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聊賴坐著喝茶,頗有點過年走親戚的感覺,大人聊大人的,反正她也聽不懂。
也不知是怎么樣的契機,她一喝茶,兩位老人也是端起茶來,
一口茶水飲盡,座上的氣氛稍微有些變化。
“陳老頭,別以為只有你弄到了寶貝,我這里也有一件,讓你開開眼!”
“哦,是個什么物件?”
陳閣老眼睛一亮,面泛紅光。
神神秘秘的從座位底下取出了只黃花梨的木盒子,精神抖擻,又是那副老小孩的模樣,
“你猜猜!”
“這可如何猜起?”
聞太傅嘚瑟的一揚頭,“往高了猜!”
“那我猜汝窯瓷?!?p> “......”把高高舉著著手放下,聞太傅臉上有帶著點尷尬,干巴巴的道:“不是?!?p> 早料到不是,汝窯瓷是什么等級的,百件郎窯綠也望塵莫及啊,何等的舉世難見,
撇撇嘴老不給面子的一抬手,
“那我猜不到?!?p> 聞太傅:“......”
也不藏著掖著,從桌子下摸出了先前藏的那只黃花梨盒子,慢慢的打開了盒子。
“雖與汝瓷相差甚遠(yuǎn),卻也是件難得的珍品?!?p> 見他開了盒子,也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
打眼一瞧,好家伙,這眼熟,可不是就是前幾日賣給那娃娃臉的紫金釉嘛。
“紫金釉。”
“正是?!?p> 陳閣老不說話,茶杯蓋子一敲,側(cè)頭特別慈愛的看了眼夏兮扶,
“可與你有關(guān)?”
不知道為什么,陳老和藹可親的樣子看上去有點叫人毛骨悚然。
夏兮扶于是縮著肩膀,腦袋往衣領(lǐng)里藏了藏,半天才悶聲點頭,“......嗯,”
“你們說什么?”聞太傅不知道啊,皺著沒有,不甚歡喜的看了看夏兮扶。
本來他與陳閣老會見論瓷,跟來了個小輩他便是不喜了,這時兩人又嘀嘀咕咕背著他不知說些什么,怎么叫人不惱。
“沒什么,來讓老夫看看著這紫金釉?!?p> 陳閣老說著從聞太傅手中就將那紫金釉取來,
“醬釉,釉面潤潔,色澤亮如紫金固有紫金釉之稱?!?p> “官窯燒制里外均施醬釉,釉面光潔均勻,有縮釉點,無橘皮紋,胎質(zhì)細(xì)膩潤滑。民窯醬釉只施于器外,釉面光潔但有橘皮紋。”
陳閣老擺弄瓷器,不時翻轉(zhuǎn)一下。一手固定一手輕輕的摩娑著瓷面,頻頻點頭。
“佳品,佳品?!?p> 聞太傅吹著胡子很是得意的“哼”了一聲,好像陳閣老夸贊的不是手中的紫金釉,而是他老人家一般,朗聲回應(yīng):“那是?!?p> 沒有繼續(xù)觀賞紫金釉,輕手將它歸于盒內(nèi),側(cè)頭看向夏兮扶,一臉的無可奈何。
“丫頭,今日起,認(rèn)我做個干爺爺如何?”
話音剛落,周遭的空氣就是一窒,
“啥?”
“啊?”
“便說你愿是不愿吧?!?p> 聞太傅皺了皺眉頭,這才第一次仔細(xì)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夏兮扶一遍,然后沉聲對陳閣老道:
“這可不像你的性子。”
明明眼光并不犀利,卻是叫夏兮扶怔了一怔,倒是一時忘了回答陳閣老。
“可答應(yīng)了?”
不理會聞太傅,低頭笑著和夏兮扶說話,
“啊,這我的回去問問我爹吧...”
“也是,是該問問。”捻著胡子點點頭,又道:“聞老頭啊,從今往后咱也是一根繩子上的了?!?p> 聞太傅聽完不著痕跡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著茶杯中的波紋輕聲道,
“此話何意?”
“你既已知何必再問。。”
夏兮扶:“......”
啥跟啥跟啥?他們在說啥?能不能好好說話?!
正懵著圈呢,聞太傅突然朗聲笑了起來,隨即陳閣老臉上也恢復(fù)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