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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大老板

第十三章 叛逆的女童

魔道大老板 瑪拉香谷 3140 2019-12-16 21:58:06

  老人看到易觀走近,警覺道:“你從哪兒來?”

  易觀拿出公文。

  老人晃晃手掌道:“不識字。”

  易觀和顏道:“我是青雨縣縣丞李大人指派的教書匠,今天來村子旁邊的學(xué)堂入職?!?p>  老人一聽是李無竹點的教書先生,生出敬意:“快來,孫子,見過你的先生。還記得我教你的嗎?要低頭,雙手抱拳,語氣要尊重!”

  孩子背對老人時做了個鬼臉,低頭抱拳道:“見過先生。”

  老人見易觀如墜云霧,解釋:“先生,我家這潑皮孩子叫孫小寒,上個月就要去學(xué)堂讀書,但李大人說學(xué)堂還沒有像樣的先生,只好耽擱了個把月。先生,李大人認(rèn)為你行,那鐵定是行的,這孩子就請你多多關(guān)照了。”

  孩子嘟囔了聲:“我不想念書。”

  老人拍拍孫子的腦袋:“不念書?那就跟著爺爺我練武,你這松散骨頭架子,練得出來嗎?小寒,收收你的高手夢,不念書就沒得出路,爺爺不愿意你以后像爺爺這樣縮在村子里一輩子,我們孫家的孩子,是要肩扛大山的!”

  孫小寒默不作聲。

  老人對易觀擺出笑道:“先生,讓你見笑了,我家里還有去年留下的一串臘肉,請先生笑納,多費心,多費心。”

  “別,老人家,留著自己吃吧?!币子^看老人背后那間土砌老平房,拒絕了這份殷勤。

  他蹲下來目視孫小寒,問道:“你想當(dāng)江湖高手嗎?”

  孫小寒點頭如雞啄米。

  “不識字,你就沒法學(xué)秘笈武功,就算當(dāng)上了高手,你的崇拜者想讓你寫個名字贈送給他們,你也得會個橫豎撇捺吧。念書沒什么不好的,不為了金榜題名,不為自己,就當(dāng)為你爺爺臉上爭點面子?!?p>  易觀和顏悅色說道。

  孫小寒似懂非懂,只覺得這位年輕的先生與他印象中那種又刻薄,又喜歡打人手心的不一樣。

  易觀笑道:“明天清早開學(xué)后,我會給你講江湖高手的故事,要是想聽,就別遲到?!?p>  “好,一言為定!”孫小寒伸出一根手指。

  易觀和他拉了個勾。

  有武道底子的老人想留易觀在家門口吃中飯,田地收成好,要是易觀樂意,以后家里可以常多備一副碗筷。

  易觀笑著坐下,看見老人給他倒了杯黃酒,酒氣沖鼻。

  “先生,請用,自家釀的?!崩先藢⑿【票旁谒砬?,那雙手掌粗糙如枯木。

  易觀嗅了嗅,舉杯一飲而盡。

  然后他立即低頭,掐住自己嗓子劇烈咳嗽起來。

  咳了好多聲,抬頭時擦了把眼睛。

  老人誠惶誠恐,連連道歉,竟忘了讀書人喝不慣窮酸黃酒。

  但易觀表示沒事,酒是好酒,只是……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孫小寒埋著頭扒飯。

  老人給他夾菜,說道:“小寒,快和先生說幾句話啊,別老惦記著和那幾個潑皮摸魚爬樹,有句老話怎么說來著……近什么赤什么的。”

  易觀嗓子火辣辣的,拍了拍胸口,勉強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p>  “對對對,就這意思,還是先生讀書多,有學(xué)問!”

  “您家有水嗎?我有點……渴?!?p>  “有,有,先生你稍等,馬上來?!?p>  老人去取來一壺清水,易觀灌了一大口,終于從劇烈的酒勁里爬了出來。

  中飯很簡單,易觀早上吃得晚,只隨便吃了幾口。

  他問道:“敢問您尊姓大名?”

  “哪有什么尊不尊的。”

  老人擺手笑道,

  “我叫孫十三,老家在通天洲那邊,風(fēng)俗都是一家生十七八個孩子,拿排行取名。哪像凈瓶洲這邊,有山有水魚米不缺,小寒他爹娘就只生了這一個孩子,精細(xì)著養(yǎng),跟我幼年時待遇真是天差地別。我老家一群孩子,七八歲就要自己養(yǎng)活自己,要是不幸在外頭餓死,爹媽都記不得家里少了一個?!?p>  從艱苦環(huán)境中更容易誕生出武道高手,打磨程度不同。

  易觀問道:“我剛剛看您教導(dǎo)小寒,念了些像口訣的字眼,我猜猜看,您是位武者?”

  孫十三點頭答復(fù):“從小就練,是沒辦法的事,沒書讀,在通天洲西境,像我這種人不去賣命就得餓死。練了許多年了,不瞞先生說,境界還行,有點用處,要是拔苗割稻比人家快算的話?!?p>  “爺爺,你可使勁吹吧?!?p>  孫小寒一點不給他爺爺面子,嘲笑道,“五品武者,我都不信,誰信啊?!?p>  孫十三沖易觀尷尬地笑了笑,給孫小寒夾青菜,讓他別老吃咸菜,不然以后比別人矮一大截。

  五品是21級?

