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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江晏海清時

第六章 過去總不會過去

愛在江晏海清時 同向春風(fēng) 4125 2019-12-22 22:58:52

  假期最后一天,江滴心血來潮約她去逛街,被她果斷拒絕,首先她屬實不喜歡逛街,況且她和江滴的眼光確實南轅北轍的厲害,蘇晏清完全不能理解江滴所謂的“時尚”,而江滴更是會對她所有的選擇評頭論足,往往與江滴同行十之八九會“不歡而散”。其次,蘇晏清大部分衣物江楠都會按照她的喜好置辦的妥妥當當,大都是些當季新款,要不然就是新銳設(shè)計師的獲獎系列,她都是從那一堆里選著穿,所以她也就對逛街更沒了興趣。

  不過她著實應(yīng)該出去走走,雖然是休假,可真正意義上卻沒有一天放松過,住在老宅她少不得要謹慎再謹慎。于是她“騙”了寶寶去逛書店,一直哄著小家伙說看完書就帶他去游樂場坐旋轉(zhuǎn)木馬,還去吃肯德基的巧克力圣代,小家伙果真就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看童話故事,蘇晏清就在一旁的架子邊看暢銷書,看到時間差不多,過去抱起寶寶,誰知一轉(zhuǎn)身就看到曲云哲在她身邊,不知道他看她多久,她倉皇轉(zhuǎn)身,還帶倒了身側(cè)書架上的書,她顧不得回頭去收拾一地狼藉,也顧不得身后的喧鬧嘈雜,只臉埋在寶寶懷里,匆匆逃離作案現(xiàn)場。

  走到地下停車場,她冷靜下來,用手背拭去眼淚,寶寶抬起肉嘟嘟的小手摸她的臉,奶聲奶氣的問:“媽媽,你怎么哭了?”

  “媽媽沒有哭,就是眼睛不舒服了,餓不餓?。恳蝗辉蹅兿热コ钥系禄??”她拍拍寶寶的后背輕聲哄道。

  寶寶開心的抱著她的脖子一個勁兒的親她的臉。

  因為第二天要上班,蘇晏清就從老宅搬回家住,住了這些日子,婆婆讓他們索性就一直住老宅,她一直保持緘默,因為她知道對于和公婆一起住這件事情自有江楠那邊周旋,果然不知江楠說了什么就硬生生的擋了回去,婆婆再沒提過住老宅的只言片語。

  她雖然沒有江楠那么排斥住老宅,可畢竟回家住的確有種被大赦天下的暢快,仔細算下來這些天是兒子從出生以來和江楠相處最多的一段日子,也難得的跟他親近了許多,她發(fā)現(xiàn)這小子也是個有奶就是娘的小白眼兒狼,輕輕松松就被江楠的各種“飛機大炮”收買,現(xiàn)在儼然只和他一個人最親近,只要他一進門就吵著要爸爸抱。

  江楠看著寶寶朝他跑來,趕緊張開手,讓他撲進懷里,完成了一整套親親抱抱舉高高以后,問兒子,“哎呦,乖兒子,告訴爸爸今天有沒有調(diào)皮,媽媽都帶你去哪里玩兒了?”

  兒子一本正經(jīng)的匯報,“我是大孩子,才不會調(diào)皮,今天和媽媽去書店里看了好多童話故事?!比缓笊酚薪槭碌脑诮呎f“悄悄”話,“爸爸,我跟你說,媽媽今天看到一個叔叔,然后,然后眼睛就不舒服了……”

  一旁的蘇晏清聽著兒子的這個邏輯似乎也沒什么不對,果然江楠看她一眼,似乎是想讓她解釋一下“叔叔”和“眼睛不舒服”之間的關(guān)系。她默不作聲丟給他一個:問你兒子的表情就進了廚房。

  江楠沒有繼續(xù)追問,“哦,是這樣啊,爸爸帶你去洗手,給爸爸講講都看了些什么故事……”然后沖廚房大聲問了一句,“田姨,咱們要開飯了嗎?”

  田阿姨說貫口似的報了幾個菜名,在廚房里田阿姨樂呵呵的哼著曲兒,絮絮叨叨地說,小楠可算是明白過來了,你倆要是早能如此多好之類云云。蘇晏清不由的想,他們倆這個日子往日是多悲慘,連田阿姨都替她報不平,以至于江楠正?;貋沓詡€晚飯都好像龍顏大悅,守得云開見月明一樣,果然這是個封建禮教害死人的家庭。

  晚上她哄了寶寶睡著,就去書房看專業(yè)課的書,毫不意外江楠也跟著進來,蘇晏清一晚上看著他隱忍不發(fā)的樣子覺得無聊,一心一意的看書,無視他的存在。

  江楠開口,“是曲云哲?”

