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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弱的魔王

第二百一十章:送行

懦弱的魔王 落影無聲 3707 2021-06-08 22:04:36

  “與神族的一戰(zhàn),最終的結(jié)果是他被巨龍封印在這里,焚龍山禁地。”千旸最后說。

  “神族為什么不誅殺他?”白晨問。

  “或許是為了沉墟吧,在惑無心死后,勾玉成為了唯一知道沉墟所在的人。”

  “惑無心真的死了嗎?”這一次是百寶問。

  “從勾玉看來,應(yīng)該是的。而且就算他不死,也被困在法界里面,除非有人進去,否則是不可能出來了?!鼻D認(rèn)真地想了想后,回答說。

  百寶默然。其實這個問題他知道答案,問是想知道更多的細(xì)節(jié)。不過千旸故事的講述人很有可能是勾玉,從勾玉的角度看就是死了。

  但他知道,惑無心并沒有死。

  “好了,故事講完了,二位可以回去了?!鼻D起身拍拍衣襟,打算就此送客。

  “喂,你讓我們跑這么遠(yuǎn)就是為了最后告知一句勾玉曾被封印在這里,你也太坑了吧?!卑壮苦洁熘粷M。

  “什么叫身臨其境懂不懂?而且不跑遠(yuǎn)點,萬一隔墻有耳怎么辦?”千旸反駁說。

  “你還沒有告訴我們,是誰讓你把這個故事告知我們的?”百寶適時提問打斷了兩人的爭執(zhí)。

  “這個……在商言商,二位就別問了。”千旸退了一步。

  “在商言商,價格是多少?”

  “百寶別跟他廢話,此人骨頭軟,打一頓就好了。”白晨準(zhǔn)備動手。

  眼見二人沒有妥協(xié)的余地,千旸沒有辦法,只好道:“我最多只能告訴你們,此人為單名?!?p>  “單名?”

  “我至多能這么說,再說就犯戒了?!鼻D搖手道。

  另一邊,沐雪非離開風(fēng)木廬。

  順便吩咐兩側(cè)士兵。

  “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靠近?!?p>  “是!”

  風(fēng)木廬外,飛霜正在等候。

  喻真卿離開后,飛霜沒有跟著離開,而是繼續(xù)留在王府,沐雪非把他當(dāng)做自己還能和喻真卿聯(lián)系的紐帶。不過通常只有喻真卿利用飛霜聯(lián)系他們,飛霜沒有為他們聯(lián)系自己的師父。

  “真卿先生有消息了?”

  飛霜用力地點了點頭,“師父在江湖頗有耳目,這次放天城魔獸襲擊,與漕幫關(guān)系莫大?!?p>  “范大禮?”

  “沒錯,有人看到他當(dāng)日出城,就在秋行行宮直通放天城的要道上,手下精甲佩刀,儼然軍容,明顯是早就知道放天城將有內(nèi)亂,打著遲緩禁軍回城的算盤?!?p>  “以軍容相抗禁軍,范大禮沒有這個膽子,顯然是受人指使。這個人,除了鶩王,再無其他?!?p>  “那郡主打算怎么做?”飛霜接著問。

  “真卿先生沒有意見么?”沐雪非反問。

  “師父讓郡主權(quán)衡?!憋w霜抱拳低頭。

  沐雪非直眉輕皺,習(xí)慣了喻真卿一向細(xì)致的意見,對他現(xiàn)在事事交由自己決斷多少有些不適應(yīng)。但她沒有沉默太久,便開口道:“飛霜,你如今仍是遵從我的命令否?”