  易觀心下盤算,這境界跨度真夠大的。

  看來修士姑娘說的一點沒錯,越到高境,差距越明顯。

  他的傀儡是十二境100級,萬魔山下屬都只低他一兩境的樣子,魔尊卻可以身在封印中庇護(hù)住他們。

  吃完一碗飯,他感覺肚子很撐,于是向老人與孩童告辭,去到學(xué)堂。

  學(xué)堂整體被籬笆圍起,籬笆小路外有顆梧桐樹,兩落平房中間有口井。

  井前一間主屋桌椅排列,講臺上放著教尺,是給他教書用的。

  井左一間側(cè)屋是住宿以及放書本用的,有三張空床,四面墻的架子上擺滿了書籍,說睡在書海里一點不夸張。

  側(cè)屋隔間有灶臺炊具,屋后有供洗浴的土房。

  易觀推門進(jìn)入學(xué)堂主屋,拿教尺敲了敲木質(zhì)講臺。

  空無一人的學(xué)堂里,桌子底下突然冒出一顆小女孩的腦袋,披頭散發(fā)!

  易觀腦海里恐怖電影情節(jié)流淌而過,就算他缺了很多諸如恐懼的情感,心頭還是“咯噔”了一下。

  “先生?”

  那是個小小的黝黑女童,披散頭發(fā)臟兮兮的,手里拿著一根狗尾巴草。

  她抬起頭,緊張地看著易觀。

  易觀表示自己就是學(xué)堂新來的先生,女童這才從桌子底下鉆出來,躡手躡腳往門外走。

  走到門檻,女童仿佛害怕受罰,小聲道:“先生,我被我爹拉到學(xué)堂讀書,我看那張桌子下面有只小蟲子……不是故意嚇唬你的?!?p>  “那你爹呢?”易觀問道。

  女童拍掉袖口上的泥巴,滿不在乎道:“他在途中病逝了,我是一個人來的?!?p>  “你從哪里來?”

  “嗯……幽象國。”女童眼神飄動。

  易觀懷疑地歪著脖子看她,她也學(xué)著樣子歪脖子看易觀,不等易觀再發(fā)問,突然跨過門檻往外跑去,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視野外。

  易觀檢查地面,并沒有看見什么小蟲子。

  他去住宿的屋子里熟悉了下環(huán)境,在井邊拉了一桶水上來,剛剛洗了個頭發(fā),就聽到門外有聲音。

  他出門,看見女童又回來了,只不過是被一個氣勢洶洶的婦人拽住手臂拎了回來。

  “你是她爹?”

  婦人質(zhì)問道。

  易觀一臉茫然,心說你看我像嗎?

  這個臟兮兮的小女孩看著都十一二歲了,我難道十歲就當(dāng)?shù)?p>  “我沒爹!他是我先生,賊婆娘,快點放我下來!”

  黝黑女童使勁推婦人,可惜是蚍蜉撼樹。

  易觀讓婦人稍等,去講臺的硯臺下抽出一張名冊。

  上頭有四個名字,是要在小學(xué)堂里讀書的四個孩子,孫小寒、陸漸、荊二生、李莠。

  他問女童:“你叫什么?”

  女童一邊隨口說自己姓老叫老祖宗,一邊趁婦人不注意,狠狠咬了她手臂一口。

  婦人吃痛松手,被女童泥鰍一樣滑出她臂間。

  她顯得十分惱火,罵了句臟話,給了女童一巴掌。

  換做一般小孩,臉上留了個巴掌印肯定會哭,但女童甚至連疼痛表情都沒有,反而朝婦人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婦人還準(zhǔn)備打,被易觀攔住。

  她憋著一肚子火氣對易觀說道:“你是讀書人,應(yīng)該明事理,這種頑皮孩子就該好好管教一番。我家孩子只是嘲弄了她一句,她倒好,把我家可憐孩子打得一臉抓痕,鼻青臉腫。我還想把她趕走就算了,結(jié)果,這野孩子剛剛拿塊石頭把我家門給砸破了個洞!小小年紀(jì)一肚子壞水,還說什么找她爹,哼,連爹都是個假的?!?p>  易觀說了幾句場面上的安慰話,給了婦人修門的錢,送走了她。

  他低身再向女童問道:“你叫什么?”

  “李莠?!迸懿幌矚g自己這個難聽的名字,吐字飛快。

  她不爽道:“先生,你覺得我錯了?”

  “那個孩子嘲笑你,你就應(yīng)該揍他,沒什么對錯,誰打贏誰就是對的?!?p>  易觀答道,“但你不該去砸人家的門?!?p>  “我砸她門怎么了?先生你都不知道,他說我這樣子看起來像個沒人要的野種,打不過還罵我,那賊婆娘還護(hù)著他!我到學(xué)堂里想找件武器,沒找到才用石頭,不然讓他們好看!”

  李莠憤慨得小手亂甩,

  “我又沒錯,你還給他們錢,你也不是好人!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

  易觀聳聳肩,覺得這個評價很中肯。

  李莠見他不在乎的模樣,更加來氣,擦擦鼻子轉(zhuǎn)身就走。

  易觀叫住她。

  李莠沒好氣道:“我叫你一聲先生,是我沒地方可去了,只能聽他的來這里。你要是想跟我說教,省省力氣吧,我會的多了,還會武功,去哪里都能活!”

  “你身上這么臟,又被別人嘲弄了,打起來我可不會再幫你善后。”

  易觀說道,

  “左邊屋子后面有盆子和桶,先把泥土洗洗。屋子里有干糧,你要是想踏身江湖,帶上吧,當(dāng)作先生給你的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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