  “嗯?!?p>  “沒什么要說的?”

  “沒。”

  江楠轉(zhuǎn)身就走,書房的門被狠狠摔上,不久蘇晏清聽見樓下的車子一陣轟鳴,她知道,這些日子江楠的耐心已經(jīng)到了極限,不管她解釋與否都免不了一番爭吵,與其說多錯多,越描越黑,不如不說不錯。

  MOVE ON里已經(jīng)是座無虛席,江滴看到她大哥不是不驚訝,按道理笙瑟才是他們那幫公子哥的老巢?!案?,你今天什么路子?怎么跑我這兒消遣來了?”

  MOVE ON是江滴和幾個朋友合伙開的酒吧,幾個駐唱歌手基本也都是她朋友,要么就是朋友的朋友,江滴他們幾個本不指著這個賺錢,就是玩票兒性的開著玩兒,下班了供大家有個去處,省的聽家里父母的念叨,可誰知仗著地段好,又仗著她是江家人,更仗著她自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交際能力,自打開張生意居然火爆的不像話。

  江楠悶聲道:“過來清靜清靜?!?p>  江滴看看桌面上放著的一杯清水想,來酒吧清靜?“這是又和晏清……?”看江楠一臉鐵黑,江滴立馬住嘴,“哥,你看看,我這兒的酒怎么樣,你隨便挑,今天我孝敬您老人家?!?p>  江楠終于動了動嘴角,“喝酒我在家就得了,犯得著上你這兒,這么著,趕明兒,還是我讓東子給你拿些好酒過來?!?p>  “那敢情好?!苯涡南?,這話不錯,他大哥酒窖里的酒確實不是一般地方比得了的,中的洋的一應(yīng)俱全,除了他家,他要是喝酒笙瑟自然是首選,要論酒她們這普通小店還真是放不下江楠這尊大佛。

  雖是兄長,可她和江江從小就覺得他威風(fēng)凜凜,不敢過分親近,反倒是蘇晏清從小就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江楠也難得的寬容,江楠也不是不寵她們,對她們的好和對晏清的比起來就難免顯得有距離了些。“今天你們像商量好似的?!彼唇谎郏岸缫策^來了。”

  正說著就見張橫溢牽著一個樣貌清純,衣著樸素的姑娘走了過來,“大哥,你今兒怎么跟這兒來了,早知道就叫了老三一起過來,咱們兄弟可有日子不見了?!?p>  江滴插話道:“二哥你可拉倒吧,你不知道徐遠最近因為他那個小情人和周家鬧的不可開交,哪還顧得上你?!?p>  “大哥,我有時候真搞不懂你和三兒咋想的,早早結(jié)了婚,結(jié)了你們倒是好好的,看看老三,因為個沒名沒分的丫頭跟周家開火,純屬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周家能讓他好過?無端給自己設(shè)置這么多障礙?!睆垯M溢一把摟過身邊那姑娘,“咱不說那些了,來,淇淇,叫大哥。”

  隨后又對江滴說,“這個,這個江妹子,該叫你啥呢?”

  張橫溢一臉愁思,江滴說:“老二你給我打住啊,我可沒你們兄弟那些虛禮,叫我名字就得了?!?p>  她親昵的拉過被稱作“淇淇”的姑娘,“你可別被我二哥他們那幫沒溜兒的帶壞,別看他們一個個成天西裝筆挺,實際上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肚子壞水兒。”

  淇淇笑而不語,仿佛覺得江滴說的分毫不差。張橫溢不服氣,“我說江妹子,怎的不見你敢直呼大嫂的名諱。”

  江滴說:“晏清自打進了我們家也成了個小古板,天天被大伯母管教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自然懶得去觸那個霉頭?!?p>  張橫溢哈哈大笑,“江妹妹,我看你們整個江家也就你敢說這話?!?p>  晏清自幼和他們一起長大,可不知不覺這小妹妹有一天成了大嫂,不禁讓張橫溢大吃一驚,可待他回過神兒來,晏清已然是他人之妻了。

  張橫溢拍拍淇淇的后背說道:“你先去那邊兒點些東西,我一會兒過去陪你?!?p>  江滴說:“二哥,你和大哥先聊著,把淇淇交給我一會兒可放心?”

  張橫溢點點頭,口中說著放心放心。在一旁坐了大半晌沒出聲的江楠喝口水,“老二,你這又是哪出?怎么又跟小姑娘混一塊兒了?”