  “那是自然,飛霜可是王府的客卿。”飛霜此言,頗有其師父喻真卿的風(fēng)范。

  “那好,你現(xiàn)在就持我節(jié)令,去黑鐵軍大營點兵,無須通告百寶,迅速前去漕幫將范氏家族全部押入地牢?!?p>  “漕幫是天下水路第一大幫,郡主廢之,可需三思?”飛霜不敢輕易接令。

  “這一點我自然知道。但如今的情形已不容妥協(xié)。當(dāng)今天下,各世家已經(jīng)不知不覺形成分割勢力。陛下未能殺死公輸右,在他們眼中的朝廷已是外強中干。當(dāng)巨龍失去爪牙,豺狼必然群起攻之,漕幫范家只是他們當(dāng)中最心急的一個。如果我們此時不對范家動手,那么我們將要面對的,就不止是只有一個范家了?!便逖┓敲夹木o皺,憂心忡忡。

  “郡主想殺一儆百?”

  “正是?!?p>  “一只豺狼死去,其他的豺狼會分食它的尸體,也是一場戰(zhàn)爭呵?!憋w霜忽然說。

  沐雪非斜眼看他,總覺得這小子說話越來越像喻真卿了。

  “有些過程,是不可避免的?!彼淅涞卣f。

  飛霜抱拳低首,恭敬道:“飛霜領(lǐng)命?!?p>  由于千旸始終不愿意告知名字,百寶知道威脅無用,于是和白晨離開了。

  回城路上,白晨突然問起:“百寶,你認(rèn)識那個叫惑無心的,對不對?你的反應(yīng)很不尋常?!?p>  百寶對此并不否認(rèn),點頭道:“我以前在南洲游歷,曾經(jīng)過一座小島,那時島上正好復(fù)辟了一個信仰亞達(dá)魔尊的教派。當(dāng)年它第一次存在的時候,我的一個朋友曾是里面的成員,后來我把她帶出來后,也順便把那個教派滅了。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重新復(fù)辟后的亞達(dá)魔尊,其形象卻變成了我的朋友的樣子,一時間有些可笑,后來才知道是一個叫做惑無心的人在故意以此蠱惑人心,為自己謀取利益。于是我就把這個騙子打跑了?!?p>  “聽起來,一直就是個騙子?!卑壮糠?。

  他又想到:“奇怪,他怎么會想到利用你朋友去做新的亞達(dá)魔尊?難不成是因為長得好看?”

  “興許吧……”百寶有些無奈。

  “你那個朋友叫什么名字,改天我要是遇到了,得好好瞻仰一番?!?p>  “你應(yīng)該是遇不到了……”百寶看著遠(yuǎn)處消失在黑暗與迷蒙中的的路。

  “她叫女邪?!?p>  白晨一下子愣住。

  他記得清目盲魔化后的樣子就叫做女邪。莫非是清目盲從百寶那里也聽說過這個故事,而且亞達(dá)魔尊和天神教之間也都是蠱惑人心的邪教。

  有什么東西冥冥之中連上了……

  百寶走了幾步后,發(fā)現(xiàn)白晨沒跟上,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白晨反應(yīng)過來,趕忙道:“沒……沒?!?p>  他腦筋一轉(zhuǎn),轉(zhuǎn)移話題道:“我在想那個委托千旸的到底是什么人?!?p>  百寶回過頭去,繼續(xù)往前走。說實話,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這個人有多神秘,而是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和喻真卿是一樣的,但這個人偏偏又不可能是喻真卿。

  是熟悉的故人嗎?

