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為了妹妹我說不定敢和皇子吵架
“你該知道倘若清溪知道了那些事情,對她的傷害有多大。”佩魚先生語氣嚴(yán)厲。
楚潤玨目光一沉,“我知道你想要保護(hù)清溪,但她生活在深宮之中,你覺得她可能是那種不諳世事,單純無知的姑娘嗎?”
“光是能起死回生,她便已經(jīng)不簡單了?!背櫕k淡淡地道,“你用謊言堆砌起來的保護(hù)殼,對她反而是種傷害?!?p> 佩魚先生沉默不言。
他們兩個,雖然都是在為周淳安著想,卻沒有一方是絕對正確的。
佩魚先生清楚地知道,楚潤玨決定了的事情,他根本無法左右。
“清溪這邊除了我,還有周恒,他是周淳安的大哥,一定會護(hù)她周全,我陪你一起走。”片刻過后,佩魚先生才開口道。
“你去流云山莊照顧宋先生,左青跟著我就行?!背櫕k立即駁回。
“可……”佩魚先生還想爭辯,左青卻忽然間停了馬車。
肅王府與安寧侯府還有些距離,此時停車,應(yīng)當(dāng)不是到肅王府了?!?p> 還真是來也不順,去也不順。
“殿下,有客人?!弊笄嗵袅撕熥訄?bào)了一聲,“是安寧侯府的大公子,派了下人請你去一品香一聚?!?p> “大舅哥來了啊?!迸弭~先生笑了一聲,他隨楚潤玨離京的事情,也便這么不了了之了。
“掉頭去一品香?!背櫕k靠在馬車上,瞇著眼睛有些倦懶地道。
左青驅(qū)著馬車,拐了個方向。
馬車?yán)?,楚潤玨也不再與佩魚先生談離京之事了,倒是調(diào)侃起了佩魚先生,“大舅哥見大舅哥,是不是有點(diǎn)意思?”
佩魚先生是清溪公主的哥哥,周淳安就是清溪公主,如此算來,他不也是楚潤玨的大舅哥了嗎?
一品香的包間里。
周恒早已點(diǎn)了一桌子的菜,讓小二溫好了酒,坐在桌前等著了。
他一直都是楚潤玨的人,這事父親也是知道的,三年前楚臻快要打到揚(yáng)州的時候,如果不是他和楚潤玨先有了聯(lián)系,周家現(xiàn)在是怎么樣的一副光景可還難說著呢。
楚潤玨求娶周淳安的計(jì)劃,周恒也是知道的。但楚潤玨當(dāng)時告訴他的,可長大是京都動亂之后,他就會以即將出京恐多年不能回京為由,讓皇帝收回那一道詔書的。
此事只有他一人知道,那日楚潤玨會京都,周恒見到他還裝作一副不認(rèn)識他的模樣。
顧衍之是周恒的同窗好友,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情義深重。周恒也知道自家小妹心悅顧衍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了,怎么楚潤玨一回來,她就和人家攪到了一起。
楚潤玨受傷夜訪芙蓉院,周淳安隨楚潤玨一起上太和殿面見當(dāng)今圣上,而后夜宿肅王府,這些事情對一個女兒家來說,都過于出格了。
如今這京都的富家子弟里,雖然還不知道淳兒夜宿肅王府的事情,但就憑那前兩件事,淳兒在這京都內(nèi)的名聲就很不好了。
已經(jīng)有不少傳言說淳兒妖媚,迷惑了四皇子殿下,否則她一個富商之女,如何能讓堂堂皇子以赫赫戰(zhàn)功向皇帝求那一道賜婚詔書?
楚潤玨進(jìn)京以來,和周淳安也不過只見過寥寥幾面,周恒不信楚潤玨對他的小妹如何能做到情根深種。
婚姻乃終生大事,周恒怎能親眼見著自己從小疼愛著長大的妹妹的婚姻成為四皇子殿下手中的棋子。
縱然他現(xiàn)在還未封官,只是一個富商之子,空有錢財(cái)而無半分權(quán)勢,也要盡力為淳兒的婚事周旋一番。
思量之間,楚潤玨已經(jīng)推門走了進(jìn)來。
“我這剛從安寧侯府回來,你要找我,剛剛進(jìn)我進(jìn)安寧侯府,我去你的書房談便是了,何必破費(fèi)請我吃這么一頓呢。”楚潤玨又是那一副混不吝的模樣,笑得甚是張揚(yáng)。
周恒趕緊站了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楚潤玨行李,楚潤玨一伸手抬住了他的胳膊,“不必如此,以后我們便是一家人了?!?p> “殿下……”周恒微微一皺眉。
“有什么事吃完再說吧?!背櫕k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吃飽喝足了說話才利索,不像現(xiàn)在吞吞吐吐的?!?p> 說完,楚潤玨就坐了下來,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酒。
周恒心里忐忑地坐在了楚潤玨的對面。楚潤玨似乎是看不見他那黯然的表情一般,自顧自地夾了桌子上的菜吃了幾口。
周恒的筷子,則是一下也沒動過,楚潤玨吃得已經(jīng)半飽了,周恒還在那里猶豫不決,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楚潤玨放下了筷子,雙手?jǐn)R在膝蓋上,老神在在地開口道。
“人也請來了,飯錢也出了,該說什么,想說什么,就趕緊說。我都要娶你妹妹了,總不能因?yàn)槟阋痪湓捑驼D你九族吧。”
話已至此,周恒也不再拖延下去,直接了當(dāng)?shù)貑柕?,“殿下,您是真的打算娶淳兒??p> 言語之中,存滿了焦急的情緒。
“那是自然,君無戲言啊?!背櫕k答得那叫一個快。
周恒立刻便急了,雙眉間隆起一個“川”字,“可是殿下,你之前不是說……”
“我之前有說過什么嗎?”楚潤玨不等他話說完,就反問了回去。
“殿下?!敝芎銢]想到楚潤玨堂堂皇子,大烆的少年戰(zhàn)神,居然也會說話不算話,這不是耍賴皮嗎?
周恒站了起來,對著楚潤玨又行了一禮,語氣沉重,“殿下,君無戲言啊?!?p> 眼下之意,是提醒楚潤玨不要忘了之前在他那里說過的會讓皇帝收回賜婚詔書的話。
“對啊,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我與淳兒已有婚約,我當(dāng)然會娶她,只是我身為大烆皇子,白衣教動亂不除,我心不安,等我剿滅了白衣教,定會立即趕回京都與淳兒完婚?!?p> “可是殿下,您和我妹妹不過見過寥寥數(shù)面,既然是終生大事,怎可如此唐突???”周恒爭辯道。
“別急,坐下說?!背櫕k將他的問題一筆帶過。
周恒只能聽他的話坐了下來,“殿下,我已經(jīng)為你所用,我是周家長子,周家的百年基業(yè)未來也會由我打理,你想要周家的錢財(cái),沒有娶我妹妹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