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大剛就著急的湊到厲星哲跟前:“老大你沒事吧?你的傷怎么樣?”
“沒事,準(zhǔn)備回去吧?!?p> “他發(fā)燒了,需要看醫(yī)生?!倍谌跞醯难a(bǔ)充,同時偷偷看厲星哲,怕他不高興。
厲星哲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有說什么,也沒有表現(xiàn)出不高興的樣子。
“謝謝你啊,小妹妹?!贝髣偤┖竦男χ瑢Χ谡f,配上他的刀疤臉,著實有點嚇人。
二黑咧開嘴角,說:“是他救了我,我還沒謝謝他。”
厲星哲率先起身朝外走,路過二黑身邊的時候,說:“你也救了我一次,我們算扯平了?!?p> 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嗎?二黑有些失落。
“走吧,小妹妹。”大剛招呼二黑。
二黑點點頭跟上。
大剛直接把車開回會所。二黑看著厲星哲皺眉頭的的樣子,問大剛:“不去醫(yī)院嗎?”
“我們有醫(yī)生?!贝髣偨忉尩?。他下車把車鑰匙扔給門口幾個小弟,對其中一個說:“去找敏兒姐?!?p> 二黑準(zhǔn)備下車去扶厲星哲,就看到一個身材超好的女人從里面出來,她一邊著急的往這邊走,一邊問:“嚴(yán)重了嗎?”
二黑聽到那幾個小弟叫她:“敏兒姐?!?p> 厲星哲從車上下來,對敏兒姐說:“發(fā)燒了?!?p> “快過來?!泵魞航銇聿患案鷦e人打招呼,她看到二黑,沖她點了點頭,就著急帶著厲星哲進(jìn)去了。
他們好配啊,敏兒姐也太好看了。性感卻不風(fēng)騷,利落又不慌亂,知性優(yōu)雅,幾乎是二黑希望自己能成為的那種女性。
“走吧,進(jìn)去歇會?!贝髣傉泻舳?。
二黑猶豫了一下,跟著進(jìn)去了。
“起來起來,給小姑娘讓個地?!贝髣倢ι嘲l(fā)上幾個沒眼色的小弟罵道。
瞬間就空了一條沙發(fā),二黑尷尬的笑笑,過去坐下。
這里幾個人都很少能接觸到二黑這種文文靜靜的學(xué)生,不知道該怎么交流,大家相當(dāng)尷尬的尬聊了一會。
敏兒姐和厲星哲從里面出來。
“一會叫他們送你回去,今天謝謝你了?!眳栃钦軐Χ谡f。
二黑抿著嘴點了點頭。
敏兒姐笑著說:“有空過來玩呀?!?p> 二黑再次鼓起勇氣問:“我可以留下來嗎?干什么都行?!?p> 敏兒姐愣了一下,看向厲星哲。厲星哲皺著眉頭沒有立刻答應(yīng),敏兒姐拉了拉他衣角。二黑看到這個,眼神暗了一下,垂下眼眸。
“真的想留下來嗎?”厲星哲問。
“想?!倍邳c點頭。
“那以后你就是二黑了?!眳栃钦苷f完就走了。
敏兒姐沖厲星哲的背影說:“你怎么這樣???”然后看著二黑笑道:“他答應(yīng)你了?!闭f完她就去追厲星哲。
“為什么是二黑?!倍趩柎髣?。
這時,從外面進(jìn)來一個人,他手里牽一條全黑的大狗。
二黑看著這條狗,心里有些異樣。下一秒就聽見大剛咳嗽兩聲,說:“這是大黑。”
大黑親熱的過來用濕濕的鼻頭和二黑打招呼。
二黑揉著大黑的大腦袋,嘴角含笑。她不覺得生氣,二黑就二黑,能留下來就行。
二黑這個外號,也一直叫到現(xiàn)在,大家都忘記她的大名了,就像之前大剛不記得厲星哲的大名一樣。后來,二黑也知道,敏兒姐和厲星哲之間沒有她想的那層關(guān)系。
“嗶——”車?yán)嚷暟讯趶幕貞浿畜@醒。
到了。
二黑看著早已熟悉的會所,推開車門,輕車熟路的進(jìn)去。里面的人也都是熟人了,見他們進(jìn)來,都跟他們打著招呼。早就不是當(dāng)初第一次見時,那個尷尬矜持的場面了。