  他不敢想,過去的歲月太過遙遠(yuǎn),甚至被他親手封存了起來。只是突如其來的漣漪,蕩漾了他本已平靜深邃的封存記憶,平生出絲絲縷縷的傷感來。

  “你的心亂了?!笨諝庵?,有人在耳邊輕聲說。

  他猛然回頭,只見得白晨正在抬頭看月。

  天空的月,浮著一圈紅印。

  一日后。

  和日煦光灑落大地,在長長的麒麟大道盡頭,深紅色的城樓上的玄邊赤幟迎風(fēng)招展。

  百寶,白晨和江白三人登上了城樓的最高處,在烈風(fēng)中,俯瞰麒麟大道上的行伍。

  “今天是南橫也和陸寇的葬禮,皇帝特許他們葬入長星陵?!迸R行前,江白一臉平靜地說。

  遵照葬禮的流程,最后的出殯將是由裴屸親自帶領(lǐng)禁軍負(fù)責(zé)將南橫也和陸寇的骨灰送入長星陵,那是位于城外的將軍陵,麒麟大道是必由之路。

  于是三人就來到了位于放天城城門的城樓之上,來送這二位人間名將的最后一程。

  麒麟大道的兩側(cè)已圍滿了圍觀人群,每人皆著白衣,頭綁白額,靜穆站著。

  黑鐵軍歷來負(fù)責(zé)對外族的征戰(zhàn),南橫也的名聲可謂家喻戶曉,對他的離去,百姓自發(fā)送別。

  很快,出殯的隊伍逐漸出現(xiàn)在眼簾。

  首先看到的是負(fù)責(zé)送行的裴屸領(lǐng)著一隊騎兵,后面跟著兩輛馬車,車上載著棺木,披著麻衣的屬人在馬車后面跟著。在馬車兩側(cè),則是以伏唯為首的玄牝弟子,正在隨行低頭念誦度人之經(jīng),或是潑灑紙花……

  “沒想到一代大將軍,就這樣死了?;叵肫饋碓诎坠巧掷锩娴膱鼍?,恍如昨日?!苯椎吐曊f。

  白晨不知不覺握緊拳頭。南橫也是最早賞識他的人,沒死在征伐魔族的戰(zhàn)場上,卻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不得不說有些唏噓。

  與他們二人把關(guān)注點放在南橫也身上不同,或者說百寶愿意過來并不是為了南橫也,而是因為陸寇。

  陸寇是他的朋友。從當(dāng)初領(lǐng)著他去接任夜狼營將軍之位起,他就這樣認(rèn)為了。所以當(dāng)死訊傳回,他最感到可惜和難過的不是南橫也,而是陸寇。

  隨著隊伍逐漸靠近,百寶才在隊伍中發(fā)現(xiàn)了沐雪非的存在。

  沐雪非頭綁白額,和一名披著麻衣的低頭女子坐在馬車前面,前面是驅(qū)駕的車夫。

  麻衣女子手里緊緊抱著一件甲胄,在馬車的行進過程中一直保持著沉默。而沐雪非也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她身邊陪著她。

  看到那件甲胄后,百寶就認(rèn)出來那是陸寇之物。又很快想起陸寇曾說過,他是有一個妻子的。

  百寶很討厭看到這樣的場景,似乎連那股傷感的情緒也一下子變得濃郁了。

  他握著拳頭,不禁有些窩火。

  馬車越來越靠近城門。

  百寶的左眼不知不覺地變了紅色,右眼上的血痕也漸漸有泛紅的跡象,在視野之下,他的目光穿透馬車的阻隔,將馬車內(nèi)的兩具棺木呈現(xiàn)在他眼前。

  但這時候,他愣了一下。

  棺木之內(nèi)沒有遺體,只有裝著骨灰的蠱盅。但兩個蠱盅之中有一個是空的。

  為什么是空的?

  百寶顯然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層意外,一時怔住了。

  就在其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馬車上的沐雪非正好安慰身邊的素英道:“素英姐,你放心吧,我會派人保護你和陸大哥留下的遺物,平安地回去故鄉(xiāng)?!?p>  這句聲音并不大的安慰話語被百寶近乎變態(tài)的聽力下收錄了,且在瞬間將他亂作一團的思緒平定。

  他把目光投到素英懷里的甲胄上,這件陸寇留下來的甲胄明顯地和從前不同了。

  按照他對人類的理解,伴侶的一方通常有為對方守陵的習(xí)慣,但以沐雪非話語的意思,似乎是在假定素英不守陵或提前假定了守陵的時段有限,無論哪種情況,其實都是失禮的。百寶能想到的唯一解釋便是,沐雪非知道馬車內(nèi)的陸寇骨灰是空的。

