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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之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咸魚之道 寒中客 2504 2021-10-24 07:42:06

  “嘎…嘎嘎”

  水鳧的聲音自水草中傳來,陸周聞聲,躍躍欲試。

  “我不擅長做魚,但我會烤野鳥,當年在山里用彈弓打下過不少?!?p>  陸周說著,飲一口酒站起身來,摸出個彈弓。

  “道友不要?。?!”

  突然,一道男聲傳音入二人的耳朵。

  閑漁子定睛一看,只見草叢中蹲著一個滿面胡須,五大三粗的男人,身后跟著一群……小靈鳧。

  男人模仿著水鳧的叫聲,帶著這一群小水鳧回了窩,沖水鳧們嘎嘎叫了幾聲,接著坐到二人身邊,長吁了一口氣。

  “道友,我是逍遙宗內門長老,道號資德,專研究靈獸行為的,因而住在后山,你們是三十年來我見的頭一個外人。”

  陸周糾正道:“應該是頭兩個?!?p>  資德擺擺手,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還請二位道友不要驚了這些水鳧,母水鳧被我朋友誤烤了,我剛好缺一個課題,就來當它們阿娘了?!?p>  閑漁子遞過去一個盛滿酒的酒杯,問道:“喝酒嘛?”

  資德道了謝,一飲而盡:“山中可釀酒的東西不多,但我也釀出了些酒,是外界得不到的,等我回我住的樹屋上給你們拿。”

  閑漁子高興的點點頭,道:“多謝道友了?!?p>  半晌,資德帶回來一個抱著一壇酒的少年。

  這少年金丹修為,看起來卻只有十七八歲,生的是帶有幾分野性的俊美,古銅色的皮膚上沾著些泥,他赤裸著身體,只用樹葉遮擋了一下私處。

  “他是我在后山遇見的狼孩,叫做茂力,雖然我實在不知道,為什么這么深的山里還會有人專門跑來遺棄孩子。”

  茂力把酒放下,一面搖頭一面比劃道:“我…不是被遺棄的,狼阿娘說,我娘也是生活在森林里的,和他們是朋友,后來……后來她死了,我就被我娘的朋友們養(yǎng)大了?!?p>  他身后跟來一群肩有骨板的狼形靈獸,個個都有筑基修為的能耐。

  陸周看了渾身一哆嗦,道:“這些……是令慈的朋友們?”

  茂力偏頭,一臉好奇的看著他:“什么是…令慈?”

  閑漁子翻譯道:“就是你娘?!?p>  “原來我娘叫令慈,太好了,她有名字了,雖然沒有名字,我也能分辨出她?!?p>  陸周好奇問道:“對你來說,名字的意義就是為了分辨出誰是誰么?”

  茂力反問道:“對啊,不然要它做什么?”

  閑漁子淡然道:“名最本初的用途本就是為了分辨事物,到了后來,才有了種種的用法,比如彰顯一個人的尊貴,體現某某的某品德?!?p>  陸周雙手捧著酒杯舉起來,道:“多謝先生賜教?!?p>  資德又取出幾壇酒來,給在場的人一人分了一壇,自己抱著自己的那壇咕咚咚喝了幾口:“都進了山,要那套禮法做什么?有時候活的像個動物的人,才是最快樂的,比如說我?!?p>  閑漁子好奇問道:“道友在何處活得像動物?”

  “我什么都不想,無思無慮,純然不雜的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不思考禮儀道德,不想什么復雜的問題,我只去看這個世界,我吃飯,我喝酒,我和這個世界融為一體,我是誰也不重要,把自己拋進叢林?!?p>  “我和外界的人類有著一樣的相貌,但我們的心腸與思想不一定一樣。他們想的東西繁雜,他們的思慮復雜,他們心神不安,形體不寧,這些都是因為他們心中有形體。我的心思單純,我不想著害人,別人也不會害我,吃飽了我就可以睡覺,睡醒了我就去捕獵和觀察同伴們,我一生只做這一件事,其他的都不必想。”

  陸周有所感悟:“我曾經也是山野中的隱士,我也出世過…外界的人啊,爭名奪利,汲汲營營,不肯放過他人,也不肯放過自己。有些人長著人的身體,但實際上卻有著禽獸的心腸,有些禽獸長著禽獸的身體,卻有著人的心腸,什么是人?。渴裁词乔莴F???”

