出自他之手。
此步攆乃三十六人相抬,規(guī)模之大,可以想象。
前方引路人是兩排白衣少女,她們手中皆拎著花籃,手臂輕揚(yáng),自空中劃過弧度,便是鮮花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