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獵安兩國第一任國君玄靈有知,定會為此時兩國合謀鏟除叛臣而甚感欣慰。
“多謝國君?!?p> 無象離開后,安兒仍是半信半疑,問道:“父君,依您之見,叱云珩真會謀反?”
國君緩緩度了兩步,作沉思狀。
若果真如此,叱云珩也是必敗無疑,且不說安之國會相助,就憑獵桑國君上一己之力怕是也能將叱云族夷為平地。
“榮耀,不僅會令人有恃無恐還會滋生更多欲望,有了榮耀,還想要權(quán)力?!?p> 安兒微微皺眉:“可叱云族已手握半數(shù)兵權(quán),還不滿足?”
“問題就出在此,手握兵權(quán)的叱云族身披榮耀,野心日益膨脹便想獨攬黃權(quán)?!?p> “即便如此,獵桑國君上下一道黃旨收回叱云族兵權(quán)即可,為何還大費周章尋我安之國相助?”
國君朝安兒看了看,語重心長的說道:“一個國家,百姓性命尤為重要。若然何以稱君?若能不廢一兵一將,用計便可拿回兵權(quán),百姓安居祥和,此計為何不用?”
安兒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獵桑國君上果然好手段?!?p> “不是手段,這是為君之道?!眹菘荷溃骸叭羧蝗绾沃螄o民?如何治得了包藏禍心的亂臣?”說罷,去到案臺提筆擬起了文書…
安兒見國君略有不悅,拱手道:“兒臣謹(jǐn)遵父君教誨?!?p> 片刻間,國君喚安兒上前來交代著去裘國的事宜:“你去與裘國君上商議此事,需他率領(lǐng)二十萬大軍前來,方顯求助獵桑國一事不假。”
安兒扶起案上的紙張看了一遍后輕輕一揮手,原本在他手里躺著的紙張瞬時沒了影兒。
“是,兒臣這就去裘國請其相助?!闭f罷,轉(zhuǎn)身幻成一縷薄霧消失在大殿。
這廂的安兒堪堪離開去往裘國,獵桑國的無象也從安之國回到了彤華宮。
暒歌手執(zhí)一卷木牘專心閱著,連無象入殿都未察覺。
“君上?!?p> 暒歌抬眼見是無象:“安之國怎么說?”說話間,放下了手里的木牘。
“回君上,安之國大力支持,已派太子去裘國商議,待安之國一切安排妥當(dāng)便命人前來假意求援。安之國君上還說叱云珩野心勃勃,此人不可久留?!?p> 暒歌只想拿回兵權(quán),若叱云珩再執(zhí)迷不悟,無須安之國君上提醒,也定會法滅叱云珩。
暒歌吩咐一旁的赤烏:“你去宣塵宮請二殿下過來。”
“是。”
匆匆走出宮門的赤烏險些與迎面走來的旻玄撞了個正著。
所幸旻玄一個側(cè)身,躲開了赤烏那大腦袋瓜子。
“赤烏,你走路只瞧腳下的么?”
赤烏抬頭一看正是一襲墨色華服的二殿下,頓時惶恐道:“殿殿…殿下,赤烏該死,沖撞了殿下,請殿下恕罪?!?p> 旻玄和煦道:“莫要驚慌,本殿又未責(zé)怪于你?!?p> “赤烏謝殿下不罰之恩,赤烏奉君上口諭,正要去宣塵宮請殿下?!?p> “這可巧了。”說罷,就進(jìn)了大殿。
大殿的無象見旻玄進(jìn)殿,抱手道:“殿下?!?p> 旻玄抬袖示意無象免禮,案臺里的暒歌抬眼見英氣逼人的旻玄已到大殿。
“聽說你找我?”旻玄說道。
暒歌起身來到一處茶臺與旻玄一道落座:“我正要找你,你便來了,能與你有如此默契還真是難得?!?p> “你我間的默契之處何止體現(xiàn)在這一樁事上啊!”說罷,旻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這等含沙射影的話,暒歌自然是領(lǐng)會的,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問旻玄此話何意,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么?
“何以見得?”
“如你我欣賞的眼光就很有默契,這些時日我出宮去尋醫(yī)治南兒的法子,無功而返,卻聽說南兒已痊愈,今日我是來看望南兒的。”
敢情那日與旻玄出去,暒歌并未將南疆痊愈一事告知旻玄?
暒歌的臉上頓時陰沉沉的,心似被用力給往上提了提那般難受。
自旻玄對南疆萌生情意以來,似乎每次來彤華宮都是為爭取南疆而來。
時不時的來這么一句戳?xí)Ω栊母C的話,委實不好受。
眼下并無意與旻玄就南疆之事起爭執(zhí)的暒歌言歸正傳道:“今日找你來是為叱云族之事?!?p> “叱云族?”
“嗯,我要拿回叱云族的半數(shù)兵權(quán)。”
“拿回?那可是由八極君頒黃旨批予叱云族的?!?p> “那又如何?八極君予他叱云族半數(shù)兵權(quán)的初衷并非是叫他叱云族養(yǎng)兵蓄銳來謀反的。”
旻玄為之一震:“叱云族謀反?”
暒歌凝視著杯里的茶水靜得如一面銅鏡,倒影著陷入沉思的俊俏模樣。
半晌后,說道:“我獵桑國開國至今還不曾有過為臣者謀逆奪位之事,如今到了我這一任卻有人生了不臣之心,可是看我資歷尚淺,玄齡尚輕?”
這可是關(guān)乎國家社稷,暒歌此刻的肅穆威威在旻玄看來,這是為君者應(yīng)有的體現(xiàn)。
若果真如此,叱云珩這等亂臣不除不快。
“那你可有想好如何拿回兵權(quán)?”
“我已與安之國合謀用計叫叱云珩自愿交出犼符,到時你我親自領(lǐng)兵前去假意支援安之國?!?p> “若叱云珩不交出犼符,該當(dāng)如何?”
暒歌輕拂了拂袖,冷道:“若是如此,苦海便是他的葬珠之地。不過怕是會苦了獵桑國的百姓?!?p> 說起百姓,暒歌的神色變得黯然起來,作為獵桑國殿下的旻玄此時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若要傷及無辜百姓,如同他二人大開殺戒,親手將獵桑國的子民送給叱云珩陪葬。
如此慘絕人寰之舉,不到萬不得已,暒歌是無論如何也不愿看到這一幕的發(fā)生。
這時出宮游玩的白曼進(jìn)到大殿見暒歌與旻玄坐于茶臺,當(dāng)即笑靨如花,步履輕快的走過去。
“君上?!蹦抗廪D(zhuǎn)向旻玄:“殿下今日也來了,是來探望南疆的吧?”
暒歌斜了一眼白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若在旁人看來,白曼的話有推波助瀾之意,將旻玄與南疆之間的距離推得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