“姐,吃早飯嗎?”買早飯的弟弟問二黑。
二黑接過一杯豆?jié){,坐在沙發(fā)上咬著吸管。
大剛一邊吃一邊對幾個小弟說:“咱們今天下午去出貨,把昨天那批貨出了。”
“好?!睅讉€小弟應(yīng)道。
二黑知道那批貨,是一批七八成新的游戲設(shè)備,從之前一家倒閉的游戲廳淘汰下來的,她昨天晚上還幫著清點了。
“我也去?!倍谡f。
所有人頭都抬起來看她,連大剛都不例外。
“我也去。”二黑重復(fù)一遍。
大剛對向來能說會道的林子使眼色,林子信號接收成功,嘿嘿笑著對二黑說:“你可是我們的二當(dāng)家,怎么能親自去做這種小事情,不行,太掉價了?!?p> “我作為二當(dāng)家,不能連這種事情都不會做?!比羰且郧埃谝簿土T了,本來臉皮就薄,也不是很想見外人。但今天她很堅持,所有人都有點意外。
大剛向來拿她沒辦法,也就同意了。
下午大剛開的貨車,二黑坐在副駕駛上,趾高氣揚,信心滿滿的。她的樣子,惹得大剛都有些好笑,仿佛他們這是出征一般。
下車之后,對面收貨的人帶著一批小弟,二黑跟在大剛旁邊,身后跟著自家?guī)讉€小弟。旁邊是堆得小山一般的各種廢棄設(shè)備。那一瞬間,二黑有一種自己身處幾十年前的港片中的感覺。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心中充滿匪氣。
“剛哥。”“錢哥?!?p> 兩位老大握了個手之后,錢哥把目光投向二黑。
“我們二當(dāng)家,二黑?!贝髣偨榻B道。其實二當(dāng)家原來是二黑開的一個玩笑,她說要留在星海。厲星哲問她,想留在星海做什么?二黑說,她要當(dāng)星海的二當(dāng)家。當(dāng)然,大當(dāng)家就是厲星哲。她當(dāng)時說完,大家都笑起來,后來,真的開玩笑叫她二當(dāng)家。
更沒想到,厲星哲之后帶二黑出去,真的給大家介紹,說她是星海二當(dāng)家。外人以為這是厲星哲找了個小女朋友,對她的寵溺和保護(hù)。只有星海的人知道,這其實只源于二黑的一個玩笑。
“久仰?!卞X哥客氣了一句。
二黑自然也沒當(dāng)真,她微笑著對錢哥點了點頭:“錢哥。”
“去里面坐會,讓他們先把貨卸了?!卞X哥對大剛和二黑說。
“好?!贝髣傄贿呎f,一邊抬腿朝屋里走去。二黑跟在大剛旁邊,兩邊的小弟都自覺地去卸貨。
大剛和錢哥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客套話,小弟們干完活進(jìn)來了。錢哥的小弟在他耳邊說了個啥,他點了點頭,對大剛說:“剛哥,這些貨也不怎么新了,給你算十三萬吧。”
二黑看了大剛一眼,他們來之前也算了心里預(yù)設(shè),最少十五萬。
大剛果然拒絕了:“不行,再加兩萬?!?p> 二黑為了給大剛增加氣勢,站起來一只腳踩著凳子,氣勢洶洶的樣子。
別說對面的錢哥他們震驚了,大剛和他們星海自家的小弟們都震驚了。
反應(yīng)過來以后,大剛趕緊對二黑使了個手勢,二黑不動聲色的收回腿,灰溜溜的鉆到后面去了。臨走前,還不忘補(bǔ)充一句:“我們這批貨很新的。”
錢哥都忍不住笑了。
回去的路上,大剛?cè)塘巳?,還是沒忍住,說:“二黑啊,我覺得你不太適合出貨,你還是就跟著老大去去酒局,就挺好的。”
“我知道了。”二黑自知理虧,乖乖答應(yīng)。
那種高檔的酒局,大剛可受不了,他去了就渾身難受。后來二黑來了,他一看厲星哲身邊有人,就放心的自己鉆后面跟小弟們喝酒去了,也不管厲星哲身邊的二黑能頂什么事。
但二黑倒是一直沒出過什么差錯,去酒局而已,身邊有厲星哲,又頂著星海二當(dāng)家的名頭,也沒人為難她。
“剛哥,晚上我們吃什么啊?”
