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平無奈,把灶里通紅的火炭往里面填填,把底下的灰往外翻了一些出來,然后把兩個地瓜扔進去,埋好,對長英說道:“好了,別哭了,一會兒小心爸回來不高興?!?p> 長英看著二姐把地瓜埋好這才放心,擦擦眼淚要走。誰知佑生緊跟著進屋,手里還拿著一個土豆,先擠走三姐,再左邊擠走四姐,右邊又把二姐擠走,也要把土豆放進灶里,拿著燒火棍就在火炭和灰燼里到處扒拉,先把兩個地瓜扒拉出來,再把自己的土豆扔進去?!翱瓷犊??你們這一個個的,別擋著哥的路,滾開。”佑生從小嬌生慣養(yǎng),經(jīng)常不把姐姐們放在眼里,擠來擠去要走,長英看著生氣,蹲下要拿燒火棍把地瓜再埋進灶里,還想把佑生的土豆也扒拉出來。
“哎,你干什么???”佑生本來已經(jīng)鉆出了人群,回頭一眼就看見四小姐的小動作,于是立即心生不滿,大喊大叫又要沖回去救自己的土豆。
“好了好了,都放進去?!蔽挠裉嶙h,蹲下去要重新給他們埋好。
“就不要放他的?!眱扇司笃馍蟻恚瑫r喊道。
佑生生氣,給了長英一拳,長英不服氣又要打過去,佑生挨了一拳哭著喊道:“媽不在家,你們就合伙欺負我了……嗚……嗚……”
“二姐,三姐,你看他?”長英也嗚嗚的哭起來。腳下不老實,沖弟弟又要踢過去,佑生也要踢回來。
文玉趕緊拉架,喊道:“祖宗們,都別哭了?!痹嚼椒植婚_,這時候要是岳何氏在就好了,以前只要她大吼一聲,誰都得老老實實的,哪會有現(xiàn)在的混戰(zhàn),一個個不聽話的樣子,爸媽不在家,都上天了。
文玉氣急敗壞,拽著兩個人的手,長英和佑生一拳一腳的反倒都打在了她的身上,衣服穿的單薄,兩個孩子的勁兒都不小,還是挺疼的,文玉此時也想大哭,閉上眼睛大喊:“別打了。”心里祈禱:媽,你快回來吧!
雞鴨在院子里又被養(yǎng)的狗子攆來攆去,從地上紛紛撲騰到屋檐下、院墻上、樹上,放在地上的鋁制的雞食盆、貓食盆、狗食盆被狗子踢的到處都是,滿院子雞鴨叫聲、狗兒吠聲、孩子們的吵鬧聲,此時的老岳家可真是比過年還熱鬧。書平顧不上幾個人,去院子里打狗,收拾小動物們的食盆。等收拾完進屋,剛才的幾個人已經(jīng)各自分散角落,彼此抗衡,地上那幾個可憐的始作俑者,還躺在灰土中沒人管。
書平默默的蹲下把里面的火炭拔出來一些,把那三個始作俑者重新埋好。
……
書平做好了晚飯,等老岳一進院子里,就和文玉一起馬上先把幾個菜端上桌,一一擺好,再端上米飯,拿來碗筷,文玉把五個板凳分散擺正,主位留給父親,然后沖著門口扯著嗓子喊道:“吃飯啦?!?p> 長英和佑生兩個人一前一后進屋,一個人手里拿著烤好的地瓜,怕燙,小心翼翼的咬下去;一個人手里拿著土豆,倒是不怕燙,撕著皮“呼啦—呼啦—”的吃,倆人坐是坐下來,眼睛看著飯菜,嘴里繼續(xù)吃著,都沒有放下的意思。
“你們啊,就得你媽管教你們,看一個個的,你媽在家要是還這么吃,看不打你們,該吃飯時候吃飯,那烤土豆烤地瓜的是應該在飯桌上吃嗎?滿手的土,灰都抹臉上了?!崩显篮孟窭^承了岳何氏的嘮叨,借機發(fā)揮了一下父親的威嚴。
兩個人聽到不約而同的朝對方看去,一個額頭不知道什么時候沾了灰,一個鼻子上也沾了灰,互相看對方都是小花貓一樣,忽然指著對方哈哈大笑起來。
岳何氏跟著一笑,文英瞪著眼睛撇撇嘴,冒出一句:“也不知道誰下午還打成一團呢,這會兒就和好了,哎,我真是服了你們。”
……
這天,老岳放假在家,給幾盆菊花澆好水,然后漫不經(jīng)心的修剪著敗葉殘花,經(jīng)過修整后的花朵一個個越發(fā)明艷動人,傲然在綠葉中,如金黃色的小太陽,照亮了整個屋里。玻璃上反射出老岳滿足的臉,微微含笑,輕輕的哼唱起來。
院子里的狗突然狂叫起來,緊接著佑生大著嗓門開始匯報:“爸,有人來了。!”