  百寶輕輕地吁出一口氣,總算知道另一個蠱盅的骨灰去了哪里。而且從沐雪非的口中也明白過來,素英這么做的原因是希望能把骨灰?guī)Щ丶亦l(xiāng)去,而不是葬入長星陵。

  這是一個妻子對丈夫的執(zhí)著,也許也是陸寇生前的最大愿望。

  想到這里,百寶內(nèi)心受到觸動,不自覺地浮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似乎是因為憐憫,還有一分對故人的尊敬。百寶很少會有這種憐憫的心,尤其是在用在人類身上。這讓他反應(yīng)過來后,微微有些吃驚,但那個念頭卻瞬間變得濃郁了。

  在白晨和江白都不在意的情況下,他以拇指劃破了自己的食指,淌出一滴鮮血滑向指尖,然后用力一彈,血滴頓時躍出,沖破空氣的束縛,瞬間來到素英懷里的甲胄面前,融入甲胄中去。

  “僅是為了一個人類,浪費自己的一粒精血,不覺得太草率了么?”耳邊的聲音跳動著,甚至帶著點戲謔。

  但百寶并不想理他,只是低頭看著馬車緩緩駛過城門,低聲說:“有它在的話,至少可以保你一世平安。”

  再見了,我的朋友。

  馬車離城后逐漸遠(yuǎn)去,三人又繼續(xù)看了好久,直到馬車逐漸消失在視野里,才收回視線。

  歸來時,將軍府門前停著一輛馬車。

  百寶越看越覺得眼熟。

  直到趙公公從馬車上下來……

  百寶感到整個人的呼吸都停住了。

  白晨和江白不認(rèn)識趙公公,只知道是宮里的人,對他的出現(xiàn)一時還有些云里霧里。

  趙公公卻是沒有什么反應(yīng),直接鞠躬施禮道:“見過百寶將軍?!?p>  “你來這里做什么?”未等百寶開口,旁邊的江白卻急不可耐地質(zhì)問。

  自從東獵后,百寶和白晨都了然江白對皇家的不待見,卻沒想到她是越來越直白了。

  白晨下意識地就去捂她的嘴,但被她先一步閃開。

  趙公公依舊沒有反應(yīng),含笑道:“近來皇后娘娘突然想起,三位在東獵中救了二位皇子后,雖得了府邸,卻少了陳設(shè),故而特意命令咱家送一些來?!?p>  說著,他伸手示意身后的馬車上。

  很簡單的說,就是來送禮的。而且皇后娘娘送的禮,還不好推掉。

  江白當(dāng)然想要推掉,但這里畢竟不是她做主的地方,而且也不能做的太過火,于是就沉默下來,順勢瞟了一眼百寶和白晨。

  “有勞公公了。”白晨躬身回禮,同時伸腳碰了一下百寶,百寶只好也學(xué)著同樣回禮。

  江白撅了噘嘴,什么也沒說。

  將趙公公迎入府后,讓人把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他們就直接回到內(nèi)堂。

  趙公公這時看了一眼大門,跟隨自己的兩名小太監(jiān)立馬退出去,還順勢把門關(guān)上。

  關(guān)門的舉動頓時就讓屋內(nèi)的三人警覺起來。

  “公公今天不只是為了送禮來的吧?”江白瞇了瞇眼。

  “非也,咱家真是送禮來的,只不過不僅是娘娘的禮,還有陛下的禮?!壁w公公微笑。

  百寶知道趙公公必然是認(rèn)出了自己,但對他現(xiàn)在這副仿佛面對陌生人的態(tài)度還是有些佩服。在一段時間后,他自己也慢慢適應(yīng)下來,松緩了一些。

  趙公公一直是個聰明人,就和十六年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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