今天剛收了錢,后面的一堆小弟都有點興奮。
大剛也不想掃了他們的興,加上二黑有點失落,就說:“咱們?nèi)コ孕麻_的那家燒烤,正好他們家也該收保護(hù)費了?!?p> “好!”“謝剛哥!”后面一片叫好聲。
“一群吃貨?!贝髣傂αR一聲,不過后面這些都是正年輕的小伙子們,正是能吃的時候。
還沒到吃飯的時候,大剛把車一拐,開回會所。
“老大還沒回來嗎?”下車大剛先問了一句。
“沒有?!遍T口的小弟回答。
二黑進(jìn)去看到大黑正無聊的窩在狗窩里,會所里被大家抽煙抽得烏煙瘴氣的。她正好不想在屋里待,沖大黑招招手:“走,大黑,帶你遛彎?!?p> 大黑很聰明,能聽懂很多話?,F(xiàn)在聽到二黑叫它,吐著舌頭興奮的就沖過來了。
“我去遛狗啊?!倍趯Υ髣偞蛄藗€招呼。
“行,等你回來吃飯。”
“好?!?p> 狗狗是一種神奇的生物,不管一天遛多少次,每次出門都很興奮。加上會所人多,跟本不知道它一天會被遛多少次。有時候一天能出去個七八次,有時候又沒人注意它,等它急的想上廁所了,圍著門嗷嗷叫喚,才有人帶它出去。
二黑牽著狗繩,任由大黑帶著它跑。她遛狗的時候,就喜歡讓大黑自己選路。大黑對這一片熟的很,知道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很喜歡出來玩。
黎牧今天在局里忙了一天,這會偷了個懶,出來轉(zhuǎn)轉(zhuǎn),就看到二黑在遛狗。正猶豫要不要過去打招呼,就看到二黑注意到他了。
“燈泡?!倍谛χ兴?。
黎牧也露出笑容,向二黑走過去。
大黑沒有見過黎牧,興奮的繞著黎牧轉(zhuǎn)圈,把牽引繩一圈一圈繞在黎牧腿上,還拽的二黑跟黎牧越離越近。
“大黑,出來。”二黑不敢扯繩子,怕拉緊了勒到黎牧,只好訓(xùn)大黑。
黎牧聽到大黑的名字,震驚的看著二黑:“這是大黑?”
二黑嘿嘿一笑,嗯了一聲。
黎牧看著她忽然綻放的笑顏,心臟狠狠跳動一下。
大黑是個聰明的狗,它自己從黎牧腿邊繞出來了。二黑連忙收緊繩子,省得它再調(diào)皮。
“二黑。”有聲音傳來,二黑、黎牧和大黑齊刷刷看過去。
是大剛帶著人出來吃飯了。
“去不去吃飯?”大剛問她。
二黑看了看黎牧,打算問他要不要一起去。正巧黎牧手機(jī)響了,是顧御華。他接通,顧御華的聲音傳來:“你小子去哪里偷懶了?回來吃飯?!?p> 黎牧看向二黑,二黑笑著跟他說:“快回去吧?!?p> “嗯嗯,那我走啦?!崩枘琳f。
大黑還不舍的撲了兩下黎牧的小腿,二黑趕緊牽住它,歉意的沖黎牧笑一下。
黎牧笑著搖了搖頭,揉了揉大黑的腦袋,走了。
大剛帶著人過來,問二黑:“那誰呀?”
二黑把手里的牽引繩遞給后面跟著的一個小弟,回答大剛:“你忘記了?上次在警局新來的那個小帥哥啊?!?p> 說完她又補(bǔ)了一句:“顧局好像還挺喜歡他的,剛剛還打電話叫他吃飯?!?p> 大剛看了眼黎牧的背影,沒說什么。倒是幾個小弟耐不住了:“二黑,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帥哥了?”
“別瞎說,我對我們老大可是一心一意?!倍谡f道,她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厲星哲的非分之想。這么長時間,大家早就清楚了。
“哇哦~”一陣戲謔起哄。
“好了,別鬧了,趕緊去吃飯?!倍陔m然經(jīng)常表露心意,但還是經(jīng)不起他們打趣。
這家燒烤店是新開的,味道很好,用料新鮮。但因為是新開的,知道的人還不多,今天人也不是很多。再加上二黑他們來的人多,一下就占了一半桌子。一個個又長的兇神惡煞的,好多人在外面看到他們,都不敢進(jìn)來了。
這是他們吃飯的常態(tài),大家都習(xí)慣了。比較緊張的是店主一家,忙活的有店主和他老婆還有兒子。他們知道自己該給這群人交保護(hù)費,但又不想交,也怕他們這頓飯吃完不給錢。一邊提心吊膽的烤著串,一邊觀察著他們。
他們?nèi)硕?,吃的久,又是聊天又是喝酒的,一直吃到店里只剩他們的人?p> 大剛用筷子夾著一塊肉丟給大黑,問老板:“你們要交保護(hù)費的,知不知道?”