老岳停下手中的活兒,摸到老花鏡向門外看去。
門口站著兩個女人,一個是自己村里的王大媳婦,另一個跟在身后的上一個打扮的很干凈樸素的婦人,年齡四五十歲,看著不是本村的,但是聽著口音卻是附近的人家,只聽倆人站在門口討論著,陌生女人問道:“大妹子,是這家對吧?”
“是岳老師家,岳書平的家,沒錯!”王大媳婦說著,看見了佑生,問道:“佑生,你家大人呢?”
“你說的是哪個大人?家里都是大人,除了四姐和我!”佑生反問。
“哈哈,這孩子,你媽媽回來了沒有?”
“沒有?!?p> “那你爸呢?”
“吶,正在穿鞋!”佑生用下巴指著屋里。
說話功夫,老岳已經(jīng)穿好走到屋門口迎接,把來人往屋里讓:“大妹子,你們都進屋,別站在外面?。 ?p> “岳老師啊,這是我家親戚,今天特地過來!”王大媳婦趕緊先介紹著,然后才帶著人往院子里邁步。
“快進屋,進屋坐下說!”老岳招呼著,狗還在汪汪的叫,佑生吼了一聲:“別叫了,找打!”,狗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陌生女人手里拎著兩包禮品,跟進屋放在柜子上,王大媳婦繼續(xù)介紹:“岳老師,她就住在咱鄰村,南頭的老張你知道吧?這是老張媳婦!”
老岳住在這兒半輩子,十里八鄉(xiāng)的都多少有個印象,再說有多少孩子又是他送上去讀了高中呢,孩子的家長也認識不少,“南頭老張我認識,不過他好像很少回來對吧?嫂子我好像多少年前有過幾面之緣,這么長時間還真有點……”
“是啊,我們老兩口跟著女兒住,這都好幾年了,不咋回來,最近才回來看看?!崩蠌埾眿D接過話,笑著說道。
“噢噢,您可是稀客啊,難得過來坐會兒?!崩显酪来谓o倒好水,放在兩人面前。
幾個人寒暄著,老張媳婦開始直奔話題:“我這次來是受人所托的,要說也是一件喜事,我一個朋友托我來做媒人?!?p> “媒人?”老岳詫異。
“可不咋地,你家書平要文化有文化,要個頭有個頭,要相貌有相貌,到哪兒都是難得的好姑娘?!蓖醮笙眿D豎起了食指。
“是啊,是我家老頭的同學,就是河那邊上嶺小學的教書先生老田,他家的兒子年齡二十二歲了,長得挺好,也沒找著對象呢,看中了您家女兒,這不特地來我家,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無論如何得做這個媒人。我尋思那自然好啊,都是書香門第,門當戶對的?!崩蠌埾眿D邊說,邊把禮品往老岳那邊推了推。
李卓瑪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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