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京都大將軍府內(nèi),王茂坐在書房里看著文書,他一個分神,手里的文書掉在了地上,正在此時,大公子王川之走進了屋里,王茂望了大兒子一眼,問道:“壽陽城方面還沒有消息傳來嗎?”
“回父親,沒有任何消息”
王茂將地上的文書撿了起來,放下文書又站了起來繼續(xù)說道:“算算日子,你小妹妹也該到壽陽城了”,王茂又走了幾步停住,臉上露出不安之色。
王川之也覺得此事甚為蹊蹺,但又不敢確定,這才回道:“既然沒有消息,那便是一切安穩(wěn),那壽陽城縣令蘇秀之可是中書省吳德的門生,昨夜三弟已經(jīng)星夜趕赴壽陽城了,父親即可安心”。
川卿一個人赴壽陽城,家人自然是擔心的,畢竟也是第一次代表著天子出去,最后的結(jié)果不求無功,但求無過,只要不牽連到家人也便是好的了。
王川裕在家甚是擔憂川卿的安危,昨夜一個人偷離將軍府,只為前去助川卿。
大將軍王茂聽聞三兒子已經(jīng)前去了壽陽城,心中這才稍微好受一些,畢竟自己的三兒子為人處事甚好,想必定然會將川卿安然帶回來。
“你前去告知你母親吧,待你小妹妹回來就給她辦及笄之禮,這幾日你和老二便前去請幾位族中長老、幾位叔伯前來,朝中哪些大臣要請的也協(xié)助你母親擬好冊子”
王川之領了命,這才轉(zhuǎn)身走出了書房,他心里深深的知道小妹妹是家中唯一的嫡女,大家也都護著她,他也希望自己的小妹妹能夠一生平安幸福。
而在壽陽城的川卿早早的便帶著顏兒前去了縣衙,今日知縣蘇秀之、縣丞陳一舟、縣尉于樂觀、典史等人全部來了。
川卿徑直走上了正廳,坐在了最上面的椅子上,望著下面跪著的眾人,她心里微微緊張,畢竟這樣的場面還是第一次遇到。
“縣令大人,你可知罪……”
但見,縣令蘇秀之不卑不亢地回道:“王四小姐,臣一心為公,不知罪在何處……”
川卿這時心想:不知罪在何處,等下主簿來了就知道了。
“傳主簿……”
“傳主簿……”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也沒人前來回報,川卿望了望身邊的顏兒,顏兒悄然轉(zhuǎn)身離開了。
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有衙役前來通報說是主簿上吊自殺了,書房里寫有遺言。
衙役又遞上了書信,但是信中寫道:一切都是我一人做的,與任何人無關。
雖然短短幾個字,但是川卿看到了堂內(nèi)的眾人在笑,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步走錯了,昨日里主簿明明什么都告訴她了,為何還會選擇自殺,這其中必有緣由。
正在此時縣令蘇秀之站了起來,說道:“王四小姐,你雖前來安置災民,為何冤枉本官,四小姐無功名在身,可知冤枉朝廷命宮是什么罪呀?來人,將四小姐押入大牢……”
川卿愣了愣,這事情反轉(zhuǎn)太快,她這是把自己陷于危難之中了。
“蘇秀之,你敢?我可是帝君親自派遣來的……”川卿恐嚇道。
沒有想到蘇秀之一點著急的樣子都沒有,又叫身邊眾人都站起來,另一邊又繼續(xù)說道:“王四小姐,你以為壽陽城是什么地方?天高皇帝遠,這里還不是老子說了算,你是個什么東西,敢定我的罪?還不押下去……”
川卿沒有想到這個蘇秀之果然狼子野心,連帝君派遣的使者都不放在眼里,想必是早就有了不臣之心了。
“蘇大人,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蘇大人可要明白呀……”
川卿被關進了壽陽城縣衙大牢內(nèi),不見光的一間大牢房,旁邊關著十幾個蓬頭垢面的囚犯,貼著墻或蹲或坐,川卿好一些被關在了一個單獨的牢房,見到川卿衣著華貴,一個個都眼巴巴的望著她。
川卿也不生氣,反正顏兒不在身邊,她就總有救,又仔細打量這牢房的環(huán)境,連張床都沒有,地上鋪了些干草,川卿倒也不講究,直接躺在了干草上面。
“牢頭兒,牢頭兒……”川卿叫道。
那牢頭聽到聲音這才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手上拿著長鞭拍打了一下牢門:“叫什么,叫什么,牢頭是你該喊的么?要叫班頭大人”。
川卿笑了笑,“你這牢頭官職不大,官威可是甚大……”
那牢頭繼續(xù)說道:“那你剛才喊什么喊?喊喪呀?有事說事,沒事大爺要走了”
川卿這才起身,望著牢頭繼續(xù)說道:“班頭大人,能不能搞點好吃的來?”
那牢頭見川卿態(tài)度好轉(zhuǎn),一下子喜笑開顏,又望了望川卿身上華貴的衣服首飾,示意川卿要拿些好處來才行。
川卿伸手拔了頭上的幾支朱釵遞給牢頭,那牢頭又拿著朱釵看了看,聞了聞,咬了咬,察覺是真金的,又說道:“等著啊……等著……”
那牢頭拿著朱釵高興地轉(zhuǎn)身離去,又安排了手下的獄卒前去給川卿置辦好吃的來,川卿沒有想到自己堂堂大將軍家的小姐,天子使者竟然被貪官關進了大牢,這話要是讓京都的人知道了,可要被笑話大牙了。
不一會兒,那牢頭便差獄卒端來了雞鴨魚肉,還有一壺好酒,牢頭又開了鎖進門來,又叫人前去搬來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川卿見到只有一張椅子,這才說道:“椅子多搬一張啊,讓我也和班頭大人喝兩杯……”
那牢頭偷偷一笑,心里卻想著這還是一個懂事的姑娘。
隨即又和川卿面對面地坐著,川卿又倒了兩杯酒,口中說道:“平生第一次坐牢就遇到了班頭大人,小女子先干為敬……”
這牢頭身份低微,并不知道川卿的身份,只要是大牢里的人出了銀子的事情,他能辦的都會給辦的,卻沒有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眼力見,這才舉杯小酌兩口。
見牢頭喝得有些上頭了,川卿這才開始打算套牢頭的話來,雖然他身居底層,但是這牢里的事情可比外面的事情好不到哪里去。這牢里被關的人,有些想必也并不是什么大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