該來的還是來了。
店主一家緊張的看著大剛,他們之所以搬到這邊,就是因為之前那個地方待不下去了。他們家生意好,收保護(hù)費的要的特別多。而且治安不太好,收了保護(hù)費也沒什么用,店里顧客多,打架鬧事的也多,損失都是他們自己承擔(dān)。
大剛看他們沒有動靜,就打算動怒,收保護(hù)費這種事情,有幾家是自己愿意交的呢?都是這么教訓(xùn)老實的。
他還沒動靜,就被二黑打斷了。
二黑今天心情不太好,也喝了不少酒,就是現(xiàn)在,她還拿著一杯啤酒自己占一張桌子,漫不經(jīng)心的搖著酒杯,明顯是有些多了。
此時她見老板一家有些猶豫,插話道:“老板,我跟你說,交保護(hù)費這種事情,該交還是得交。你不管去哪你都得交,這城里都劃片了,我們這片可算是口碑最好的了。
你就像今天這樣,你交了保護(hù)費,就算我們罩著的了。我們吃飯就會給錢,你要是不交,那我們可就吃白食了。你看看我這些弟兄們,你遭得住他們吃嗎?還有啊,你交了保護(hù)費,不止我們吃飯給錢,別的幫派過來吃飯也得給錢。
他們要是不給,你就跟我們說,我們會替你要的。但你要是不交,他們給不給錢的,可就不歸我們管了啊。你自己跟他們要,你敢要嗎?”
二黑像個小唐僧一樣,絮絮叨叨的:“你交了真的很劃算的,我們離你店里這么近,以后有人在你店里鬧事,你吆喝一聲,我們就過來給你主持公道。這在別人的地盤,可是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的?!?p> 那店主一家,本來看二黑一個小姑娘跟著一群不正經(jīng)的人一起混,還有點瞧不起她,
現(xiàn)在居然有些被她說動了。開店的人總是要有點眼力見的,他們也看出來二黑是有一些話語權(quán)的。不管是成見還是習(xí)慣,店主還是把目光投向更像是能做主的大剛身上。
店主問大剛:“你們吃飯真的會給錢?”
二黑也不介意,見店主有些動搖,就自顧自的繼續(xù)喝啤酒。
大剛回答:“你交錢了,就是我們自己人了,我們肯定不坑自己人?!?p> “別人不給錢你們也管?”店主追問。
大剛一口應(yīng)下:“那是肯定的,你們交保護(hù)費又不是白交的。”
店主一家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大剛隨便點了一個小弟去跟店主他們具體交接這個事情。二黑見事情解決,放下啤酒靠在椅背上,準(zhǔn)備走之前歇一歇。她今天晚上喝的有點多,再喝就走不了路了。
“走吧?!笔虑榻鉀Q了,大剛招呼大家伙兒。
二黑雙手插兜站起來,她臉紅紅的,但還能管得住自己。
“你難受嗎?”大剛問她。
“不難受,走吧?!倍诟谒竺?。
大剛看她走路沒問題,也就放心了。
一群人帶著酒氣,浩浩蕩蕩的往回走。路上的人見到他們都自覺繞路,也有些已經(jīng)習(xí)慣了,知道他們還算有原則,也就不那么大驚小怪。
“嗶嗶”
與別人不一樣的是,有一輛車直直朝他們開過來,到跟前還按了按喇叭。
“老大?!薄袄洗?,你回來了?”
這群人認(rèn)出是厲星哲的車。
果然,車窗放下,露出厲星哲冷峻好看的臉。他先看了眼二黑,又皺著眉頭看了看大剛。大剛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的樣子。
“上車?!眳栃钦苷f。
旁邊小弟很識眼色的打開副駕駛的門,二黑坐上去,小弟又把門關(guān)上。
厲星哲看了看大剛,大剛很識趣的帶著剩下的人走了:“走,我們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