  閑漁子抱著酒壇子,咕咚咚喝了幾口:“不要去想了,人就是動物,動物就是人,沒什么可以探討的啊。圣人效仿天地,天地效仿自然,使自然運行的力量是多么偉大啊,自然的法則是多么明顯且深奧啊,且喝酒吧,不要說話了!”

  “我也是隱士啊,我在山林里,我也在市井里,我在天地的任何一個地方,隨天地之間六氣的變化而變化,乘著天地的正氣而行,沒有人發(fā)現的了我,我和一切人一切物都一樣啊…”

  茂力偏頭,看向三人:“你們說,我是人是獸?”

  資德站起身來哈哈大笑:“什么是獸?什么是人?人就是獸!獸就是人!”

  他曾經是修真界大世家中的天驕,被人陷害,奪寶,修為暴跌,被曾經不如他的人嘲笑戲弄。人世間的苦楚幾乎嘗了個遍,于是他選擇了入逍遙宗,學自然道。

  閑漁子喝著酒,向不知不覺走到身邊的一匹狼敬了一杯,那狼化作半人形,接過酒一飲而盡。

  她喝醉了,躺在地上,沒有任何東西傷害的到她,她也不會傷害任何人。

  ……

  枕石漱泉,閑來春水煎茶,松花釀酒,天被地床,飲白露,餐云霞,坐觀云去云來,日升日落,本是青冥客,林中自逍遙。

  在林間生活,與禽獸為伴,同明月為友,娶松風為妻,是無歲月可言的。

  “人為何會有成見呢?”

  陸周坐在茅屋外的土地上,衣衫襤褸卻自得其樂。

  閑漁子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扶著茅屋的墻,望向遠處的明月。

  “因為人有自我而摒棄不了自我?guī)淼牧觥5离[于小成,一孔之見會蒙蔽人的認知。”

  “那站在什么角度看問題或審判最清晰呢?”

  閑漁子搖搖頭,道:“都不清晰,比如說…我與你辯論,我贏了你,我一定是對的么?不一定,你贏了我,我一定是錯的么?也不一定。是你我一人錯?還是兩人都對或都錯呢?誰都不知道。

  評判誰對誰錯,是讓觀點與我一樣的人,還是讓觀點與你一樣的人來呢?他和你我其中一者的觀點相同,必然會有所偏私,如何評判呢?”

  “讓與我和你觀點都不同的人來評判,他兩種觀點都不認可,又怎樣來評判呢。讓都認可你我觀點的人來評判,又如何評判呢?人但凡是有偏私,就沒有真正的公平,成見就不會消弭?!?p>  陸周慨嘆一聲,問道:“是是是,不是是不是,這些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閑漁子搖頭:“不重要啊,用自然之道來調和是非,讓是是不是,這樣便不必再爭辯了”

  陸周恍然大悟,盤坐下來,金丹大成,道基筑就。

  二人在深山老林里,一住便是好幾年,每日里與自然相伴,怡然自樂,陸周修為的進境也很快。

  陸周方挨雷劈完,資德學著狗熊走路走過來:“你二人又在論道?”

  閑漁子胡亂點點頭,問道:“你走路姿勢咋有點奇怪?”

  資德道:“我看熊走路看多了,一時間改不過來。陸道友渡劫呢?”

  陸周頂著爆炸頭點頭,道:“對,渡劫呢?!?p>  資德問道:“你們還打算繼續(xù)在林中住下去么?”

  閑漁子好奇問道:“你為何會如此問?”

  “我就是好奇,主要是外界來的人,很少能受得了林間的寂寞,也很少在外沒有親朋好友?!?p>  說到親朋好友,閑漁子猛地一拍大腿:“完了,我?guī)熤对谕饷娴戎夷兀 ?

寒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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