  張橫溢一手搭在江楠肩上,“大哥,這你應(yīng)該明白呀,這沒經(jīng)驗的姑娘聽話,一顆心見天介就在你身上,你說什么是什么?!?p>  江楠輕笑一聲,“大學(xué)生?”

  “嗯,T大校花,還不賴吧?”

  “老二,你也該收斂收斂,當心你家老爺子又給你來一出,到時候又夠你喝一壺?!?p>  張橫溢不以為然,隨后神神秘秘的說:“聽說冰心可是快回國了啊,那丫頭回來你和冰洋……”

  “她回來了自有她父母兄長管教,要是再犯,我再管也不遲?!苯f,“得了,你去吧,我自個兒呆會兒?!?p>  張橫溢聞言不再逗留,乖乖去尋“校花”哈皮了。

  江楠看著臺上坐著高凳,唱著《夢一場》的姑娘和她身邊一頭卷曲長發(fā)的吉他手,腦中想的是多年前他們在南海邊兒的一個酒吧,張橫溢心血來潮帶著他們過去熱鬧熱鬧,說那酒吧口碑不錯,新鮮的厲害,玩的東西都文藝的很,最關(guān)鍵的是年輕漂亮的姑娘一籮筐。

  他一向不是什么文藝的人,對這種鴛鴦蝴蝶,靡靡之音的東西甚無好感,所以他清楚的記得那天心不在焉,更重要的是,在那個叫“男孩”還是“女孩”的酒吧里他第一次見到曲云哲,這個一直活在蘇晏清嘴里的人,那是個一眼見到就覺得亮眼的男孩子,年紀輕輕,一副道骨仙風(fēng)的模樣,說起話來慢條斯理,他身側(cè)的蘇晏清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映襯的他更加豐神俊朗,老二他們見到晏清像發(fā)現(xiàn)世界奇跡似的,直感慨歲月如梭,連晏清都開始談戀愛了,一晚上他們一眾人直打趣晏清他倆,蘇晏清一整晚都和曲云哲的手緊緊交握,有什么問題都搶在曲云哲前面回答,生怕他們的刁鉆刻薄嚇壞了他,愣是當了整整一晚的新聞發(fā)言人。

  蘇晏清是他們這些人里年齡最小的,江江和她年齡相仿,所以一直和她走的最近,江滴和江江不敢親近他情有可原,在他身上充分體現(xiàn)著“兄弟如手足,女入如衣服”這句話,女人和這生活里一切零碎都是供人閑暇時刻娛樂的,所以他無端斷然不會招惹女人,饒是妹妹也保持適度距離,可晏清這個小丫頭似乎并不那么怕他,或許是兩人足足相差五歲,他又完全把她當孩子看,畢竟母親天天在耳邊叮囑不管去哪瘋,去哪野,照看好晏清是第一重要的,漸漸的他發(fā)現(xiàn)有時候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有晏清掩護當真是大大的便利了不少,所以對蘇晏清這個外姓妹妹比自己的親妹妹還好一些。

  他不由得回想這個小妹妹究竟什么時候漸漸淡出他們的圈子,好像就是這個曲云哲到T市上學(xué)開始,那時候他早就漂洋過海去求學(xué),而蘇晏清在備戰(zhàn)高考的題山題海如火如荼,盡管如此,也沒妨礙了早戀,待他們知曉時,蘇曲二人已經(jīng)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了,可能也是因為兩人都是學(xué)霸中的學(xué)霸,家里才沒有發(fā)聲反對,后來他才知道,蘇家根本不是會干涉蘇晏清任何事情的一種存在,蘇家爺爺一直說教育這種東西不作為就是最好的作為,有了這句話做圣旨,蘇晏清父母當然也不干涉什么。這次遇見就是二人已經(jīng)高考完,晏清有了國外的offer,曲云哲也拿到了BJ高校的錄取通知書,而他剛巧有事回國幾日。也是直到那個時候,他才認認真真審視起這個“妹妹”,她已經(jīng)不再是他干壞事的擋箭牌,也不是那個需要他抱上抱下的小鼻涕蟲,而是出落得落落大方,亭亭玉立的別人的女朋友,有了這個意識,他很不爽,那感覺像自己珍藏的多年的寶貝被別人占為己有,不僅如此還被對方拿在手里細細把玩。

  今天回家吃飯見她三魂七魄丟了一半的樣子,就讓他氣不打一處來,本以為這大半個月相處下來二人總算有些改善,結(jié)果一遇到曲云哲立馬打回原形,他發(fā)現(xiàn)有些過去終究再怎么努力也不能過去,他不能繼續(xù)和她共處一室,他需要空氣,需要氧氣,需要大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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