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床上的胡小娘臉上瞬間血色褪盡,稍一回神就張牙舞爪的就要朝她撲來:“她們兩個是母女,當然是偏幫喬婉玉。說不定她們就是沆瀣一氣,串通好了來算計我?!?p> 忽而又捶胸痛哭,轉(zhuǎn)而爬到傅東來跟前哭訴:“老爺,你要為我做主啊。那可是我們的孩子啊,你剛剛看到了,是個男胎,他都五個月大了,已經(jīng)長成形了,他還沒來得及出生,還沒來得及睜眼看看這個世界就被人算計。是她,一定是她。老爺,喬婉玉她自己生不出兒子,就謀害我的孩子,然后誣陷我。老爺,我怎么可能會謀害我自己的親兒啊……!”
胡小娘悲痛欲絕,哭訴到最后竟扯著傅東來的袍擺磕頭??芍^是情真意切,聞者傷心。
但胡小娘如此編排傅喬氏,傅東來也未開口阻止,傅喬氏眼眶愈加紅澀,隱隱有淚意,下巴卻昂的更高了。
一直跪伏在地上的趙媽媽聞言,也拼命磕頭頓首,滿面是血,最后竟舉著手發(fā)誓道:“老爺,小的人微言輕,但說的句句是實情,如有一句謊言,小的愿遭五雷轟頂,不得好死?!?p> 如此惡毒的誓言,饒是傅東來聽了,也不得不信。畢竟,沒有人會如此惡毒的詛咒自己。
傅東來滿臉疲倦,閉上眼不言語。
房內(nèi)一時有些安靜的過分。
趙媽媽又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傅東來,打破這安靜:“老爺,還……還有一件事?!?p> 傅東來已經(jīng)疲憊到極致,眼睛都不曾睜開:“說?!?p> 趙媽媽小聲答道:“在胎兒三個月時,胡小娘曾經(jīng)去找過一個大夫,是……是下川口鎮(zhèn)的。胡小娘的貼身女使如珠也知曉?!?p> 胡小娘聞言臉色一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床首靜立的女使如珠身上。如珠撲通一聲就跪下去了,瑟瑟的看向胡小娘,眼神慌亂。
“說!”傅東來語氣透露著無力。
如珠渾身一抖,縮著脖子,使勁搖頭:“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p> 趙媽媽急急跪直身體,鼓著勁兒的辯解:“老爺,她撒謊。當時是小的和她一起陪著小娘過去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哦,對了,老爺,只要找到那個大夫,只要找到胡大夫一定就能知道的,他都見過我們的。老爺,小的沒有騙您,那個大夫是下川口鎮(zhèn)同安堂的,是小娘的同家,也姓胡?!?p> 知道事情瞞不住了,如珠這才跪伏了下去:“老爺,此事與奴婢無關,是小娘她自己……小娘她……懷上孩子以后,曾經(jīng)找過一個大夫,就是趙媽媽說的那個胡大夫,問……問這胎是男孩還是女孩。大夫說是女孩兒,然后……然后小娘她……她覺得傅家的女兒已經(jīng)足夠多,身份輕賤,可以犧牲當棋子……所以就……?!比缰樾闹泻芮宄?,如果一旦找到這個大夫,那么她的否認只會被當成狡辯,還不如早交代求得從輕處罰。反正,她和胡小娘也不是一起長大的,感情沒那么深。
傅東來已經(jīng)疲憊不堪了,道:“我知道了,別說了?!?p> 現(xiàn)如今事情已然很清晰了,只是傅東來心里無法接受這個結(jié)果。
其實也不然,這件事情的發(fā)生,無論結(jié)果倒向誰,傅喬氏或胡小娘的任意一方,他都無法接受。這可是下了狠心去毒殺他的親兒啊,這等狠毒心思的人,他如何能原諒。
他緩緩的站了起來,繞著地上的胡小娘踱了幾步,似是自言自語道:“當初在下川口,我見你連命都不要也要相救那些難民,我念你良善,讓官府收編你去照顧受傷的士兵。你不但將受傷的士兵照顧的很好,將我也照顧得很好。我臨走前,你說你無依無靠,孤苦伶仃,我才將你帶回來。可是,到底是什么,讓你變了一個人,平日里針對玉兒也就算了,現(xiàn)如今竟然連自己的親骨肉都能下得去狠手!到底是為什么?或許是我錯看了你!是我一直錯看了你!”
哀極而怒,傅東來忽而一掌拍在茶幾上,茶水濺了些許出來。
胡小娘滿臉淚痕,此刻卻連狡辯的語言都說不出口。到了這個份上,她再辯解,還有用嗎?
酒酒小卿
有讀者的話可以吱一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